丁乙终于知道那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铁甲威龙’!是大型穿山甲的一种。疣猪和李敢他们弄来的这一头更是非比寻常,足足有两百多斤。这种穿山甲又名啃石兽。它的甲胃结实,寻常的刀剑根本难伤分毫,它的利爪坚韧无比,可比刀剑,和它的甲胃一样,都是极好的修真材料。
不用猜,这肯定是兽苑那边的灵兽,被李敢和疣猪顺过来的。丁乙暗自佩服这两人的胆大包天,手段高明。不过再厉害的猛兽遇到了人类这个万灵之主,它们的下场也是可以预期的。
绰号‘山火’的师兄负责烹饪,那是一个总是笑眯眯的一个高大胖子,他随身带着各自盐油酱醋,各种佐料……当然他也是一位火灵资质的修真者。
丁乙和韩元龙被周煜介绍给了众人,这些师兄原先有不少人听说过韩元龙,喜欢击技的修真者,对这个东南七省少年组的搏击冠军,自然是有些印象的。
不过待听到丁乙居然是灵级的傀儡师,众人的观感就又起了变化。因为这是一个跟他们同级的存在,作为师兄的那点修真知识和阅历,在同级的丁乙面前可有点嘚瑟不起来。这些人中间还是有人不大相信,这个小家伙会是灵级傀儡师,自认为在阵法上有点成就的‘书生’,本来就是周煜他们参赛队伍中的指导兼核心,这时自然免不了要考教一番。
他还专门挑了两个自认为有点难度的五元阵法上前去为难一下丁乙,没想到丁乙不仅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他的问题,还接连把这几个五元阵法的诸多变化与特点跟他做了详尽的分析,很多都是‘书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的层面。
其实‘书生’考教的题目,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以莲花争霸的五人一组为基准,根据参赛的五人的资质特点,以及对手的参赛选手的基本情况做得参赛推演。
这都是他们失败的案例,书生并不认为自己在排兵布阵上面有什么差错,但是他还是想通过丁乙的分析来验证一下。
结果丁乙不仅很快的就根据双方排兵布阵的特点,针对书生的布阵,找到了最少六七种的应对方法,这让书生惊为天人。因为对手正是采取这六七种方法中的一种,在比赛当中击败了他们。
周煜他们当然也听出了书生考教丁乙的本意,原来他们还一直以为是非战之罪,是运气和发挥的问题,这时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道道。
书生和周煜他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冷汗涔涔。半晌,书生开口道:“刺龙……”
周煜抬手打断了书生的发言。
“老舒,你不用讲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是不可能的。丁乙他们有他们的训练科目和学业要完成,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耽误了他们的成长,这件事不用再谈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李敢跳了起来:“刺龙,这可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机会,你忘了我们曾经的付出,忘了我们曾经的屈辱和伤痛吗?当初的那个敢打敢冲,当初为了胜利,甘愿牺牲自己,去关禁闭的刺龙,难道消失了吗?”
周煜默默的任凭队友数落,良久才落寞的说道:“当初的刺龙和现在的刺龙,都不会忘记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为了比赛,为了胜利,我们付出的努力和汗水。
这些我都点滴在心头,可是即便我们可以利用丁乙取得校园的几场胜利,可是我们不可能带着他参加二十六支队伍的东胜山大会战,失去了丁乙的排兵布阵指导,我们会被打回原形,甚至会带给玄藏学院有史以来最惨烈的失败,这些你们考虑过没有?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让学院蒙羞,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们的时代已经就要谢幕了,现在是丁乙和元龙他们的时代,我不能让新龙营的学员背负沉重的包袱,对不起……”
书生等人一时也都沉默了,周煜说得是实话。他们的队伍,在校园七支队伍中,各方面条件说实话,也只是排在中间位置。如果有丁乙的帮助,还真的有可能出线
。眼看离晋级只有一步之遥,却不能更进一步,这让众人都很气馁。
“妈的,老子要喝酒,老子想大醉一场。”李敢飞起一脚踢飞了脚边的一块石头,生闷气的做了下来。众人也都很沮丧。
“是谁敢暗算老娘?有种的站出来冒个泡!”一个高亢的女声传来,众人吓了一跳,李敢缩了缩头,拿眼睛横了朱三才一眼,因为担任警戒的人是他。
来得自然是方莺,不过她也带过来一个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刀把子刘文。
李敢又‘噌’的站了起来,指着刘文道:“你过来干什么?这里是私人聚会,可不欢迎你这外人。”
刘文也很干脆,扭头就走,不过却被方莺一把拽住。
“火哥,不要这么冲动么,这是我请的客人。”原来李敢的绰号叫做‘火爆浪子’,性格最是暴烈。
“怎么你连老娘的面子都不给?”方莺咄咄逼人道。
李敢看了一眼周煜,有闷声坐了下去。
方莺是个身材火辣,相貌姣好的美女,她的身材颇高,都快要有大师兄周煜的身量了。
周煜皱了皱眉头:“怎么说话呢?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不要像俗世市井的凡人,说话没个体统。刀哥既然来了,那就是我们的客人,赛场上的不愉快,可不能影响到场下。都过来坐吧。”
方莺立马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一下子变成了乖乖的小猫咪。
“喔”了一声,直接拽着刀把子走到场中。方莺很不淑女的,把丁乙和韩元龙挤开。
“周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我看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方莺轻声问道。
周煜敷衍的道:“没什么,都是一些无关的闲话。刀把子,以前的事,大家就此掲过,现在你我都是营地的大师兄,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不能总把过去的不愉快还搁在心里面,来为了我们将来,大家喝一杯。”
这酒杯也是周煜他们这班师兄弟自己做的,修真者尤其是玄藏学院的学员,早就在学校封闭管理之下,一个个练就了制作各式各样生活用品的本领。
刀把子和周煜碰了一杯,一口饮进。
“刺龙,说真的,老子刚开始对你小子还是很有怨气的,老子肋骨断了三根,右手被你搞得粉碎性骨折,整个后面的赛事没法参加,要是说不恨你,那是假话,但是我也能明白,你是为了你的队伍能够出线,才使出的烂招。你被关了禁闭,也算是解了老子的仇恨,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又能在学校呆多久呢?不过,你小子对我下黑手我可以原谅你,要是你还把你的这一套传给这班小崽子们,到时候可别怪我跟你翻脸。”
周煜笑道,指着韩元龙,丁乙道:“老刘,说实话,我和老舒他们比起你们几个是有点差距,不玩点阴的,还真干不过你们,不过老子现在的小弟可不像他们大师哥那么没水准,将来在赛场上一定会堂堂正正的碾压你带的新人,你等着瞧好了。”
刀把子冷笑一声道:“别说你现在队伍都没齐整,就凭着姓韩的这小子一个人,我倒是想看看,到时候你怎么个碾压老子的队伍,你以为今天老子派出来的,就是最强的手下?更别说那个叫丁乙的小子,根本就是碎灵资质,老子后来去查过了。冒充驯兽师,别以为老子不清楚。老子是看你今天才刚回来,给你面子,既然你这么大言不惭,老子不妨在赛场上好好羞辱你一番。”
方莺看大家说着、说着居然还动了火气,连忙起来劝解。
周煜向丁乙招了招手,丁乙提心吊胆的走到了周煜跟前。周煜一把搂住丁乙的脖子,正色说道:“你大师兄,以前做了对不起刘师兄的事,理当受辱,不过现在你刘师兄划下道来,要让咱们新龙门好看,我自然是只能接着,现在我就把新龙门青莲争霸赛的主将位置交给了你,是让你大师兄继续受羞辱,还是给你大师兄争口气,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这一下,别说
是刀把子刘文,就连凤仪宫的火凤凰方莺也是大吃一惊。别说周煜还有十几个队员没有归队,还不是很清楚这些新人的底细。仅仅就刀把子所说的事情,一个只是碎灵资质,天赋低下的少年,被任命为新龙门的主将,浪费这么宝贵的名额,仅仅只是为了和刀把子争一口气,还有比这更儿戏的事情吗?
方莺连忙要周煜不要意气用事,她知道无论是周煜还是刀把子,都是相当自负、骄傲的人,这种话语基本上就是摆明了车马,正式确定赌局的节奏。
刀把子气极反笑道:“刺龙,老子以前敬你是个好汉,没想到你却是一个莽夫,好、好、好,你要用这小子做你们新龙门的主将是吗?只要在今年年底的赛场上,这小子要赢了老子的幼虎营,刺龙,你要我刀把子做什么都可以。”
周煜冷声道:“君子一言。”伸出右手。
刀把子应道:“快马一鞭。”也伸出右手。两只手在空中击掌,算是完成了这场赌局。
方莺在旁边急得直跺脚,可是却没有办法。
刀把子再喝了两杯酒,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方莺再也忍不住埋怨起周煜来了。
“周哥,你这也太儿戏了,莲花争霸是何等大事,到时候学院的高层都会来观看的,你派这样的一个小鬼出战,不仅仅是输赢胜负的问题,还关系到你将来的前途和分配,你怎么能这样草率呢,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有老舒、火哥,你们也是,怎么都不帮忙劝劝他。”
老舒笑道:“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让丁乙代替我参加今年年底的争霸大赛,小莺,丁乙可不是一般的少年,你耐心的等着看好戏好了。”这无疑是极高的评价。
方莺看了看周煜的这些同伴,一点都不为周煜当心,甚至于连火爆浪子李敢都是一副狭促的表情,心里面暗想,莫非这个小鬼还有什么不得了的神通,了不起的造诣?可是左看右看,还是不得要领,问身边的山火,对方也只是憨厚的一笑,把个急性子方莺弄得一头雾水。
丁乙和韩元龙小声的在旁边说话。
“韩师弟,你会不会埋怨大师兄,把主将的位置给了我?”
韩元龙道:“我以前都是参加个人赛,团体赛没有参加过,本来我也以为新龙门的主将当仁不让是我,不过我方才听了舒师兄他们的谈话,对你出任主将,没有一点意见。说实话有你这个智多星,我对进入玄藏学院有更大的期待了。”
丁乙却暗自叹了一口气,在座的各位都不知道,其实丁乙对这打打杀杀的竞技比赛,是最没有什么兴趣的。他更喜欢的是安安静静的闲坐,翻看一些书籍,思索一些类似于生命起源,或者宇宙奥秘之类的问题。再不济研习阵法,制作各种奇思妙想的机械傀儡什么的。比武干仗,在他看来那是野蛮人干的事情,正如他常跟袁真所说‘哥是玩脑筋的。’
现在周煜交给他这样一个烫手山芋,这让他心情着实高兴不起来。不过自己身上不禁肩负着韩元龙,还有大师兄的重任,也有着自己立足修真界的根本,他是没有办法推辞掉这份差事的。
铁甲威龙的肉,肉质酥嫩,口感饱满,软嫩可口,再加上山火师兄独特的秘制酱料,好吃的不得了。两百来斤的铁甲威龙,剔除内脏,表面的鳞甲后,也还有一百几十斤,十来个人吃得不亦乐乎。不过酒的话就要逊色太多,二十多斤的酒坛子,连同韩元龙的拿一瓶一斤不到的冰醐,只是让与会的众人解解馋而已。
丁乙原先以为韩元龙只是‘会来事’,没想到这个家伙酒量甚好。几乎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爽快的不行。丁乙只是喝了一小口冰醐,对这辛辣之物,就没了兴趣。
这酒本来就不够这些人喝,多一个人不喝,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大家也不理会他,只让他多吃些东西。
大家虽然都喝得很畅快,可是丁乙也感觉到大师兄他们心中那股子浓郁到化不开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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