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被打当晚,就跑到清真寺找他的爷爷诉说了此事。当然,他并没说实情,而是捏造谎言,说吴一无故搅扰他和杨婕的约会,放学后他找吴一理论,对方却蛮横无礼,自己忍无可忍想要出手教训吴一,不想吴一却是高手,自己不慎被打,对方打倒自己后还口出狂言,说什么回教功夫都是不堪一击的花把势。
等马达诉说完了,在场的师兄弟们都很气愤,纷纷表示要帮马达打抱不平。然而,马本末、马善和李莲实却明白其中另有隐情。因为三个人知道,马达与杨婕虽有婚约,但杨婕并不认同,尤其最近杨家提出要解除这个荒唐的娃娃亲。杨婕平时对马达更是答不理,马达说什么和杨婕约会,简直就是胡扯。
三个人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拆马达的台。马本末把众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大弟子马善,二弟子李莲实,还有自己的孙子马达。马善今年四十二岁,是马本末的亲侄子,自小就跟随马本末习武,是马本末众多弟子中的大师兄;李莲实是马本末的亲外甥,此人能言会道,足智多谋,也是马本末的智囊。马本末把一身功夫都传给了三个至亲。
马本末当着两个晚辈的面,把马达臭骂了一顿,指责他不应该在学校纠缠杨婕,既然被人教训了,也是罪有应得,更不该到此寻求师兄弟帮忙,要求替自己出头。
李莲实却说:“舅舅,先别生气,马达这孩子虽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对方出言辱我回教功夫,我看未必是假。不如找个时间把那小子找来,我们把事情问问清楚,同时搞清楚他的师承来历,如果对方真的瞧我们回拳不起,到时候再教育他一番。毕竟,为马达找回面子事小,扬我回门拳术之威事大。”
马善也同意二师弟的看法,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叔叔身为我教内的阿訇,身份尊贵,也用不着亲自见一个小小的中学生。待那个吴一来了之后,我会把事情问清楚,如果他真如马达所说的那么蛮横无理,我也会出手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人外有人。”
马本末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点头答应。“这两天我有点事急需要处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切记,一定要问清楚对方师承之后再处理,不可鲁莽行事。如果真要动手,下手点到为止,对方还只是个学生,不可伤了他性命。”
马善和李莲实对望了一眼,心里奇怪马五爷怎么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两个人虽然心中纳闷,嘴上却不敢多言,点头称是。马本末将三个人打发出房间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
吴一见马本末没有露面,转身就要离开。此时,马达却堵在出口处,说道:“你混淆是非,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我跟杨婕早有婚约,双方家长都已经同意了,高中毕业后我们俩就结婚,我们在食堂讨论婚事的时候你小子偏偏出来捣乱,由于是在学校,我不方便跟你纠缠,放学后找你理论,你却出手将我打倒,今天来了,还想这么容易就离开吗?”
“靠,这小子居然这么会歪曲事实,这要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听了,还真就上了他的当了”,吴一心里面问候了马达母亲好几遍,冷笑着说:“真的是这样吗,要不要把杨婕叫过来对质啊,或者王松他们三个也可以啊。”
“那三个人是你的同班同学,肯定会偏向你,至于杨婕她……”提到杨婕,马达就没词了,他还真不敢把杨婕叫到现场对质。
“至于杨婕那小妮子,早就跟我师弟有婚约,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我还知道他们是指腹为婚。”马善把话茬儿接了过去。“两个有婚约的年轻人在一起时间久了,闹点矛盾,也是常事,我想,吴先生应该是看到二人拌嘴,心生误会,才会出面干涉。”
吴一:“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指腹为婚?他们俩是不是有婚约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杨婕根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你们总不能侍强逼婚吧。再说,既然还没有结婚,就是男女同学关系,怎么能在公共场合对女生动手动脚!”
马善:“两个孩子的婚事是由两家大人做主的,至于杨婕对婚约的态度,我倒是不知。吴先生不知其中隐情,出面劝阻,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在此,就不必纠缠此事。不过,听马达这孩子说,吴先生身怀绝技,似乎很有点看不起我们回教功夫,我们师兄弟几个,倒是很想领教领教您的高招。”
吴一皱了皱眉:“回教功夫,吴某人一向敬仰,怎敢出言诋毁。至于我的功夫,高招谈不上,我这两下子,也就只能打打他这样的,像众位这种武术界的高才,我可是不敢碰,”吴一用手指了指马达。
马达双眼瞪视着吴一,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但是他握紧双拳,却没敢上前,用眼瞟了一下马善。马善知其用意,就想起身下场,亲自会一会吴一。
李莲实见状,赶忙跑上前,压低声音跟马善交谈了几句。然后高声说道:“吴先生不必自谦,能把我师弟打倒,想必功夫上的造诣极深了,但不知吴先生出自哪位高人门下,能否见告啊?”
吴一心中不满至极,这位大师兄明显是在掩饰马达的过失,当晚之事想在众人面前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关。吴一赌气说道:“这功夫,我是和我们村的一个拾破烂的老头子学的,他前几年早就死了。至于他叫什么,我可不知道。”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都面现不满。
李莲实脸一黑,知道吴一是扯谎,看来对方是不想讲出自己的师承了。
就见李莲实“噌”的一声,起身纵到吴一身旁,“那我就先领教高招,得罪了”,说着话,挥拳向吴一击来。吴一心中有气,也不答话,见招拆招,和李莲实打在一处。
其实,李莲实的功夫比起马达,也高不了多少,吴一初时小心谨慎,等打到十几个回合,也就看清了对方的套路,逐渐开始反击。吴一按照八卦方位走动,李莲实只觉得眼花缭乱,自己的查拳根本够不到对方。打到第二十个回合,吴一一掌正拍到李莲实后背,这一招跟上次打马达用的是同一个招式,不同的是,这次吴一的金刚掌和八卦步法已经合二为一,并且可以自如运用真气。
当初他打马达的时候,掌上并未贯注真力,这次打李莲实却是十成力中用了九成。要是吴一知道自己金刚掌的威力,他也就不会使这么大力气了,还是没经验啊。
李莲实中掌之后,双脚离地,身子平着飞出去三米多,倒地不起,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扶起来,只见他原本苍白的脸色胀成紫红色,双眼紧闭,嘴唇发青,嘴角淌着血。
吴一眼见着自己下手太重,也觉得甚是过意不去,他可想不到自己这套“金刚八卦掌”威力如此之大,毕竟自己也只练习了一个多月,吴一赶忙跑上前探视。李莲实的师兄弟们把李莲实护在当中,有几个小伙子面现凶狠的神色,把吴一挡在圈外,不让他靠近。
这一掌彻底激怒了在场众人,本来大家对当晚在学校发生的事并不了解实情,分别听了马达和吴一的描述后,大家心里也都有了谱。毕竟马达的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后来大师兄与吴一的交谈,也只是极力掩盖事实,想挽回马达的颜面,使他不那么丢人罢了。可是,当看到吴一这一掌下手狠辣,毫不留情面,竟然把二师兄打成重伤,大家就自然而然的认为马达所述,未必是假话,这个吴一也太蛮横了。
众人虽然气愤,却没人敢主动跳出来挑战,吴一这一掌把众人都镇住了:除了大师兄外,谁都不是他的对手,谁没事出来找打啊。所以大家虽然生气,也只能干瞪眼,一个个在心里画圈圈诅咒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