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青央脸上惊恐消失,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脚下随着那乱的一步,踩出眼花缭乱的步法,正是浩然宗的迷踪步。
身体斜倾,晃出几道残影,几乎贴着地面,斜次里冲出,而后一跃而起,节节高升,一把抓住接连三喷火线而身形微滞的怒晴鸟。
怒晴鸟惊声鸣叫,正要张喙反击,左脚却被未青央右手一抖,真元随之侵入体内,凝聚的火线被生生打断,身形下坠,狠狠一下被撂倒在木台上。
“砰—”
声震四野,木台上法阵亮起。
怒晴鸟站起,摇摇晃晃,一头栽倒,流转全身的火光消散。
“那人,跟那鸟为啥打架?”卫平好奇地问。
“呵呵,那人为了收服那鸟。”屠小白似乎觉得卫平的说法好笑,笑了两声,用他的说法回。
“你就住这屋,没事不要乱跑。”屠小白接着说,说完动身要走。
“等等,屠师姐!哪里可以吃饭?我饿了。”卫平赶紧喊住她,生怕她又消失不见。
……
时间一晃过去三月,这三月中,没发生什么大事!非要说有什么小事的话,就是卫平被雷劈了四次,除了第一次引起稍许骚动以外,其余都无人理会。
那天风云变幻,乌云压得特别低,站在屋顶,抬手就能摸到一般,触手可及。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后,乌云越积越厚,紧接着电闪雷鸣,咔嚓咔嚓接连落下三道雷电,一道落在木台上,法阵运转,转眼间吸收殆尽。两道落在树屋上,一道相对平常,一道却格外的粗,引来暗中几道视线的关注。
树屋屋顶以及四面木墙上像是树藤一样的花纹亮起,疯狂流转,不断抵抗雷电轰击,相互抵消,只见雷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从手腕粗细变到手指粗细,最终突破树藤法阵的抵挡,从屋顶缝隙之中钻进屋内,落向卫平头顶。
“雷得嘎嘎,这雷不同凡响啊,比平时的粗了一倍有余!”
“哎哟,俺的小心肝,幸好这雷没落在俺屋顶上!”
“那屋有人住吗?没人住吧?”
“唉,姐姐我好不容易相中一少年,没想到还未出口拿下就要胎死腹中,难得姐姐我注意要孤独一生?”
……
雷声轰隆,几人说话的话语声,微不足道。
闪电亮眼,一道身影在一座座屋顶上飞跃而过,快得像一道闪电。
屋内,灵魂与身体渐渐融合的卫平正在练功,雷隐拳站桩——双目微闭,两腿下蹲,双拳相抵于胸,随着呼吸的吐纳,心脏强劲跳动,胸腔中如有雷鸣声震荡而出,拳面上隐隐有电光闪动而过。
雷电劈在头上。
屋门被一脚踹开。
几乎同时发生。
卫平全身抖抖抖,雷电乱窜,而后钻入毛孔中,他睁眼看来,满脸懵逼。
屠小白瞧着卫平倒立的头发,焦黑的衣服,呵呵大笑起来,笑弯了腰。
……
今天是九月九,重阳节,亦是浩然宗开山收徒三年一度宗试的日子,方圆千里,浩浩荡荡,汇聚成人的河流,流向九峰山,从山顶到山脚排成一条条蜿蜒的长龙。
朝阳初升,护山大阵撤去,云雾消散,露出与九峰山倒立相对的九玄峰,彩霞环绕,仙鹤翔舞,人群发出阵阵惊叹!
“哇哇哇,不愧为三十六洞天之一,中古神洲四大修道圣地,果然仙气十足!”
“浩然宗,天地浩瀚,浩然正气!”
“佛主慈悲,保佑我考进浩然宗,以后给您天天上三炷香!”
“儿、儿子,你要加油啊,争取成为一名仙人!”
“冲哥哥,冲哥哥,我们能修道吗?爷爷奶奶们都说修道很难很难!”
……
当霞光笼罩山顶时,九玄峰上一个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飞来,衣袂飘摇,精神矍铄,或脚踩飞剑,或骑乘仙鹤,或御空飞行,身后往往站着两个唇红齿白的少男少女,头挽道髻,身穿黑袍,同样高高在上。
本该是庄严神圣的时刻,却从狼牙峰背面传来一声大喊:“屠师姐,等等我,我也要参加宗试!”
在狼牙山上排成长龙的人群将视线转移过去,螺旋状一圈圈环绕狼牙峰的倒悬石台上,一身穿黑袍的英俊少年飞奔而来,每一踏步都跨跃三四个石台,看上去甚是着急。满头大汗,汗珠飞舞,突然一个趔趄,惊声尖叫中,斜空飞过数米,摔倒在十平米大小的悬浮石台上,滑行到边缘,上半身滑出石台,面目惊恐,两手乱抓,幸好右脚勾住一块凸起,堪堪止住身形!
可说是狼狈不堪,跟仙人气象十分不符,引来阵阵抑制哄笑。
“小白,这小子是谁?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东方卯直直垂到嘴角的白眉一挑,淡漠的眼神一扫屠小白问道。
“回二师叔祖,他叫卫平,是师父带来的。”屠小白略一躬身,与东方卯淡漠的眼神对视回道。
“哦。”东方卯点点头,御剑落地,长袖一挥,白玉广场上凭空出现一张白玉石桌和一张白玉石椅,施施然坐下。
站在身后左侧的安然口宣道:“浩然宗狼牙峰第一试开始!”
声音醇厚,浩浩荡荡,山脚都能听见。
白玉广场长宽五十米,高五米,四四方方,雕龙刻凤,栩栩如生,面向东方有九阶石梯,石梯之下即是蜿蜒的长龙。
排在第一位的雷石艰难踏上石梯,一步两步,战战兢兢,他七天前就来到山顶,风餐露宿,每一顿都只吃一些干粮,因为高度重视所以高度紧张,只感觉每一步都重逾千斤,好不容易走到祥云浮地的白玉广场中央,走到白玉石桌前,正要开口自报姓名,就见先前那差点摔落倒悬石台的英俊少年跑来,立即止住话头。
卫平先对东方卯躬身为礼,接着尴尬一笑,对屠小白说:“屠师姐,我也要参加宗试!”
屠小白展颜一笑,朝石梯那边努努嘴,说:“喏,那儿,排队去!”
卫平想起先前在倒悬石台上看到的那条长龙,头皮发麻,张嘴想问不能走走后门插插队么,结果却只吐出两个字:“啊,哦。”
起身走向石梯,与雷石擦身而过。
从山顶走向山脚,偶尔听到安然醇厚的声音。
“雷石,玄级道种。”
“佘婷婷,黄级道种。”
“莫冲,地级道种。”
“莫夭,地级道种。”
“黄虎,玄级道种。”
“滕中天,地级道种。”
“姬雪,天级道种。”
……
每一次口宣声的响起,都会引起阵阵惊叹,其中夹杂着羡慕嫉妒憎恨欣喜,等等,不一而足。
因为每一次口宣声的响起,都是百不一遇的,能修道之人少之又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要失望而归。
站在山脚恢宏石门处的卫平感触颇深,每一个从他面前走过的人都失魂落魄,好一点的愁眉苦脸步履蹒跚,差一点的痛哭流涕状若疯狂,真真是形态万千!
从日出到日落,黄昏时分才轮到他!本来满怀信心,此刻却忐忑不安。
“我能不能修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