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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章 傻子

大剑 九指书魔 16181 2022-10-30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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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主息怒”方枕诺赶忙拦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二哥你沒瞧出來这小尼姑是咱的人”姬野平一愣觉得这话意味很深一时却有点想不通透方枕诺大声道:“原來白教是为了化解兵祸而來可是我倒听说藏巴汗蠢蠢欲动一直想对中原用兵呢”荆零雨道:“其实辛厦巴·才丹多杰只是谋篡上位他这个藏巴汗坐不坐得牢靠还要看我教承不承认动兵之事就更不用提了他确是到雄色寺拜访过数次提出动兵的意愿但赤烈上师一直未予支持已经表明了态度”其实辛厦巴和丹增赤烈一直在谋划用兵事宜只是此事机密每次只是他二人在一处相谈别人并不知晓内幕是以四大金刚和众明妃听了荆零雨的话也无从驳起回想辛厦巴也确实反复來过多次但总说动兵、动兵终究沒动成看來赤烈上师真的反对此事也说不定

  方枕诺道:“听说西藏军方六成以上都是僧兵剩下的四成也都虔诚信佛一切听从赤烈上师的指挥如今尊驾做了白教之主不知对于辛厦巴方面是怎样态度”荆零雨将身子一侧泰然道:“本尊自然还是要追随赤烈上师的脚步依照佛法來打理一切世间万事皆因缘合就辛厦巴的汗位是逆取顺取自有果报应验我们也不去追究只要做汗王的能亲政爱民支持我教弘扬佛法那便一切由他至于发动兵祸等事大违佛门慈悲教义本尊是万万不会应允的”

  方枕诺点了点头向姬野平道:“阁主看來此事皆因双方言语有碍致生误会十足可惜既已澄清那可不能一错再错”这时陆荒桥也走过來道:“方军师说的是咱们大伙儿再自相残杀那可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小山上人已经恢复了些理智忙冲他使个眼色侧过身來低道:“这小尼之言不可轻信咱们若是放这些人回藏只怕他们要兴兵报复那也更是不妥”陆荒桥立时警醒:“那么依您的意思……”小山上人目光垂低神情庄正地合了个十道:“咱们客情不便多言还是由阁主來决断罢”

  此刻姬野平满怀杀心让他决断结果不问自知方枕诺赶忙又近前去低道:“二哥白教首恶伏诛咱们七尺汉子何苦跟个女伢子计较几个徒子徒孙更加不值一提眼前咱们还有大事燕老高瞻远瞩他老人家临终的话咱们可不能不听”

  姬野平素以勇毅自负听方枕诺这话自己再若坚持倒显得有些欺负女人的味道了正自凝神难决的功夫方枕诺将手一摆郎星克等人把白教四大金刚和那三位明妃放开小山上人眉头微凝眼中情绪复杂丹巴桑顿等人穴道一松立时扑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去抓舍利往怀里收荆零雨淡淡地道:“色法无别要它何用由它去吧”

  七人听了似有所悟都擦抹泪水站起身來齐齐施礼道:“是佛母”连那脾气暴躁的巴格扎巴也十分恭顺服帖

  荆零雨手捻数珠仰对夜空用藏语叹说道:“这些痴人万众一心行逆天之事连赤烈上师也劝之不得那也是遭劫在数咱们不必白费功夫了滚滚红尘非你我出家人久留之所咱们这就回雄色山去罢”丹巴桑顿并沒听说此行的目的是來劝解兵祸但师尊既然将掌教根本上师之位传给了荆零雨那她必然宿慧根深大智大定或许被师尊认出來是哪位大德的转世也说不定何况师尊是在她的点化下证得了虹身成就因此她说出话來必然智慧具足真实不虚即便现在不懂将來也必能明白因此一应尊懔照办其它几人见师兄如此也都齐刷刷颌首称是到地上搀扶瞎眼、受伤的僧众们法旗、黄罗伞盖早已踩烂沾血也便都不要了

  方枕诺道:“师太且慢走在下还有些事务要与您商量”过來示意荆零雨借一步说话常思豪也有许多话想和荆零雨说一时插不进嘴忽然瞧见索南嘉措醒了过來正在台阶上勉力撑身赶忙又拄剑奔回來问:“上师你感觉怎么样”索南嘉措无力回答只是指着自己怀里常思豪伸手一摸掏出他那三宝六真转经筒來在他示意下拧开上盖往手中一倒里面沒有经文却是颗红色药丸正要往他嘴里塞索南嘉措摇摇头向燕凌云的方向指去

  常思豪料想这药丸必是疗伤神物给燕凌云服下真能起死回生也说不定可是索南嘉措此刻也是生命垂危自己如何能拿了他这唯一的一颗救命药去给别人此时姬野平几人看出眉目眼睛也都落在这颗药丸身上脸上满是渴望迫切尤其姬野平拳头紧攥看上去几乎有來抢夺的冲动常思豪看得眉头一皱攥紧了药丸索南嘉措勉力催促道:“快快……”

  常思豪无奈只得将药扔过去姬野平大喜抄在手中也來不及找水搁嘴里急急嚼了橇开燕凌云的嘴给抿了进去片刻间有人找來了水他又扶着给燕凌云一点一点灌下常思豪喊道:“你们谁有伤药也给上师一些”朱情等人都顾着瞧燕凌云的情况对他的呼喊无动于衷

  等了好一阵子既不见燕凌云呼吸恢复也不见脉搏跳动显然回天乏术姬野平的眼泪不禁又淌了下來边哭边骂道:“什么破药一点也不好使”

  常思豪扶抱着索南嘉措感觉他呼吸越來越弱自己求救又无人应答心里越发窝火一听这话登时按捺不住猛地拄剑起身想和姬野平论个短长却见火黎孤温神色凝重地走近來从怀中掏出一颗紫色药丸道:“试试这个吧”他接过來赶忙给索南嘉措服下

  这紫药丸起效甚快数几个数的功夫索南嘉措脸上恢复血色咳嗽几声后眼睛里也有了精神常思豪大喜:“国师你这是什么药简直神了”索南嘉措微笑抬眼:“如果小僧猜的不错国师这药是‘驼牛助产丸’罢”常思豪一愣:“这药名怎么这么怪”火黎孤温道:“是兽药”常思豪大张了嘴:“啊”索南嘉措道:“侯爷不知此药壮力神效有骆驼、牛马难产挣扎久了沒力气或是小骆驼、小马驹生下來体弱站不直腿只要服上一颗立杆见影就好”常思豪崩溃道:“那……那把兽药给人吃也太……”索南嘉措笑道:“众生平等人与兽又有何区别”

  西藏瓦剌这些地方尽是高原、戈壁、沙漠生存条件恶劣人们要依靠牦牛骆驼生存把这些牲口当做家庭成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此佛法中众生平等这些观念十分容易接受到了汉地等级森严就连人都要分高低贵贱更别说牲口了常思豪本是苦出身知道农民要靠牲畜耕地劳作有时候伺候它们比对人还用心因此脑子转了个弯也就不再以此为异

  因索南嘉措抨击红白两教之事火黎孤温心里对他一向反感所以刚才看他生命垂危始终也沒动地方最终之所以肯舍药相救主要是不忍看常思豪着急此时听了这话倒是十分符合佛理而且他宁可一死也要救燕凌云自己却因种种情由百般犹豫不肯救他相较之下显落下乘上前一步合十道:“上师智识如此必不会妄语妄言看來红白两教之中多半确有人不守戒律并非你在造谣小僧一向对上师怀有成见实在惭愧之至”索南嘉措笑道:“一些小小误会算得了什么倒是师兄具大智慧精修佛法之余更研制各种兽药广为传播不知令多少家牧民受益小僧一直渴仰师兄德名今日相见真是福缘非浅”

  常思豪对他们教派相争的事也略知一二此刻见二人如此客气心里大觉敞亮知道他们都是宗教领袖如果彼此欣赏将來红教黄教、鞑靼瓦剌之间也必能融洽无间这倒是一件大好事了问起别后情况火黎孤温言说自己改走旱路之后速度略慢一拍到了湖边雇船上君山不想离岸不远时船底却漏了船家跳水逃生自己一行喝了个大肚漂圆苏醒过來时已被四马倒蜷蹄捆得像待宰羊羔一般原來中了聚豪阁水兵的圈套那些人抬了他们去见头领路上经过洗涛庐正遇上朱情江晚一伙在守灵审问之下知道他是來参加五方会谈的本想杀之了事他忙说瓦剌对大明疆域沒有兴趣只是想和鞑靼争雄最后和朱情等人达成了负责牵制鞑靼后方的协议承诺聚豪起兵成事后新政权与瓦剌通好开茶马市互利互惠公平交易双方这才握手言和设茶备酒正要款待有人來报说总寨打起來了这才和朱情五人一起赶过來

  常思豪明白朱情江晚等人虽然有意反明却不愿借助外族力量又怕他们趁虚而入多半因此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拉拢火黎孤温要打要杀大概也是吓唬人來着当下也不点破笑道:“国师流年不利屡遭水厄看來得好好给龙王爷烧几柱香才成”

  这时身后有人走过來道:“火黎国师索南上师两位好索南上师您的伤不要紧吧”

  常思豪回看拱着手微笑的正是方枕诺火又腾了起來责问道:“游老剑客已经故去了路上你怎么沒和我说”方枕诺叹道:“游老赴京时候在河边与郭书荣华对了一掌当时勉力撑住船走远了倒下大伙才知他受了内伤回來后他一直在洗涛庐内休养不想后來竟……唉”常思豪默然心道:“记得当时游老表面从容得很原來是在硬撑我却沒毫沒留意不知郭书荣华瞧沒瞧出破绽”目光散乱中往后搭去忽然奇道:“咦人呢”

  方枕诺问:“什么人”

  常思豪道:“小雨啊就是那位明妃……那个小尼姑”方枕诺道:“哦她执意要走我挽留不住已着人将她们送出总寨去了”拱手道:“国师上师侯爷咱们到阁中叙话”常思豪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來”

  银波逐月走碧水卷星潮港口上红灯血照栈桥平远涛声肃穆雄壮

  白教众僧登上大船松绳解扣正要起航却听后面有人喊叫裂山小道上瘸瘸拐拐奔下一个人來上了栈桥

  荆零雨一见身形便知是常思豪皱了皱眉道:“不用理他咱们走”

  巴格扎巴到船栏边探手去抽舷梯忽听“笃”地一声一柄长剑飞來横插船帮卡住了梯子

  常思豪拔剑一踩翻身而上急切道:“小雨你怎么真的走了……难道你真要去西藏做尼姑不成”伸手來扯荆零雨的衣袖却被她一甩手挣开丹巴桑顿、波洛仁钦、乌里班图身形一晃都护在荆零雨身前巴格扎巴怒指道:“狂徒胆敢再对佛母无礼便要你好看”

  常思豪哪里管他伸手一拨又往前來四金刚早怒双掌一分便要攻上却听荆零雨沉声道:“好了你们先进舱里去罢”

  四大金刚回头瞧了一眼各自面带难色又不敢违背佛旨收掌后退和众明妃把伤者抬入舱中

  荆零雨背过身去缓步走上船头淡淡道:“你來做什么”

  常思豪欲言又止侧头看无人偷听水手们又都较远这才插剑入鞘凑近了些低声道:“小雨你做的我全都明白可是这戏再往下演可就不成话了”

  荆零雨道:“哦谁说我在演戏”

  常思豪听她声音沉闷得如同老妇一时大不适应迈步上前站在了她侧面眼睛瞄带着舱口压低了声音道:“丹增赤烈武功非人能敌因此你用话头套住了他引得他拙火反噬虹化自溶别人虽不明白缘故我却清楚得很”

  荆零雨眉锋微挑向他望过來

  常思豪道:“开战之前丹增赤烈的瞳仁还是青色的拙火提起之后越战越勇颜色就渐渐地变了后來甚至金澄澄的闪光别人在战斗中或不注意我受伤后观战却看得极清知道那绝然不是灯光的映射”

  荆零雨寒着脸道:“那又怎样”

  常思豪道:“前者我在海南与吴道祖师见过一面他曾说过密宗拙火修法会令瞳中变色由黑转青功夫深入又会由青转黄那时极难控制一个不慎就会五内俱焚、七窍射火而死丹增赤烈摔姬野平那一下用尽全力身上却也挨了七大高手联合一击想必那时体内拙火便已不稳否则以他的武功将七人震飞之后完全可以出手将大家一一杀死可他却在火黎孤温那几句沒有说服力的劝言下放弃了行凶后來见弟子要被斩首也只是说了句‘你敢’显得很是外强中干多半那时体内已经火潮澎湃正在勉力压制后來他听自己的雄色寺被烧心神更是不定想必你也看出了问題这才及时站了出來小雨今天大伙儿的命都是你救的啊”

  荆零雨面冷如冰不置可否常思豪道:“西藏僧人向來以为虹化是证道有成的自然结果那丹增赤烈不知就里大概还真以为自己开悟了他杀人如麻死也活该”说着又往前贴了一贴:“刚才在路上我就想好了现在这些白教弟子都很听话你就让他们自己回去好好念佛切不可让藏巴汗出兵侵略就是你又何必……”

  “好了”荆零雨扭开脸道:“你这些空幻臆想若是说完可以请回了”

  常思豪听得一愣:“小雨你……”

  荆零雨道:“这里沒有什么大雨小雨也沒有零音师太本尊乃白教新一代根本上师、智慧空行母化身、华吉益西转世再來殊胜庄严奶格玛”

  奶格玛是噶举派早期修行有成的七宝上师之一生于印度俗家名字华吉益西是少有的女性大成就者常思豪又哪里听过登时目瞪口呆:“小雨你……你该不是被他们灌了什么药……”又想不对如果灌了药总不能还记得自己是“零音师太”吧正迟疑间荆零雨挥手“砰”地一掌正打在他胸口一來他腿上有伤二來毫无防备竟被这一掌打得蹬蹬倒退两三步膝弯绊到船栏身子一仰跌了下去

  随着扑嗵一声水响荆零雨喝道:“开船”

  后面水手闻令摆桨转舵脱离栈桥

  有人将风帆扯起船体立刻加速随着滔滔水浪滚滚洪波驶入洞庭

  荆零雨细伶伶的小身子站在船头不动抬头仰对一天星月两行泪水滚落颊边

  去年冬天她和廖孤石、常思豪、隆庆四人在颜香馆同时被擒塞在床下又为东厂所获隆庆把常思豪安排进了西苑与她兄妹就此分别廖孤石本是个别扭的性子荆零雨得知自己是他亲妹妹情绪又极恶劣因此出得京师几句不合两人便大吵了起來廖孤石懒得理她孤身返潜回京荆零雨孤零零的又伤又气又苦东一头西一头地走出去不知多远几日几夜沒有饮食终于倒卧在路边醒來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赤身**观音坐莲般被个西藏僧人抱在怀里周围帘帐幕遮迷迷蒙蒙只觉床头上隐约挂着一幅法旗上面的男女双身形象正与自己此刻的姿势相同

  她又羞又怒身子虚弱又无力抗争眼前一黑便又昏厥过去迷迷糊糊中父亲贪权、母亲早亡、表哥失爱、姑姑惨死等事一幕幕在脑中重演痛苦浮沉轮回不止再次醒來面对现实又知自己贞操已失一时万念俱灰心枯如死也不再反抗浑身脱骨般一切任由那藏僧摆布

  那西藏僧人正是丹巴桑顿他受赤烈上师指派來京赴白塔寺之约由于习练拙火每日行“乐空双运**”需要一女子配合路上见到荆零雨倒地便将其救起拿她做了修法工具密宗认为佛性存于女根对于情感**的态度是“控制”而非“被其牵制”人生在世最容易对食欲和**产生执著所谓“乐空双运”指的是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让心灵达到“空乐无别”的境界正如吃饭便平淡地吃饭而不因口感而对食物产生喜恶一样所以修习过程中明妃的年龄、体形等等都无所谓但对心性要求极高因为在修法过程中一旦双方有谁动心动情则必然堕入淫邪之境可是凡常女子哪怕厌恶对方因肌肤的接触而产生情爱幻想以及对快感的贪恋也是极正常之事而荆零雨万念俱灰将自己这身子已丝毫不当一回事任由他行事苦乐无别倒正合了乐空双运的法理丹巴桑顿在白教五大金刚中功力最高能与他配合修法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明妃也一直不停在换这次遇到荆零雨本來也打算用过就算哪料她毫无**与自己合和无间自然如获至宝就把她留在了身边

  后來丹巴桑顿在小年国宴上误食猪脑大遭奚落所谋无成年后便率人回转西藏一路上荆零雨神情枯槁只是每日呆坐偶尔听到他讲佛经说到生老病死、爱欲牵缠人生无常岁月更迁结合上自己的经历越听感觉越对似乎人生真的如此痛苦而佛法讲出了世界的真相是唯一的真理、所有心灵最终的归宿

  到达西藏之后她如饥似渴学法的态度得到了丹增赤烈的赞赏并亲自为她灌了顶传授咒语、心印她也逐步明白:所谓贞操血统仁义道德只是由社会形态转变而逐步形成的观念并不完全符合人类的需要相反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扭曲人性并不能给予人类真正的快乐和尊严西藏也确有些僧人不守戒律以修法为名污辱妇女但真正的修行密法圣洁圆融是超越道德规范的存在想要正确地看待它并不能用世俗的眼光

  京师白塔寺与雄色寺有通讯往來虽然相隔遥远但百剑盟出事廖孤石和荆问种的死讯等等都陆续传到了西藏荆零雨知道之后初时还有些难过但每日在雪山下面对广袤孤清的原野、亘古蓝透的苍穹听着祥和悠长的诵经佛乐、庄严肃重的号角晨钟一切人类情感都渐渐淡化随着学习的深入已不再感觉悲伤

  然而表哥、父亲的死毕竟只是一个讯息不是真的亲眼见到回想自己和表哥如何在盟中出逃、在太原和常思豪如何相遇、如何在酒楼上听苍水澜弹琴、表哥如何抛下自己回京、自己又如何拜师雪山尼、如何在恒山脚下逮猪刻字、以及和常思豪重逢后如何指月说剑、如何讽刺阿遥、如何千里共赴京师等等或难过、或有趣的事又一幕幕涌上心头若说这些事情都是虚空都是梦幻泡影为何自己回忆起來这般清晰真切难道佛法也太偏激太过着眼于痛苦而将生命中的快乐、美丽都忽略难道那七色的彩虹不曾是青空中最壮美的存在难道瞬间即逝的闪电不曾划破过黑暗幽深的夜空

  湖面上秋风拂來将她吹得浑身一冷

  这一刻她感觉到世界正无比真实地呈现在自己眼前

  回到现实中來吧你已不再是那个调皮的乖女儿不再是着人疼爱的表妹不再是那个简简单单的小雨了

  也许佛法是对的也许剑家是对的也许它们都错了那又怎么样

  是非对错于而今的自己來说还重要么

  脸颊上微微有些抽紧她知道那是泪水在风干

  她猛地双臂张开向天纵尽全力连声大喝

  “我是智慧空行母殊胜庄严奶格玛”

  “我是智慧空行母殊胜庄严奶格玛”

  “我是智慧空行母殊胜庄严奶格玛”

  音魔乱舞逐浪惊波向八百里洞庭深处扫荡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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