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这符看着应该价值不菲吧?”西府不懂符道,但大概也能猜得出这是时空转移类的符纸吧,而这类符纸往往耗能巨大,因而价格往往很高。
“没办法啊,为了那个小崽子,不舍得也得舍呀,早一天过去,就能早一天阻止他胡作非为!”封江天一边说一边将符贴在地面上,然后伸出拳头,朝符纸击去,就见符纸中一道白色光晕散出,当这道光晕的外围扩大至两尺宽时,封江天收回拳。
现在地上有一个白色光环,半径约为两尺,那张符纸便是圆心所在。
封江天往光环中走去。不待封江天示意,西府也紧跟着迈了进去。
待西府完全迈进光环中之后,封江天再次出拳朝符纸击去。符纸瞬间被打碎,发出一道水晶碎裂的声音,这声碎裂声消失之后,整个脚下的地面都化为一个黑洞,黑洞之中还有漩涡状的气流旋转,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忽然黑暗的地面上,以二人为中心,脚下出现数万条光线,指向四面八方,这些光线一样粗细,直直地通向无尽的黑暗中。
这个世界很奇怪,明明脚下有光线,但这些光线仅仅是光线,光辉并不向往扩散,所以整个世界还是一片黑暗,脚下的光线还发出巨大的呼啸声,但又让人感觉很安静,安静到双耳完全适应不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封江天嘱咐西府“不要随便动脚,踩着我的脚印走”,然后轻轻念了几句咒语,咒语是听不懂的古老语言,但其中有两个字她听清楚了,是“桢城”。
等封江天念完咒语之后,脚下的光线一根根消失,消失的同时,会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宛若一个水泡破裂。最后二人脚下只剩下一条光线,这条光线之上有小小的粒子往远处不断地传送。
封江天朝西府点了点头,示意西府跟上。他自己则朝那根光线上踩去。
说也奇怪,虽然西府与封江天不过是前后脚踩上去,但就是这微妙的一点时差,封江天便与西府保持了约十丈的距离。
封江天停下来,等待着西府,害怕距离太远,西府跟不上他的脚步。
踩在这道光线上行走的感觉十分奇特,每迈动一步,耳中便有呼呼风声往后吹去,仿佛他们正在高空疾速飞行似的。
两人大约走了二十来步,一扇光门出现。迈出这一道门便是庸城了,脚步上的一点点差别,二人落脚的地方就会有距大差异,即有可能一个落在城外,一个落在城内。
封江天不顾男女之妨,抓起西府的衣袖,大步往光门外跨去。
耳畔风场大作,耳膜都快要震碎了。眼前一道白光之后,便是白茫茫一片,不断有白色光点往脑后飞去。
等两只脚同时踩在坚硬物体上之后,白光渐光消失,双眼可以视物了,就见置身在一个竹林小道之上,小道为青砖铺就,青苔点点,一看便是久历岁月。竹杆全为浅黄色,非常的干净,竹叶碧绿,整个感觉清幽雅致。
两人都是修仙之人,听到远方有人祈祷之声,
“老祖,求您保佑我儿早日觅得良人……”
“朱髯老祖,愿您保佑我马家早点抱个大孙子……”
“老祖,求您早日让官差早日寻到害我女儿的凶手……”
“这是朱髯宗的一处道观?”西府轻声问道。
封江天点点头!
二人往人声多处走去,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
跨过门槛,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这股热气完全是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这是一间主殿,人头攒动,粗略估算,至少有八十多名信众,大多数人是跪着的,少部分人站着,并不是他们不想跪,而是压根儿跪不下去,没空地儿,各种祈祷声不绝于耳。
两人艰难地穿过跪着的信众们,来到这间主殿的大门。
西府回头往神位望去,就见那里立着一个泥塑金身的神像。足有两丈高,头上挽着一个道士髻,发丝白如雪。脸容如孩童般红润,嘴角含着悲悯的笑,眼角也是含着慈悲的笑意,身上披着一件红底金纹的袍子,整个神像看上去无尘无垢,仙气飘飘。
“这是我派开山祖师,朱髯子”
“还在世吗?”据西府所知,朱髯宗立派到少两千年了,她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活两千岁。
“有人说在闭关,有人说早已升仙,有人说早老死了。”
“若是不在世,那这些人的祈祷怎么实现?”
“我派有专门的部门去实现凡人之愿,以此持续获取信仰之力。”
“这些信仰之力怎么分配呢?”
“给予派中长老,比如酒仙朱羽就可分得!
“那其他人不会有意见么?”
“意见?”封江天似乎很不理解西府会提出这种问题,“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再说修不到大成境,这信仰之力根本无福消受,如同凡物。”
“哦哦,我就是个小散修,所以知道得太少,让伯父见笑了!”那为什么我可以吸收学子愿力呢?愿力与位信仰之力,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啊。但她可不敢向封江天坦诚这一点。
封江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即然与酒仙朱羽有交情,想必自有非凡之处!”
西府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若没有《师道》她又如何教会赤夏麒麟胎,又如何灭了杏妖,又如何让朱羽借麒麟胎复活?这一切都是奇妙的机缘。
走出主殿,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的两侧都有偏殿,里面都供着神像,神像前同样跪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朱髯宗在庸城非常鼎盛,民心所向。
二人直接往院门走去。
走出院门,看到一片银杏树林,经霜的银杏满树金黄,每一片叶子像一柄小小的金色扇子,色彩纯净美好。
银杏林中有很多人在树下漫步、聊天,大多是依着华丽的贵妇,旁边往往都跟着小厮与小丫环。
封江天掏出一个不纸人,往空中一抛,那纸人便如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迈起了步子,然后直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走,跟上,纸人已感应到了封虎的气息。”封江天一个箭步跟了上去,纸人在空中沉浮,稳稳地往一个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