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傲老魔
叶逸与皮猴掳走杂役弟子的事情在不久后就传遍了整个宗门。在门内长老的询问之下,楚芸儿追赶叶逸的事情也浮出了水面。
临云宗近年来人才凋零,入门弟子仅有数百人,每一个拥有灵根的弟子无疑都是临云宗的宝贝,更遑论入门弟子中的天才人物楚芸儿。
临近黄昏,入门长老依旧未见楚芸儿回到她的居所,不由得方寸大乱。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火急火燎地前往掌门居住的地方禀报。
在调查之下,有弟子看到楚芸儿与叶逸二人往后山跑去。但后山本是禁地,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临云宗掌门庄无极不得不去求教太上长老东方茗,请他一起前往后山寻找。
三人踏上飞剑,片刻之后就来到了后山,只见在悬崖之上躺着两人,正是被叶逸掳走的楚风和追赶叶逸的楚芸儿。
入门长老和庄掌门为这二人检查了伤势,楚芸儿倒是没有什么,反而是那杂役弟子楚风伤势严重,且丹田被毁,此生再无修仙的可能。
好在楚芸儿没有出事,这让庄无极放心了许多。叶逸和楚风都不过是杂役弟子,天赋太差,对于整个临云宗来说,无足轻重。
“晚辈东方茗,拜见夜傲前辈!”东方茗一席黄衫,身材高大却又极瘦,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骨架子。他的须发全白,脸上皱纹突显,像是一个快要入土的垂死之人。
入门长老不知所以,这四周并无人影,不知道东方茗所拜之人到底是谁。但他见庄掌门也跟在东方茗身后拜去,只好也向悬崖深深一拜。
在这后山之中,囚困了一位老魔头的事情,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故而入门长老并不知情。后山之所以列为禁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不过这些年临云宗人才凋零,加上后山灵气稀薄,本就少有人来,宗门才没有派弟子看管后山,只是口头招呼一声,让这片后山成为了一处无人看管的荒地。
“何事?”这个声音有些不耐,显然对于这几人的打扰有些不满。
坐在男子身旁的叶逸暗暗心惊,他入宗三年,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太上长老,但太上长老东方茗的名字却听说过很多次。传闻这位太上长老修为已经达到了结丹之境,那可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现在他眼中的这个只能仰望的大人物,却对眼前的男子行晚辈之礼,让他更加震惊!眼前这个看不出年纪的男子到底有多大?难道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晚辈宗门内有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胡乱打闹,惊扰了前辈清修,还请前辈恕罪!”东方茗说话时姿态放得极低,丝毫没有把洞中男子当成囚犯看待,反而是当成自己的长辈。
“无妨,刚才被人扔下来的这小子极讨老夫喜欢,老夫一个人也无聊,想要留他做个伴,不知可否!”夜傲老魔出声说道。
“前辈,我不是被人扔下来的,我是自己掉下来的···”被人扔下来那就是说他叶逸比不过楚芸儿,这让他觉得十分没有面子,想要争辩,但话只说了一半,却又被男子冷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说。
“前辈喜欢那小子,是那小子的福气,晚辈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告辞了!”
此间事情已了,东方茗打算带着几人离开此地。每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总是感到十分压抑,夜傲老魔的给他的压力太大,他不愿在这里多呆一刻。
“等等,老夫还有话要说!”
东方茗满脸不愿,却又不得不转过身来说道:“前辈请吩咐!”
“这小子既然跟了老夫,那勉强也算是老夫的记名弟子。以后别让你们的那些女弟子天天追在这小子屁股后面跑。万一这小子胆小怕死,让你们的那些女弟子逼迫得破了童子之身,老夫可不会放过你们。”
“虽然老夫被困于此,但要让你们这座山脉震上几震还是做得到的!”
东方茗三人对夜傲老魔的想象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时间都是直冒虚汗,无言以对。
正当东方茗要开口说话之时,楚芸儿却把委屈化为了怒火,对着山崖怒声喊道:“你这老混蛋太不要脸,谁天天追着他了?谁逼迫他···了···”
楚芸儿一时气急,说到一半,“破童子之身”的话终究是无法说出来。
“就算你没有逼迫他,是他自愿的也不行,此事不必多说,老夫不会同意的。他是老夫的记名弟子,论辈分比你高出几辈,你们如此,实在是有悖纲伦。刚才你们在悬崖上搂搂抱抱的,老夫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你这老混蛋···”楚芸儿大骂出声,气得咬牙切齿,拼命向悬崖方向挣扎,若不是庄无极把她拉住,恐怕她早已跳下悬崖找夜傲老魔拼命。
东方茗一脸无奈,无可奈何地说道:“是,晚辈一定约束弟子,让他们远离前辈弟子便是!”
“嗯,你既然如此说,那老夫就放心了!刚才听你说话,语音之中隐隐不畅,想来是胸中憋闷,忧心之事过多。每隔数日,你的胸口便犹如巨石下压,修为也因此而停滞不前,不知是否?”夜傲老魔又开口说道。
东方茗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赶紧抱拳说道:“正如前辈所说,近年来临云宗事务繁重,忧心之事颇多,晚辈病症也因此而起。前辈既然知道病因,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事务繁重?恐怕是因为宗派没落吧!”
东方茗脸色没有变化,但心底却有些尴尬。临云宗的事务现在都由庄无极等人打理,他倒是清闲得很,但宗派日渐没落,他却难以抱着一颗平常心。
“此病本是心病,丹药之物只能治标不治本,实为下乘。要想把这病彻底治好,你需外出游历一番,去人世间走走看看,多多感悟,或许可以化解你心中的忧愁,让你更进一步!”
东方茗回味着夜傲老魔的话,觉得颇为有理。夜傲老魔辈分极高,断然不会无的放矢。他抱拳说道:“多谢前辈指点,若前辈以后有何吩咐,请前辈弟子传话便是,临云宗必定尽量满足!”
东方茗带着几人返回了宗门,留下叶逸一人面对这个夜傲老魔。
“前辈,你刚才不是说是临云宗的祖师临云子把你锁在这里的吗,你干嘛要帮太上长老?”叶逸总觉得于理不通,按说双方之间应该是仇敌,断然不会帮助对方。可要说夜傲老魔故意害东方茗的话,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更何况出去走走看看也不可能伤得到人。
夜傲老魔叹息一声,表情显得宁静而又沧桑,他像是想起了许多往事,转而说道:“世上的恩怨情仇哪里是那么容易说得清的,临云子虽然把我囚困在此,但若不是他,我又岂能活到现在!”
“每一个武修,想要修炼到高深层次,都必须对武道有超乎寻常的执着;想要修炼到高深层次,都必须要有‘有我无敌’的信念!正因为如此,武修的道路,往往都是累累白骨铺垫出来的,相比之下,修仙者的修心之术讲究清静无为,就柔和很多!”
“六百年前我进入道武之境,为了突破,便四处挑战,死于我手之人不下数万,欠下了累累血债。在我还未突破之际,临云子找上了我,他是当时修仙泰斗,又身具通灵仙体,我与他大战数日,终究不敌。他本可杀我,但他却不愿多造杀孽,故而才将我囚禁于此!”
对于这个昔日的敌人,夜傲话语之中甚是推崇,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的确难以说清楚。
“原来前辈也打不过祖师爷啊,难以想象当年祖师爷是何等的威风!”叶逸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之色,更加崇拜临云子。
啪,夜傲一巴掌拍在叶逸的头上,怒声说道:“谁说我打不过那老匹夫了,当年我横扫一域,要不是我见他是一个快要死的老头让他几招,他岂是我的对手?”
叶逸回过神来,看着怒目而视的夜傲不敢言语,心里却想到:你让几招?结果让得自己都被人锁起来了?这话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