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海子人是背过去了,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身后,一丝不敢放松。
他悄无声息地摸出了青云剑,紧紧握在手中,手心已捏出了大把的汗。
只过少许,感觉那风脊已从背后袭来,便祥装来不及闪躲,稀里哗啦摔到地上,滚了几圈,瞧着狼狈极了。
就在倒地打滚的下一刻,他忽然出其不意地抽出青云剑,猛地朝那角魔挥去,一道磅礴剑气霎时间挥射而出,瞬间觉得浑身法力皆要抽干了。
那风脊正在他身后不远处,见他手臂狂挥,剑芒卷动之间周遭丈许宽的空间竟也有些扭曲。
紧跟着,那扭曲的空间以青云剑峰为原点,似海啸一般,闪电般向风脊袭来。
风脊直叫个惊呆了,二话不说便驭起一道疾风,疯狂地往一侧逃去。
岂料得还是有些晚了,方退了半丈,那剑芒已然追至身后。
他情急之下,连忙仰身后倾,整个人倒折成直角,那剑气擦着他身躯扫过,仅是剑芒捎带的厉风便将他胸口和小腹刮掉了一层皮,整个人鲜血淋漓,摇摇欲坠。
那剑芒掠过了风脊,接着往后疾荡去,却正好冲着人族修士聚集的一带。
剑芒波及范围中的修士皆是惊恐交至,连忙往两侧逃去。只可惜浑身法力不能调动,已然来不及了。
眼看就要一片惨状,死伤无数的时候,却有数个长臂、数道长尾伸过来,一把卷起众人将那气势惊人的剑芒闪了过去。
再往后瞧,那剑芒直入林中,冲过了数十丈余地,瞬间将周遭丈许宽长内的林木尽数吞没,这才消失了。
仔细观察,那消失的林木方向,竟隐隐可见光线折叠,似有带着裂纹的波纹在缓慢浮动,渐渐到了一株巨树身旁。
下一刻,那巨树树干中间被凭空截掉数尺长的一截,整个树冠似崩塌的小山一般轰然倒地了。
“空间裂缝!”已有人惊呼出来。
虽说傀蜮谷空间极不稳定,但只凭这一剑,便引了空间裂缝,实在叫人难以想象。这一剑的威力着实惊人,只怕已够的上通灵境后期修士全力一击了。
可惜的是,这骇人的一剑,终究给风脊闪了过去。
场下立时传来一片叹息之声。不少人在有些惋惜的同时,这才明白贾海子方才只防不守、陷入被动之中,原来是他故意示弱之举。
但大伙又想到,这宝剑既有如此威力,那么战胜风脊便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了。每个人不禁都添了百倍信心。
岂知贾海子却在心里叫苦连天,他绝未想到这蓄谋已久的致命一击居然落空了。
这青云剑虽有将修士法力放大数倍威能,再转为骇人剑芒的功效。但每一次挥动,所需法力极为庞大。即便他方才只调动了最低一阶的威能,便将自己的法力掏去大半。再想要御剑攻击,已是有心无力。
便在此时,那先前折腰躲过攻击的风脊,忽然在空中倒翻一个跟头,借着倒翻的势头瞬间遁到贾海子身旁,一把拿住他的手腕,抬起腿,猛地向自己膝盖砸去,一举将青云宝剑磕掉落了地。
再一顶,又将另一只手握着的消云鞭也夺了去。
紧跟着,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拳头砸过去,直将贾海子当做沙包一般捶着,只听一通杀猪般的惨叫声,顷刻间将他打的鼻青脸肿,昏天黑地,好似宴席之上臃肿的猪头。
众人这才晓得,原来这风脊竟然是骨杖一族中的异数,不仅擅长自然法术,贴身肉搏更是一把好手。
这便不奇怪他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将贾海子诱到近身之处了。
贾海子更是郁闷到无以言语,他选择这位风脊,原本为的就是趋利避害,躲开那些肉身强横、擅长近战的角魔。
为了万无一失,他甚至叫婉儿以身涉险试探一番。却不想千算万算,终究全白费了。
他大半的本事都在法宝之上,此刻青云剑和消云鞭通通落到了地上,便唯有束手就擒一条道可以走。
再加之那风脊似是对人体构造颇为熟悉,专门冲着那些极为敏感,却又不至于伤害性命的穴位打去,直打的他鬼哭狼嚎,招架不得。
只看得见漫天的星星在头顶狂转,视线里天翻地覆,身上痛觉如潮,直想死了去。
待到后来,那风脊的拳头愈来愈重,便好似要将他一直打到死一般。
他虽是百般不愿,但惊恐至极下,也只好大叫道:“别打了!我认输!”
那角魔听见,嘿嘿一笑,果然停下了攻击,说道:“我当你是什么高手,原来只是口气大,靠着一条鞭和一柄剑来耍威风。“
说罢,冷哼一声:“要我饶你一命也可以。你只需跪下来,给我磕上三个响头,再叫一声'风脊爷爷,我是个孬种废物,日后再也不敢耍威风了。'”
“只要你恭恭敬敬地磕头求饶,我便饶你一命。”
贾海子听了,气得快要炸了!当即便要和风脊拼命去。
却瞧他阴森森的目光射来,直似一把沾着鲜血的匕尖头向着自己心口,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个机灵。
暗自寻思:“这角魔此刻受制于那魔女之命,并不敢真的杀了我。但若是我自己不知好歹,那便怪不得他再下狠手了了。恐怕他如此强迫我,目的正是在此。”
“也罢!命没了,什么都没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才有翻身日,我且委曲求全,把命保住要紧。“
念及于此,便当着众人的面,照着风脊说得做了。
风脊哈哈大笑:“好一个乖孙子!”转身扬长而去。
那兽人塔的元霸原本就是个暴脾气,见他如此没有骨气,气得破口大骂:“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有把没种的,老子们宁可站着死,也不肯跪着生,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一个混账王八蛋,把我等宏然修士的骨气卖了个干净!”
“可惜了尤师兄这等响当当、硬邦邦的铁汉子,竟然与你师出同门,叫他死也不能瞑目。狗.日的旦要落在老子手里,不将你抽筋扒皮,怎消得老子一口恶气?”
在场众修士见他把修士的颜面丢的干干净净,也是个个气得大骂。
什么狗杂种,窝囊废,败类,百种不堪入耳的词汇似冰雹一般砸了下来。
贾海子哪里想到一时忍辱负重之举竟换来了众人过街喊打。
他听着铺天盖地的骂声,似胸口下起了刀子雨,把把直插肺腑,刀刀命中心头,疼得撕心裂肺。
众人鄙夷的目光齐齐射过来,又似战场上弓箭手齐,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天而降,将自己的尊严扎了个千穿百孔。
这般滋味,比方才那一顿暴走还要疼上百倍,难受千倍。
他原本也是好强要面子的人,人又一直被当作天上的翔龙捧着,此刻骤然摔在地上,滚在烂泥堆里,成了肮脏的臭虫。巨大的落差犹如万斤巨锤轰顶,直捶得整个人头晕目眩,耳鸣眼花,连气也喘不上来气。
又想到此刻各宗各派的弟子观战,若将此事传出去,自己青年翘楚、天赋奇才的名声就此化为一场空。
顷刻间血意直冲颅顶,失去所有理智,心里气得哇哇直叫:“你竟敢叫我如此丢脸!“
从地上捡起那青云宝剑,冲那风脊背后猛地一挥,将浑身法力接近透支一般灌了进去,一道远非开门境修士可以驭使的剑芒似闪电般劈了出去。
那风脊全未料到这人已然认输投降,还会从背后偷袭。
只觉身后一凉,忙唤出一道风刃护体,但已然迟了。整个人似被数道利刃切过,瞬间化为满天的绿色血肉,四下喷洒开来!
此事只在刹那间生,任谁也想不到情形变化如此急剧。
“找死!”那魔女说话声音不大,但话语中的寒气直逼严冬霜降,众人隔着数十丈都觉得浑身冷得抖。
紧跟着,一道寒芒以肉眼难见的度离手而去,正中贾海子胸口,将他射出数百丈之远,连惨叫也未来得及出,便重重地栽倒在地,生死未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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