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杨立准时醒来,照例用吮露法从空中抓出水来,洗了一把脸之后,然后从石壁上一跃而下。
在昨天种植那粒黑色种子的地方矗立,杨立看到那个地方还没有其它的变化,这便转身想回去寻一些早餐来吃了,可是又他似乎觉得忽略了什么,再次猛然转过头来面向石壁。
杨立炯炯的目光当中,在那石壁之上,原先光秃秃光滑的石壁面上,其上生满了绿色的植物,一簇簇、一丛丛,娇小娇弱,在清晨的风中摇曳,它们仿佛在一夜当中冒出来,却好像原本就生长在这里一样。
这种植物的叶子并不是很大,形状也很普通,难怪刚才一打眼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它,但是它们的根系却扎向一个地方,那便是昨天杨立放泥巴的那个圆点处。
隐隐约约之间,你可以看到一条条细白的根茎从里面生发而出,弯弯曲曲地扎向石壁的里头,它们的根茎似乎是透明的,那根茎里面的液体流动模样你似乎也能看得清楚,看得分明。
这可真是一粒令人惊讶的种子,不过就是给了它一点水,不过是给了它一点点泥巴充作养料,一夜之间便成长如此之快。
回去一定要问问老树人,他收藏的这粒种子到底还有何妙用,没有说出来?还有没有这样的收藏?如果还有的话,那他简直是太富有了!
杨立心灵激荡,一双伸向藤蔓的手也颤抖了起来。他抚摸着一夜之间生长出来的植物,顺着那藤蔓向植物的根部摸去。虽然他不知道这植物的名称,但在心里有着万分敬仰,能在这么光滑的石壁之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爆发出如此巨大的生命力,这便是植物种子的力量!
在藤蔓的根部,杨立手指触摸到一条条细细的缝隙,这种缝隙很细,细到连眼睛也难以察觉。缝隙以圆点为中心向外四散着,也就是以那抹鲜红为中心向外四散着。杨立刹那间明悟了什么,一下又坐到了石壁之上,以原先的那个怪异姿势向那抹鲜红望去。
这次杨立成功了。
不过这次他看到的那抹鲜红,比以前似乎大了一圈,比其它光滑的石壁表面还有所凸起。这是不是起了变化呢!杨立擦了擦眼睛,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再次向那抹鲜红望去,果不其然,那里的确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在昨天傍晚之前还没有看到,可是就是一夜的时间,他看到了这种变化,难道是夜晚什么事物对其发生的作用,催发那种子生长了起来。
对了,可能就是这样,杨立一拍大腿,差点又没有从石壁之上跌落下来。这就是他要看到的情形,只要这种子的力量再加大几分,那里面的鲜红就一定会被其撬出来,说不定这一抹鲜红就是什么宝物呢!
杨立也顾不得去吃早饭了,赶紧依照昨天的方法对藤蔓的根部洒了不少水,再次和了一块自认为肥沃的泥巴贴了上去。
之后杨立站在石壁之前左看看右看看,心中默念,种子种子,你快快发芽,你快快生长,后面还摸出另外一粒黑色的种子,也贴进了那黑色的泥巴里面去了。
这样做就叫双保险,双管齐下!等到这粒种子再发芽的话,就不愁那圆点之处不再一次生出根系来,只要生出根须,就能将那抹鲜红往外拱。
离那抹鲜红出世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杨立的心情莫名的亢奋起来。
可是直到日薄西山,那粒种子也没有给杨立带来任何惊喜,它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在那泥巴里面,没有一点声息。原先已经生长起来蓬蓬勃勃的藤蔓,也没有再长高一分,没有再长多一簇,仅仅是维持原先的模样罢了。
杨立看看天上骄阳似火,按道理来说,植物只要给些水分,又在灿烂的阳光之下,那肯定会茁壮成长,更别说是这么神奇的种子了。
可这两粒种子就仿佛是约好了一样,一直在沉睡着,一个不发芽,一个不生长。她们这是同太阳有仇吗?
杨立忙活了一整天,却没有任何细微的收获,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悻悻然坐回那石壁之上,嘴巴上叼上一颗草茎,双手枕于颈后,幽怨地看着圆点之处,眼睛里又透射出渴望。
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阴冷光洁的月光从空中洒落血祭之地,透过树梢洒落在林间一片斑驳。
在石壁之处,因为周遭没有大的乔木,所以月光能毫无遮蔽地照射在石壁之上,当然也照射在圆点之上。
圆点当中的种子蠢蠢欲动了,原来月光的来临,才是它生长的命令。
种子随着月光的照射翩然起舞,在泥巴当中旋转着,转一圈便生出一条根系,转一圈便生出一片嫩芽。
种子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它生长出越来越多的根系和藤蔓,那根系往石壁深处缓缓扎去,由于石壁相当坚硬,它的根系只能寻找那薄弱的地方扎去,当然也就形成了如同原先那个种子生根的图案一样,以圆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的图案。
那颗已经生根发芽的先前种子,也在生长着,不过较前一晚的生根发芽已经慢了许多。
就这样,杨立带来的两颗神奇的种子,在月光的催拂之下,按照它们的节奏舞蹈着,生长着,在血祭之地上演着又一幕神奇画面,令人叹为观止!
杨立此时就坐在石壁之上,他两个眼睛睁得圆圆的大大的,“看”着这一切,可脸上却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显露出来,要是有人此时用手掌在他的眼前晃动的话,你可以发现他的眼睛是不眨动的,就仿佛是死鱼眼睛一般。
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一切来得非常突然,杨立本来是想看看这粒种子在夜晚到底会发生怎样的神奇一幕,可他偏偏就在此时睡着了,而且睡得非常沉,还是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这在以前是没有发生过的。
要是老树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告诉杨立,那粒种子在生长发芽的时候,它在月光当中的舞蹈,有一种强烈的催眠效果,会使注视着他的人昏昏睡去,而且会睡得很沉。
这粒植物的种子仿佛是害羞的,它似乎是不愿意看到有人关注它的生长,有人关注地看着它,它便会催眠你,直到你沉沉睡去,它才会安心地生长,生根发芽,所以这种子也只好在晚上来完成它的生命韵律了。
这一晚上,杨立没有闲着,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清晰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那藤蔓飞速地生长着,越长越粗,越长越高,整个石壁很快都被它们覆盖了。
杨立在梦里看到藤蔓的根系也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有力量,它们就像是石壁上天然生成的经脉一样,强而有力地在石壁的缝隙当中游走,还不断挤压着石壁,破坏着石壁的结构。
在石壁顶部之上,杨立睁着眼睛诡异地笑着,嘎嘎的发出声音,这声音惊扰着圆点上的藤蔓,使它们忽然向后缩了一缩,生怕被别人瞧出它们正在生长一般,等到藤蔓发觉杨立只不过是在梦中胡乱怪叫后,才又快速生长起来。
第二天清晨,杨立迫不及待地伸手抓向那抹鲜红,虽然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杨立的手臂和那么鲜红却有着天涯咫尺的隔绝一般,任他怎么伸长手臂抓也抓不着,直至“咚”的一声,杨立从石壁之上跌落下来。
跌落下来的杨立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脑袋,这才发觉原来是做了南柯一梦。杨立伸手抹去自己嘴角的一抹馋涎,胡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仰头望了望石壁的顶端。幸好石壁顶端距离地面不算太高,这一摔又算是在梦中,杨立才倚仗着修为的提升没有受伤。
杨立在梦中看到的那抹鲜红实在是太真实了,以至于他现在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过他转头往那圆点望去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那园点处,再也不是一抹鲜红,而是一团鲜红凸了出来,犹如金鱼的眼睛,不过那凸起的鲜红形状非常特别,最前面的地方有三根圆柱体,凭空凸起着,好像是章鱼的三根触角向天空伸展着。
杨立飞也似的奔过去,看着三根触角,有心上去摸一下,可修行者的谨慎阻止了他。杨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用它捅了捅三根鲜红的触角,发觉触角感觉起来很硬,说它是触角,还不如说它是三根鼎足,支撑鼎那三根足。
杨立试探过后觉得没有什么危险,马上探出自己的双手,抓住那三根鼎足,暗自一叫力,这就想将它从石壁里面拉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杨立还没有怎么用力呢,那团血红便从石壁当中被他拔了出来,而且拔地是那么地顺利,那么得痛快。
杨立起先没有思想准备,还以为要拔上一会儿才有成效,所以当那团鲜红一下子出来的时候,他老人家也屁股向后摔了出去,吭刺刺摔了个结实!
……
黑袍女子呆在老树人的地盘上,显得极为焦躁,她很想往杨立去的那个方向追踪,查探其人的下落,但是每当她就要靠近那块地方的时候,就会感觉杨立的旁边有一股令她也感到恐怖的威胁气息,因此她不得不无功而返,在千眼老树人这里安静等待杨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