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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未到,太阳依旧沉睡未醒,端木新垣就起床了,南川镇零星的几家灯火已经亮起,这是一些一早准备出摊的人家在准备东西,卖馒头者有之,卖热汤者有之,卖干果者有之,卖油条者亦有之------
端木新垣用冷水洗了把脸,盐水漱了口,提剑出得屋来,月光下,走向院落后面的练武场——他今天早上只有一个时辰的练功时间,吃过早饭,还得先处理镇上各种事务。
穿过北边的一处月亮门,沿白色方石铺就的小径,端木新垣来到练武场,他先将自己所学剑法练了一遍,身体开始热乎了起来,在状态最好的时刻,他没有继续练习剑法,而是先回想了一下昨天阻击郎家众人的过程中几位高手的招术,他爹端木龙的剑法,他再清楚不过了,现在他要细细体会的是傅先生的那四剑,还有就是醇伯展露的那一剑,傅先生那四剑一般人看来或许觉得实在不如醇伯的那一剑高明,但是端木新垣细细品味之后却觉察到了其中些许的妙处,他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太在意,反而是去杀郎令雄那么个废物,此时品出了傅浩东招术的精妙,真是追悔莫及啊。
只是匆匆一瞥的印象,端木新垣就知道了,傅先生那看似相同的招法里,隐藏了许多的变化,首先,要知道万家四高手当时所站方位各不相同,所用招术也不相同,持剑之手位置也不相同,但是傅先生却都能击中他们的手腕,现在想来傅先生攻击的四次也定然是一次快过一次,不然以相同的速度,后面的人早有准备,必然可以不让其击中相同位置,但是当时他却觉得傅先生的剑招并非多快,身法方位的精微变化实未注意到,所以此刻怎么想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傅先生的刀法可以做到看似朴实无华而又如此精妙。
叹了口气,端木新垣心道地:“就是那第一刀,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那种功力!”
可是,忽然间一个念头猛然升起:“不对,这四招之中难道这第一刀才是最关键的最难的一招?!!在施这一招之时,傅先生定然要将对方的应变考量到,还要想到另外三人随后施展的攻击招法,那么时机的把握,还有攻击的速度都是难想象的,这一招以及随后的各个击破,无一不是妙到颠毫的对敌实战典范。”
“反璞归真”这是端木新垣内心的一个答案。
“不对!”端木新垣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听老庄主说过:“反璞归真,我还未有到那个境界呢!”
他不相信傅先生武功会在老庄主之上,端木新垣喃喃道:“即使不是,那也一定是朝着那个方向了吧!”
“新垣哥哥,你朝着什么方向呢?”
一个稍显稚嫩而略尖锐的男孩声响起,端木新垣知道这是端木新实的声音,因为他现在正处在变声期,声音才会这个样子。
端木新垣侧头看了眼这个不声不响溜到自己跟着的大男孩,由于端木新实站在西边,背着月光,脸的大部分就有些暗,但是端木新垣还是能看清他圆圆的有些突起的额头,圆睁着的明亮大眼睛,鼻头也是圆圆的,嘴角飞扬,一溜白白的牙齿从细细嘴缝里露出,这一切都显得孩子气息浓重,只有脸颊上略显硬朗的细条可以看出这孩子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