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来了!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的。”晴儿赤足轻轻跃起,如同踩云踏月而来,轻轻地落在道士面前。
卢旭点了点头,伸手想去摸一摸晴儿的头发,却最后又放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放下吧!离开这里,就此远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旭哥哥!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晴儿说道。
卢旭摇了摇头,转身看着天火一色的世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捏印,指尖流走一滴鲜血,轻轻地飘落下去,落在湖面上得时候却如同敲打在铜锣之上,哐当一声巨响,整个湖面惊涛骇浪,眼前地幻像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湖面上的船只支离破碎,那些被业火缠身的人,直接化为灰烬,整个湖面空空如也。
“你为何要这样做?”晴儿尖叫起来,声音如同腐朽多年的铁块落锈诡异。
“哎!我知道你不是她,她在我们再一次见面的当夜就死了,可是我依旧觉得她还活着,师傅说这是孽缘,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就开始了,哪怕师傅帮我逆天改命,让我早早地结婚生子,可是还是回到了原点,只不过是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仿佛这个世界又变得鲜活起来了,可是终究你还是死了。”卢旭深情的看着晴儿。
蓦然回首,他已然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所以那些事情该了结了。
“你真的要杀死我吗?不!你舍不得杀死我!你也杀不死我的,只要你心中还有不舍,我就永远不会熄灭的。”晴儿冷笑的退开,笑颜如花美不胜收。
“的确!我杀不死你,因为你本就是我心中的执念,但是我能杀死我自己,你轮回几世而我依旧,这些年太累了,我想好好的睡一觉,等到春暖花开的,我们一起踏青赏花好不好。”卢旭笑了。
他仿佛看到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踏着鲜花而来,一颦一笑就如同脚下地鲜花,他看痴了。
于是他总是放学之后,偷偷的跑到后山去看她,知道后来他才知道她是山鬼,可是他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的。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的过去了,少年长大了,约定金榜题名后,来迎娶她过门,考取了功名回家乡的时候,发现那个村庄都毁了,后山一片狼藉。
他才知道在他进京赶考的第二个月,连绵不断的大雨最终引发了洪水,直接覆盖了整个村庄。
在所有人都要被洪水掩埋的时候,山鬼出现并且救下了大家,可是山鬼自己力竭而亡。
村民为了纪念感谢山鬼,为她重铸金身修了一座庙,让她受村民们的香火供奉,可是不知道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是谁说山鬼还没有死去,而是障眼法骗过了大家,甚至压根就没有洪水,那些都是山鬼骗人的把戏。
于是谣言就如同洪水猛兽袭来,被鼓动的村民直接拆了山鬼庙,然后又犯城里请了道士,轰轰烈烈的集结起来,最终在后山抓到了貌美如花的山鬼。
传闻山鬼拥用青春不老长生不死的能力,只要吃了她就能够长生不老的,于是愚昧地村民就这样把她分而食之了。
第二天开始整个村子开始发生瘟疫,没两天这里就死绝了,接着洪水滔天把这里彻底冲干净了。
卢旭回到村子后,开始整日做噩梦,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道士,于是直接进了道观修行。
卢旭也算是天赋异禀,竟然真的有了仙缘,修行时间很短,却很见成效,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做噩梦了。
只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世界多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总是人间为祸苍生。
很多得道的道士都下山替天行道,可是不是找不到就是被她逃跑了,于是卢旭地师傅让卢旭下山降妖除魔。
每隔百年年,卢旭都能有杀死那只女妖怪,然后自己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洗去记忆在红尘重修,百年后又这样的轮回一次。
此时此刻地卢旭已经到了大限将至的时候,他终于要结束这样的生命,是时候该放下这所有的一切,心中的执念也该彻底的消失了。
盘腿而坐的卢旭笑的有些凄凉,眼眶中带着泪水,流淌出来却是血色,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晴儿拼了命的想要逃跑,一个誓言纠缠几个轮回,只为了那一场永远不可能的婚礼。
一点点心火开始在心口燃烧,然后慢慢的如同火蛇一样,不停地向四周游走,最后彻底燃烧起来。
“不!不要!我不想死,只要熬过了这一世我就彻底解放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我就是山鬼,你你的阿离,是阿洛,是盛夏,是小秋,是晴儿呀!你不能这样对我!”
晴儿身体开始出现火焰,整个人都变得极度狰狞起来,脸不停的在变化模样,最后在第五张脸之后,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少年,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怨恨的戾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难道不就是你内心深处一直的想法吗?报复这个世界所有的人,可是为什么你现在竟然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少年嘶吼暴怒的咆哮着。
卢旭业火焚身,依旧不悲不喜的望着那个曾经的自己,然后浅浅的笑了起来,轻声细语的说道:“那时候他看到自己应该不是这个模样吧!那时候自己应该笑的很甜的,所以她才让自己多笑一笑的。”
“不!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死的。”那个少年已经抵抗不住了,直接对着卢旭跪地求饶。
“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不该留下来的!”卢旭闭上眼睛,业火彻底烧尽,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那个少年也同一时间灰灰湮灭了。
“哎!求不得放不下,这就是所谓的命吗?”萧遥生直接飞身上去,却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拦自己,于是用桃花扇轻轻一扇,卷起一丝小火苗回到身边,然后直接放进玉葫芦藏好,回身落在原地。
悬浮在空中业火,直接从天而降,直接落在湖里,然后地动山摇,恍惚之间听到了什么破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