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寒站在窗前,望向外面绿茵葱葱的庭院,今天一整天他都呆在卧室里。
明天他就要参加高考了,而他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参加。
柳玉如愿考上了国家警官大学,并已就读了一年的时光,有曹保地相伴应该不会寂寞。
而他蓦然发现自从柳玉走了以后,他就根本没有什么同龄的知心朋友,同学们都是泛泛之交。也许是因为他这个人平时对任何事都是冷冷淡淡不易亲近,除了对家人,他才会象普通孩子一样有热度。
白水寒不想上大学的原因就是他对校园生活已经腻了,那里无论是人还是知识都引不起他的激情,他自己的学识可以说已经超过了博士水平,没有必要进所谓的大学挣一个文凭。
他想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寻求达到鬼门历代门主都无法达到的最高境界,那比其他的一切都让他更加着迷。
自从和色鬼斗法之后,白水寒发现自己一年来突飞猛进,额上的龙影变成了青色,“心怀鬼胎”达到了青龙级的水平,连带对前面两卷也有了更进一步的心得,让他兴奋不已。
然而在最近一段时间自己似乎遇到了瓶颈,看来还需多多见识经历,也就更增加了马上抛开一切去追寻自己梦想的强烈渴望!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并不会被李任明和柳琴接受,他们对自己就象亲生儿子一样,期望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找一个好工作,干一番事业,成立一个美满家庭,平平安安的过一生,这就是他们为他规划的一生!
高中毕业就辍学,然后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在他们的眼中绝对是这样)那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而他也绝不想让自己视为亲生父母的他们失望。
白水寒深吸了口气,他决定还是把这个想法告诉爸和柳姨,至于命运是怎么安排就听天由命好了。
他从未象任何时候感到鬼门的一条戒律是如此讨厌,那就是不能用任何方法给自己卜算,包括要求同门帮助,除非是他人主动为之,否则现在已知结果,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意外地,李任明和柳琴并没有象他想象中那样激烈反对,而是沉默了半晌后说他们要商量商量,让他先考完试再说。
这已经大大高于他的期望了,白水寒当下满口答应,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看来孙悟空是怎么也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啊!
在白水寒参加完高考后几天,柳玉突然打电话回来,说暑假不回家了,学校增加了特别训练,要在学校附近的山区训练三个月,只能提前祝贺白水寒考上理想的大学,并问他报考的大学是不是和她同在首都B市。
白水寒心里有些触动,对这个“姐姐”,他发现在纯粹的姐弟情中多了些莫名其妙说不清的因素,他渴望去发掘,却又害怕去面对。
不过去B市上学似乎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练功在哪儿都可以练,不是吗?白水寒一时间又锁紧了眉头,自己的想法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高考分数下来了,白水寒是省理科状元,高出第二名三十多分,B市的最高学府H大学派人亲自到了他家让他任意挑选专业,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大张旗鼓为他庆贺,兄弟学校每天邀请他去演讲,还有教育局的领导也来看他并赠送奖学金。
看着似乎把他不上大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李任明和柳琴一直得意高兴,随时向别人夸耀的样子,白水寒一瞬间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可是这个当似乎还受定了,否则他怎么对得起这么多人的关怀?
当然他也可以撒手而去,但是什么都可以放下,李任明、柳琴,他的家人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九月一日,白水寒踏进了B市H大学的校门,成了环境科学院的一名大一新生。
住校,对白水寒来说是陌生而新鲜的,高中以前他一直是走读生。
寝室是四个人一间,白水寒最后一个到达。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学生坐在床沿,大腿上放着一部手提电脑,一双xiu长的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的景象。
他穿着很随意,但无一不是名牌,是白水寒所知属于休闲一族的中产阶级圈子里的人,家里即使不是很富有,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埋头在电脑里,并没有注意到白水寒的到来,因此只留给白水寒一个完美的侧脸。
尽管它的床靠着最里面的窗边,床头上订的一张名牌很小,但是以白水寒的眼力还是轻易看到了上面的字迹:陈风。
陈风紧邻的铺位上,一个人正在他的一堆凌乱的大包小包里面找什么东西,弄得整张床乱七八糟,东西扔的到处都是。
但是他要找的东西看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因此也没有注意到白水寒,只给了一个背影,他床上的名牌写的是“王巳”,一个奇特的名字。
剩下的一个人坐在王巳对面的床上,半低着头,两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不安地相互摩擦着,象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衣服粗糙破旧却很整洁,那张白水寒唯一可以看清的脸具有典型中西部特征:皮肤粗黄、眼窝深陷,稍厚的嘴唇透着老实厚道,额上还有几条皱纹,显得很老气。
他的名牌离门口很近,上面写着“孙传富”,连名字都和人一样老气。
这些人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觉察到白水寒已经走了进来,径直到了王巳的床前,随手拿起一张纸递到他面前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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