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步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他也意识到夜间那个孙老头是杀人坊主假扮的,这样说来,自己原先猜想的杀人坊主的真实身份可能还是正确的,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杀人坊主为什么要假扮孙老头呢?而且现在最麻烦的在于,自己当众拍掌恐吓一个无辜的卖烧饼的老头,随后老头毙命,自己一时半会之间怎么撇清自己的嫌疑?
师聪盯着陈步云,缓缓问道:“陈步云,虽然你目前已经不是我武林学院的学生,但是毕竟你现在有杀人嫌疑,师某身为元阳县武林学院副院长,平时教书育人,一直以行侠仗义济危扶困为先,如今一众学员在侧,师某无论如何也要管上一管这件事,不能任由你逍遥法外!”
陈步云当初在武林学院学习的时候,曾经做过师聪的学生,对于他的学识以及品性十分的敬服,如今听他这番话说得十分的在理,自己无法与其争辩,只有叹了口气道:“学生如今身处嫌疑之地,百口莫辩,不知道师院长准备如何处置这件事?”
师聪听了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学院里说。”吩咐人在孙老头丧命之处搭建好棚子,然后设置好警戒带,严禁无关人员靠近,然后与隋强半是陪着半是监视着陈步云进入了学院。
一行人径直到了学院三楼会议室,此时武林学院由于院长武生等人先后遇害,景阳府武林管理处副处长程英暂时驻扎在元阳县办公,全权代管武林分舵及武林学院的一切事宜。但是由于武林总盟工作组在元阳县全力追捕罗文生以及他携带的《武林画卷》,深谙官场之道的程英自然知道孰轻孰重的道理,在这个关键时刻,自然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配合武林总盟领导工作上面,至于武林学院这边的工作,吩咐由师聪、隋强二位副院长暂时共同监督管理。
陈步云当初在武林学院读书的时候,曾经做过师聪的学生,因此师聪对他印象还算可以。至于隋强,平时就乐于交际,这些年一直负责学院的外联事宜,长期的工作磨练下,早已经练就了不论什么时候都满脸亲和的本领。
当下师聪、隋强分别坐好,相互望了望,隋强道:“师院长,还是由你来吧。”
师聪点了点头,转过脸来,盯着陈步云徐徐说道:“陈步云,你曾经是我学院学生,对于习武之人的基本职业素养,应该铭记在心。你私自修炼内功心法,触犯了武林总盟的禁忌,这一点师某暂时不想横加干涉。但是朗朗乾坤,你竟然当众恐吓一名年逾六旬的平民老汉,闹出了人命官司,这可与我学院当年对你的教诲严重背离吧?虽然你现在武功卓绝,师某也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了,但是凡事总要有个理字。现在我与隋院长都在这里,你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给我们,然后再行定夺。”
陈步云知道两位副院长这样做,也是例行公事,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就说:“昨晚学生无意之中发现了我们元阳县杀人坊主,竟然是这些年一直在学院外面卖烧饼的孙老头,十分的震惊。正暗自盘算如何处理此事,让这个十恶不赦的杀手组织被彻底铲除,结果学生身边的一个十分亲密的朋友,忽然无端消失。学生在仔细勘查完现场后,发现我这位亲密的长辈被人强行掳走的可能性极大,因此认为肯定是杀人坊主为了要挟我,所以才掳走我的亲人。所以刚才与赵姑娘一起来到这里,结果那孙老头却百般抵赖,故意装出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学生为了验证真伪,情急之下,就使出武功恐吓一下,没想到孙老头竟然就这么死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还望两位院长明鉴。”
师聪听了,徐徐说道:“你所说的经过,是否属实,稍候我与隋院长自然会去查证。但是师某认为,你也算是聪明人,目光深邃,竟然看不出那孙老头全然不会武功?”
陈步云道:“学生回想起来,刚才确实情绪有些激动,很可能是昨晚那个杀人坊主使用了易容术,故意乔装扮成了孙老头的模样。但是杀人坊主目的如何,学生一时之间猜想不透。”
师聪道:“纵然如此,但是你当初在学院也认真学习过武林法制课程,应该知道一个基本道理,就是当你发现杀人坊主真实身份后,应该第一时间向武林管理部门报告,而不是耍个人英雄主义去蛮干!”
陈步云听了,一言不发。
毕竟这个问题他没法与师聪争辩,自己现在都是武林总盟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还怎么去跟武林管理部门打交道?
师聪知道他的难处,叹了口气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且待我与隋院长去查问一下刚才在场的学员。你且在这里等候一下。”说完,喊来两名学员,过来陪着陈步云,然后与隋强一起出去了。
陈步云虽然明知道这两名学员其实是过来监视自己的,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要是用强离开,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足足过了近一个时辰,才见师聪与隋强返回来,与他俩一起回来的还有程英、韩一平县令、孙毅副都头。
程英看了眼陈步云,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他刚才在街上远远看见陈步云后,为了避免自己进退失据,故意假装看不见绕道离开,没想到陈步云偏偏不消停,转眼之间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篓子来。当他听到隋强派来的人传来的消息后,震惊之余,忙请示何平。
何平老奸巨猾,声称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办,让程英全权负责此事,然后就转身闪人了。
程英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毕竟自己现在全权负责元阳县武林界的全部事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没办法回避。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过多掺入这件事,毕竟他隐隐感觉到,陈步云现在的武功极不好惹,自己最好不要触碰这个霉头,于是他苦思冥想之下,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把球踢给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