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墉一行人路上奔走一月有余,因人困马乏,所以迟迟未过雁门关。玉芙身体又极为虚弱,奔波之下,一病不起,因此,众人便在关内稍歇数日。
然而,芸儿却早已安奈不住,他们入住客栈的当晚,她便避开钟钰,想要一个人提前赶往关东去找周懿。临行前,她找到喜鹊,好生吩咐她照顾玉芙的起居。而喜鹊此人天生就不安分,一想到当年周懿救过她的恩情,此时若能先一步见到他,攀些旧情,他日在白鹤山也能挣得一席之地。于是,她便以关东路险,不放心芸儿独自一人为由,请求与她同往,芸儿若不答允,她就要将此事告知玉芙。芸儿无奈,只得带上她一起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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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周懿到了怀楚,见袁复的伤已无大碍,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和袁复商议后,决定先送周炎回白鹤山,然后再去京城和东郭秀汇合。没想到,他这一路奔波,心思一直蹦得很紧,到此刻这一口气松开,他体内金丹所酝酿的瘴气竟得以诱发,还没启程,他便一病不起。当晚,周懿身上大汗淋漓,额头烧的滚烫。
依他的医术,原本还可以自治,可没想到这病来的突然,高烧起来后,他便昏迷不醒了。
幸好当时还有几个黄奎留下的人,袁复便请他们回一趟雪峰岭,将周懿病倒之事告知月姑。
月姑得到消息后,没敢怠慢,和黄奎一起,立即赶往了怀楚。
当时周懿面色通红,神志不清,浑身蒸腾着滚滚热浪,吓得周炎哇哇直哭。
月姑亲自安抚了周炎,命人好生看护着他,再看周懿的表象,不禁想起当年一位故人说过的一件旧事。因那件旧事关乎他师父家族的声誉,不便告知外人,她也就没有多说,遂命人将周懿带到怀楚之外的一个冰湖边,在冰湖上凿出一个冰洞,洞口约两尺,正好能容下一人。
月姑命人在水下放了一把竹椅,让周懿坐在竹椅之上,脱去他的上衣,让湖水没至他的胸口,以此来消除他体内的湿热之症。
黄奎忧心忡忡,问道:“他死而复生,身体本就虚弱,不知道他经不经得起这严寒的考验?”
月姑指着冰洞口微微冒出的烟雾,答道:“你看这水,上面雾气蒸腾,乃寒热相撞的表象。这湖连着天池,其下必有活水源源流入,天池之下有火山,所以这水便是阴阳水。我听说,十年前虞广陵的孙女虞兮也吞食了一枚金丹,然后时常遭遇奇寒之症,若仔细看,她和周懿多有相似而略有差别。如果当初那位故人给我说的没错,他们都是无法驾驭着金丹的威力,而导致阴阳失调,正所谓‘过犹不及’!”
黄奎听得一头雾水,听到最后,他只对月姑那位故人觉得好奇,便问:“这位故人,可是……”
话说到一半,月姑打断他道:“都已经过去了,让逝去的人安享阴福吧!”
黄奎会其意,便抱歉致歉。
再看着眼前昏迷着的周懿,心中实在不安,“那他这病,可能根治?”
月姑叹了一声,摇头道:“要能根治,那救他活命的人早就该想到的,可见他并没有带什么救急的丹药,只怕是不能根治了。”
“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孩子!以后的路还很长,可他却……”
月姑一听,回头看了看黄奎,一个奇妙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她紧锁眉头看着黄奎,到让黄奎十分忐忑。
“我说错了什么吗?”
月姑回过神,微微一笑,“也许虞兮能救他!”
黄奎不知何意,“她自己尚且难保,如何能救周懿?”
“这正是我所想的,没准,周懿也能就她,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黄奎愈发困惑了,月姑则笑说天意使然,看来他二人都命不该绝。
当晚,周懿恍惚醒了过来,身上的烧退了许多,渐渐地恢复了体力,众人便抬着他到客栈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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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风雪戛然而止,整个怀楚镇被冰雪覆盖,嫣然一副洁白无瑕是世界。芸儿和喜鹊一路奔波,遇到客栈便打听周懿的下落,果然在当初周懿住过的那个客栈得到了他的消息。二人倍感欣喜,也没停留,当日便赶往了怀楚。
当时周懿尚在静养,忽然听说有人过来找他,他只当是东郭秀,连忙从火炕上跳了下来,刚穿上鞋,只见芸儿已经进了门。
芸儿看到他的一刹间,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看了周懿一眼,双手捂着嘴,忍不住低声悲泣!
周懿一看是芸儿,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拉她进了屋,在炭火盆边坐下。
“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吗,你哭什么?”
说着,拂起衣袖给她擦了眼泪。
“还好你没事,你要是真的……姑妈可怎么活!”芸儿言语哽咽,惹得周懿也红了眼。
“我命大,从小都是那么幸运,这一回虽然走了一趟鬼门关,可终究是有惊无险。我还有事求你,等回去见了母亲,她要是骂我,你可要替我说句好话!”
芸儿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一甩手,瞪了他一眼,“你是兄长,我以前敬重你,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害怕!我知道你有很多苦衷,可你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让自己的意愿凌驾在家人的担惊受怕之上,这样的兄长,不是我从小认识的那个懿哥哥!”
周懿抿着嘴,低着头,两手不停的搓着。
“不管姑妈这次会怎么骂你,我非但不会劝阻,反而还会……”
“怎么!”周懿立即抬起头,一副叹息世态炎凉的表情,“我可是你哥啊,从小咱们一起长大,一起编瞎话躲避挨骂,现在你长大了,不需要我给你出主意了,索性就过河拆桥?这可不是我那听话的芸妹妹!”
“谁听你的话了!”芸儿看他有些耍赖,也不买账,一句话怼了回来,“你要听话的,大可以去找钟钰,看看她会不会站在你这边。”
周懿看她不吃硬的,索性赔了一笑,说起好话来,“芸儿,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手足兄妹,我这次呢,也确实做得过分了,你可以打我两下消消气,但在我母亲那里,我只能仗着你了,别的不说,就看在小时候咱们一起闯祸一起挨骂的份儿上,你也不能袖手旁观。”
“你有能耐可以使啊,现在怎么怕成这样?”
周懿嘿嘿一笑,“这一次回家,母亲怕是不会再让我出门了,我都担心她会打断我的腿!”
芸儿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周懿忙起身作揖,“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事事都听你的!”
一抬头,周懿从门缝中看到门外有个人,便问:“谁在外面?”
喜鹊一惊,慌张着进了门,怯怯懦懦站到芸儿身边,向周懿行了礼,“公子已经记不起我了,我还记得公子的救命之恩!”
周懿便问芸儿:“她是谁?”
芸儿道:“当初你救回来的那个姑娘,你忘了?”
“你是喜鹊吗?”
喜鹊一听,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连忙点头答道。
她万没想到周懿还记得她的名字,这倒让她原本就不安分的心,额外滋生了几分恣意妄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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