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贵急的直冒汗,便问左子枭:“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还能怎么对付?”
左子枭喝着茶,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我要是没有破解他阴谋的办法,又怎敢在尧兄面前夸夸其谈!”
“快请讲!”
“和你一样,我也收到了东郭秀派人送来的请帖,”他脸色陡转,阴笑道:“我已将送帖之人拿下,并狠狠地拷问了一番,他把知道的都招认了,东郭秀是先知道的周懿的身份,然后为了保他才与之结义。那人已被我策反,他答应在指证东郭秀的时候出面作证,寨主只需要南结蛮夷,另其前来助阵,届时令此人指认周懿,寨主可以欺瞒之罪擒之,东郭秀若要包庇,可一并杀之!”
尧贵哈哈笑道:“妙计!可是,如果东郭秀见势不妙,不保周懿,为之奈何!”
左子枭冷笑道:“为自保而置结义兄弟于不顾,东郭秀背信弃义,必遭世人唾弃。到时候再伺机杀之,则龙云寨无一人肯为其卖命了。”
尧贵拍手叫好,“孙子曰‘上兵伐谋’,左兄好计谋!”
当下,尧贵按照左子枭的安排,使人秘密给蛮人送了一封书信,约定他日前来助阵。再则,尧贵和左子枭各备了一份贺礼,使人送给东郭秀,自己则借故没有参加他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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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东郭秀与袁复等人表面上装作喝得大醉,实际都清醒的很,唯恐尧贵趁他们酒醉下手。
到了半夜,周懿稍稍起了床,找了些金疮药,摸摸索索就出了门。当时夜深人静,武馨也没睡,因听到隔壁的动静,拿起身边的剑就跟着走了出来。周懿一身麻布青衣,武馨一眼就认出是他,他此时出门,目的可想而知。武馨立身花阴之后,良久没能回过神来,痴痴地一笑,满脸凄楚之色。
周懿虽然疲惫,可一刻也不敢耽误,想着那个周姑娘身体状况本就不好,又受了伤,几经周折,如何能够挺过来?一路上他边走边往身后看,唯恐有人跟来。
到了溶洞,四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周懿将准备好的火石打着,点了一支蜡烛,顺着一条鸡肠小路就往里走。
突然,周懿脖子上一凉,一股冷刃从身后架了过来。周懿立即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见是虞兮,惊慌的脸色顿时舒展开来。
“周姑娘,是我!”
周懿要转身,被虞兮剑一挑,脖子上立即划出一道血痕。
“知道是你!你们这群强盗,尽干些欺软怕硬的勾当,我见一个杀一个!”
“姑娘误会了,我和龙云寨不是一路人,只因当年我救过他们寨主的命,所以和他们有些交情,不过这都是君子之交,我并未参与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虞兮哼了一声,冷眼问道:“既是强盗的头目,你为何还要救?”
“所谓救死扶伤,不记前科,我母亲一心向善,我这么做也是在替她还愿。”
虞兮忽然手一抖,收回了剑,身子一晃,依在石碧上瘫坐了下去。她脸色蜡黄,唇口干裂,一双眼神尽显迷离之态,显然十分虚弱。
周懿慌忙就来扶她,当时虞兮神色恍惚,可心志不迷,周懿一走近,她便警觉起来,“离我远点!”
如此僵持了一阵,虞兮再也撑不下去,昏倒在了地上。
周懿将她拖到洞中,点着蜡烛给她喂了些清水,虞兮不知其味,朦胧之间,唯恐这个男子图谋不轨,手中仍然紧握着那把剑鞘。
周懿本就无心冒犯,只隔着衣服给她敷了金疮药,包扎毕,将她扶到一片干草地铺上睡下,自己拿着那把剑出了门。
当时已是清晨,竹林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周懿便趁山鸡起来打鸣,用那把利剑猎杀了两只山鸡。那溶洞原本是周懿预备避难的场所,故而锅碗瓢盆样样齐全。周懿又采些温补的草药,和山鸡一起炖了半晌,整个洞中都飘着鲜美的香味儿。
虞兮迷迷糊糊觉着有人喂她喝汤,她已饥肠辘辘,浑身无力,便就着汤勺喝了一碗。周懿笑意盈面,看着这个女子如此眼熟,有些话忍不住就想问一问,可一想到她秉性贞烈,言语之间容不得半分唐突之意,万一自己问错了话,再触怒了她,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看她时能勾起几分儿时的记忆,不过一想到她姓周,就忍不住笑自己一厢情愿。
但终归她和莫离有几分神似,周懿看她自然就与别人不同,那怕不是故人,也可以聊尽相思之苦。
如此过了一天,转眼到了黄昏,虞兮恍惚醒来,觉着身上也有了力气,只是头脑还有些昏沉。她伸手摸了摸手臂上的剑伤,见隔着衣服敷了一层药,而那个姓周的公子却远远的依在走道旁睡着了。他手机握着那把剑,一脸憔悴,腿上的伤口仍有鲜血流出的痕迹。
虞兮忍不住微微一笑,心里流过一股暖意。想起前日自己踢的那一脚,和昨日在他脖子上划过的剑痕,心里还真有几分愧疚之意,毕竟他三日之内接连救过自己三次,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似这般谦谦君子实在少见。
忽然,从洞口处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虞兮天生警觉,以为是龙云寨的那群强盗跟了过来,于是就从周懿手中夺过那把剑,顺着洞口迎了上去。周懿也随之惊醒,慌忙爬了起来,举着蜡烛,扶着石壁就往外走。
出了洞口,天正下着小雨,周懿举着蜡烛往前走了几步,见虞正兮用剑指着两个女子,那两个人分别是芸儿和钟钰。
周懿吓了一跳,忙向虞兮叫道:“姑娘请住手!”
虞兮还没来得及细问,钟钰便哭诉着跑到周懿身边,“哥,这人是谁?她怎么和你在一起!”
周懿先将她安抚住,回头将芸儿拦在身后,对虞兮说:“这是我的两个妹妹,姑娘不要误会!”
虞兮这才收了剑,也松了一口气。
当下,三个女子都心怀疑虑,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周懿颇显尴尬,此时他最担心钟钰闹起来,芸儿还好说话,倒是这个周姑娘性如烈火,万一她和钟钰言语不和,结果怕是难以收场。
周懿请她三人入内,转身间却在苦思冥想,俗话说女子不以常理而处,这三个女子确实不知该如何对付。
三人各自坐定,彼此观望,神色各异。周懿瘸着腿进了洞,第一个便问芸儿:“三叔可好些了吗?”
芸儿点点头,并未说话,周懿看了她神色,目光中透露着几分哀求,若此时芸儿能和他一条心,可以帮衬着劝劝钟钰,则众人可以相安无事。芸儿素知周懿的秉性,虽说分别了近十年,可儿时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妹,于是长叹一声,道:“多亏了你讨回的药,父亲已经好多了。”
周懿松了一口气,笑道:“三叔没事就好!”说着,转身看向虞兮,向她递了个眼色,然后给芸儿和钟钰介绍她:“这为周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
虞兮听着不对劲,刚要说话,周懿又使了个眼色。虞兮也是个明白人,他既然如此说,必有他的苦衷,眼下他这两个妹妹定有一个不好招惹,与其无缘无故地由她缠闹,倒不如和他一起唱完这出苦情戏。
周懿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接着说道:“那天下着大雨,我腿上又有伤,路上多亏了周姑娘相救,我才能平安回到家。不过,周姑娘远道而来,对这里势力还不了解,昨日和龙云寨的人有些争执,尧贵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就对她下了狠手,周姑娘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才请她来此避难。”
芸儿叹了一口气,向着虞兮笑了笑,“多谢姑娘!”
钟钰始终不说话,可拷问的眼神却始终盯着周懿,因见他二人眉来眼去,就不免心里窝火,眼睛一转,冷笑道:“哥,母亲都给我说了,你跟姐姐的婚事是早晚的事,你可要在外面胡来!”说着,将芸儿手臂一挽,俏皮地喊她嫂子。
芸儿羞得脸色绯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绝她,为免尴尬,就转身跑了出去。
钟钰忙对周懿说:“还不快去追回来,她对这里可不熟!”
周懿措不及防,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出门来追芸儿。钟钰冷冷一笑,也跟着周懿出了门。
当此下,虞兮独自矗立山洞之内,好不凄凉。心想这本是个善良的男子,且已有婚约,自己前时对他实在是误会了。想此地虽人杰地灵,却不是寻找周懿的去处,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不如早早离开,免得错将他人当做周郎,徒惹悲伤!
于是,她趁周懿等人外出,自己收拾了行囊,带着剑,独自一人离开了。
等周懿劝好了芸儿,又斥责了钟玉,说好了令她回来向虞兮认个错。三人一进门,见虞兮早已离开,周懿畅然若失,倒是钟钰一脸嬉笑,说:“一个野丫头,哪有芸姐姐一半好,看你那不舍的样子!”
周懿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地铺,无奈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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