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辣的杜仲
皇帝早朝时未见南宫清,回寝宫的路上就迫不及待的问许忠,“清儿怎么没来上朝?”许忠和高九在身后跟着皇帝,许忠打量了下四周,见没有眼线,这才如实回答:“昨天天去公主府给逍遥王送礼的人太多了,逍遥王和公主殿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搬去兰陵王府照顾世子妃了。”皇帝听后微微颔首,“这群大臣真会给朕找堵。”许忠偷眼瞄到皇帝脸色很难看,规矩了许多。“这公主殿下昨日想去逛逛街,门口都被堵严了,出都出不去。”皇帝叹了口气,他本是好意,怎么又好心办坏事了?
公主府这边,送礼之人已经排到巷尾了,路过公主府的司徒靖看到这种情况那叫一个生气,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一滴一滴嫣红的血珠子顺着手指缝滴落在脚下的青石砖上,他单手攥着马缰,双腿一夹马腹马儿抬腿哒哒的转进了另一条街道。
太子、宁王、寿王的人也纷纷绕路回了自己主子的府邸。“主子,逍遥王和公主殿下不在府里。”正沉醉在温柔乡的太子,从美人堆里起身,衣服乱成了一团,他皱着眉头,纳闷至极,“不在公主府?”太子挥手赶走了随从,再没有了玩乐的心情,“去宣师爷来!”随从应声而去,“是!”
宁王南宫傲比太子南宫杰聪明了许多,“又去了兰陵王府看大姑姑?”他一阵叹息,去就去吧!他就不信他南宫清住在兰陵王府不回去了。“东西收好,等逍遥王他们回来再送去。”他吩咐属下,“是!”属下领命而去。
“这逍遥王想躲开党争?”杜仲笑的眉眼弯弯,轻轻落下黑子。南宫伟似笑非笑,白子紧跟其后,“我那姑姑性子淡漠,教出的表弟也是如此。”杜仲认同的点头,这公主殿下还是嫉恨皇帝将她嫁给一个病秧子,再加上徐氏一族的覆灭,南宫明珠对皇帝的恨意更深,如今已经有几年没有进过宫了。“陛下对南宫清多有看中,以后有的是机会将他收入殿下麾下。”杜仲安慰南宫伟,南宫伟也觉得此事急不得,“也好。操之过急也许会适得其反。”二人棋盘上杀得不亦说乎,南宫伟如今只想让杜仲更加的看中自己,也好将杜雪舞哄来做王妃,从而获得杜仲更多的支持。
几年过去,如今的南宫明月在南宫明珠的看护和明渊、圣手神医暗中的治疗中,精神和身体都好的差不多了。人一精神状态也稳定了不少,她有时候会清醒,有时候还是很迷茫,记不得从前的人和事,一味的撒赖耍泼。南宫明珠亲自为她挽发,给她着装,打扮一新后,拿出镜子给她看:“皇姐,看看美吗?”南宫明月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面容。心中却是在担心着徐雪殇,“凝儿快要来看我了,他们住在这里,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可怎么办?”南宫明月打量着镜子中的南宫明珠,又有些为难,“可他们真心待我,我又怎么舍得赶走他们?”
“皇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南宫明珠蹲下身,心疼的仰视着南宫明月,南宫明月不敢冒险,依旧装成疯傻的模样,摸着南宫明珠的脸,歪头笑着“你长得好像我,我美吗?我是谁?”听了这话,南宫明珠一阵失望,“皇姐,我是明珠,你是明月呀!”南宫明珠伏在她的膝头上,泪水滑落在南宫明月的锦绣宫装上,“你快好起来吧,好吗?”南宫明月心疼极了,刚要抚上南宫明珠的发顶,就发现有人在窥视,立即又装出疯傻的样子,一根一根拔下南宫明珠的发簪、珠花……“是我的喽……”南宫明珠见她笑的开心,任她折腾。“都是皇姐的!”南宫明珠哄着她,脸上漾起笑意。
暗中窥视他们的人很快消失在王府,直奔皇宫而去。皇帝刚刚要午睡,许忠带着他进了皇帝寝宫,“见过陛下。”二人跪地拱手一礼。“说!”皇帝累的眼皮都在打架,就那么半睡半醒的听着,“陛下,大公主依旧疯疯癫癫的,公主照顾的很是仔细,逍遥王一直在王府晃荡或者就在书房读书,没什么特别的。”皇帝了然,“知道了!”继续睡。高九冲他们挥挥手,二人一前一后起身躬身退出了皇帝的寝宫。
宫里平静,可丞相府却是热闹纷呈。祝玉儿抓住了夏姨娘的表哥——夏掌柜跟夏姨娘来往密切的证据,一状告到了杜仲的面前。杜仲伸手抓起从夏掌柜身上搜出的荷包,眯眼狠厉的将荷包砸向夏姨娘,夏姨娘和夏掌柜被吓的浑身颤抖,还不住的狡辩:“相爷,奴家真的没有对不起相爷,您要相信奴家呀!奴家是冤枉的。”她哭的楚楚可怜,夏掌柜头都快磕破了,“相爷,小的冤枉啊!”
祝玉儿不屑的看着他们,言辞凿凿,“相爷若是有疑,滴血验亲好了,这不都是现成的吗?”杜仲恨的咬牙切齿,他整日在朝中忙的要死,回府来府中还不消停。“夫人,若是验出孩子是我亲生该如何?”杜仲不耐烦祝玉儿花样繁多的收拾府中的妾室,已经对她失望至极。祝玉儿抬眼看到杜仲那危险的眼神,心里突突了一阵,随后镇定自若的保证,“若夏姨娘生的是您的种,我就自请休书。”这男人也将她祝玉儿的心伤死了,她仗着父亲是杜仲的左右手,谅他杜仲也不敢真的休了她。
杜雪舞紧张的看着,帕子都拧成了绳儿,母亲真是太冲动了。杜仲一拍桌子,“好!”立即吩咐下人,“去准备一碗清水,再将小姐抱来。”他倒要看看祝玉儿打算如何收场?下人应声而去,“是!”夏姨娘心中有鬼,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与夏掌柜的互视一眼,夏掌柜的立时就明白这相府的小小姐果然是自己的骨肉,后背一下子就起了一层冷汗。“完了……”他闭了闭眼,彻底的认命了。
老嬷嬷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人儿进了大厅,一个家丁也准备好了一碗水,急急而来。“验!”杜仲一声令下,嬷嬷将孩子抱过去,在孩子脚趾上刺了一下,一滴血流到了碗里,“啊……”小人儿哭了,老嬷嬷心疼的哄着她。杜仲凌厉的盯着夏掌柜,盯的夏掌柜全身犹如毒蛇在爬,只觉得危险重重。“该你了!”杜仲吩咐,夏掌柜的拿起针,手不断地颤抖,一狠心闭眼就在手指上刺了一下,一滴血滚落进碗里。杜仲、祝玉儿、杜雪舞都紧张的看着那两滴血,当两滴血相溶后,杜仲脸色灰白的吓人,杜雪舞松了口气,祝玉儿则更得意了,夏姨娘心如死灰。杜仲提起夏姨娘,面目狰狞的揪着她的衣领问:“你还有何话说?”夏姨娘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杜仲以往在她面前都是温柔的、和善的,今天的杜仲却让她从骨子里害怕,他简直就像一个魔鬼。杜仲将夏姨娘推倒在地上,吓的夏掌柜惊惧不已。杜仲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指着他吩咐护卫,“找个地方处理了他们。”夏姨娘和夏掌柜的听闻此话,一个吓晕了过去,一个抱着杜仲的大腿恳求:“相爷,不要……求您放过我们……我知道错了。”杜仲一脚将夏姨娘踹开,夏姨娘被踹中了胸口,哇的吐出了一口血。“相爷不想知道为何这些年来,相爷纳了那么多妾室,却一无所出吗?”夏姨娘笑着,那嘴角的一抹鲜红让人触目惊心。杜仲心动了,“你说!”他盯着夏姨娘,夏姨娘苦笑回答,“这就要问夫人了。”杜仲猛的回头看向祝玉儿,祝玉儿有些心虚,不自觉的低下头去。“相爷早就没有生育的能力了。”夏姨娘笑着,神情凄婉。杜仲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站不稳了,他踉跄着走进夏姨娘,夏姨娘提出了交换条件“相爷放过我们和孩子,我就告诉你。”杜仲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你说!”夏姨娘看了一眼祝玉儿,她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相爷的饮食可都是夫人负责的。”祝玉儿睁大了眼睛,这女人怎么血口喷人呢?她对着夏姨娘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贱人,你胡说什么?”祝玉儿随后又将目光移向杜仲,委屈的看向杜仲,“相爷,她胡说的,您不要信她的。”杜仲起身抓起祝玉儿的手臂,瞪着祝玉儿,“真不是你?”祝玉儿指天为誓,“我发誓,若是我害老爷,就要我断子绝孙。”杜仲疑心消了许多,可还是不全信。“将夏姨娘和夏掌柜杖毙,小小姐抱回去抚养。”杜仲下令,自己若是真的没有了生育的能力,那这孩子将来会是个好的棋子。夏姨娘听了不觉一阵冷笑,是她太天真了,也好,女儿还活着。她留恋的看了一眼那襁褓中的小婴儿,闭上了眼睛,很快护卫们拖着他们到了院子里,那些护卫都是练家子,几杖下去,夏姨娘死了,很快夏掌柜的也咽了气。躲在暗处的眼线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护卫们拖着两个人下去办事了,杜仲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卫,他会意,立即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大厅中的下人,包括那名抱着孩子的老嬷嬷。护卫接住孩子,回到了杜仲身边。看着一地的死人,祝玉儿和杜雪舞吓得花容失色,杜仲走近祝玉儿,拍了拍她的肩头,“将夏姨娘使唤过的下人都发卖了。”祝玉儿身子一阵颤抖,她机械地点着头,“是……”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当初怎么就选中了这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