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
杜雪舞回到相府在自己的卧房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同样是父亲的女儿为何杜雪凝拥有一切,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哪怕是她想替代杜雪凝都不行?凭什么?她狠命地捶打着自己床榻,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她此刻毫无千金小姐该有的聪慧、大气,温柔多情,她面目狰狞可怖,就如地狱里归来的恶鬼一般。窗外一双眼睛盯着里面的动静,丫鬟唉声叹气好生劝慰她,“小姐,那逍遥王对您无情,您还是忘记他另觅良人吧!”丫鬟如今身处事外,比杜雪舞看的清形势。小姐成天这样折腾,一旦相爷发现这一院子的人都是要倒大霉的。为着他们的小命,小姐还是离那南宫清越远越好。杜雪舞抬起头,满面泪痕,“可我忘不了他。”丫鬟又是一阵叹气,“相爷不准您接近逍遥王,您这样忤逆他……”丫鬟欲言又止,看着主子哭成了泪人,又是心疼又是自危,“您可想清楚了,公主殿下也是不喜欢您的。这夫君和公婆没有一个待见她家小姐,她家小姐真是脑袋被门夹了。不像咱们相爷,当初夫人硬是跟相爷生米煮成熟饭,可最起码他们没有公婆刁难。”丫鬟说者无心,杜雪舞却听着有意,对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丫鬟知道自己失言了,怯怯地捂住嘴巴,见杜雪舞没有生气她才松了口气。她不知道的是,杜雪舞已经打定主意要学自己母亲祝玉儿了。
京都城中的所有事情都瞒不过徐雪殇的耳目,明渊见她没把南宫清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觉撇撇嘴,“本来还以为你会灭了杜雪舞的。”云离无语,主子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吗?“哦?”他偷眼打量,见徐雪殇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一浏览各处传来的情报,不觉塌下心来。明渊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云离的头一下,眼睛不离徐雪殇,似是要将她看透一般。“真是猪脑子,西蜀行刺南宫清,你忘记这家伙是怎么对付西蜀的了?烧了人家的储备粮仓不说,还烧了人家的战备粮仓。”可这女人似乎天生就是他明渊的克星,他愣是没从徐雪殇的一举一动中看出她任何破绽。明渊一阵无语啊,难道主子当真对那南宫清无情?
司兰提着一食盒美味佳肴过来,明渊闻到饭菜的香味,刚过去要看上一看是什么好吃的,司兰伸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打掉了明渊的爪子,“去,今天是两位公子的生辰祭。”明渊讪讪的收了手,司兰还没开口,徐雪殇吩咐:“南宫清也在梅林,我们晚些时候去吧!”司兰微微颔首,提着食盒向外走去,开始准备今日的生辰祭。“明渊,你负责让萧伯伯和南宫清他们今日睡熟一些。”明渊翻了个白眼,唉声叹气“知道了!你们亥时到达,只有两个时辰。”这女人又要他去下药?他堂堂暗龙卫指挥使什么时候成了专给人下药的宵小之辈了?可一想到连武林盟主左志都被主子指使的团团转,他又释然了。这武林盟主都成了纵火犯,他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嗯!”徐雪殇应了一声。他回到卧房,从架子上找出了一瓶药粉,无奈的骑马向梅林而去。梅林那里的护卫武艺高强,轻功不好的人想靠近梅林比登天还难。
半梦半醒之间,萧绝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徐雪殇推门而入,走近萧绝房间跪在萧绝窗前,伏地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多谢萧伯伯守护母亲和哥哥们多年。”萧绝想醒,可就是浑身无力,睁不开眼睛。他想问来人一声“你是谁?你是什么人?为何每次来都是这样匆匆而去?”他很快失去了意识,透过眼睛的缝隙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裙的蒙面女子……
今夜的徐雪殇的确是身穿一身湖蓝色流云锦所制长裙,蒙着面纱,在月光的映衬下显的高贵而神秘,她飞身落在三座坟墓前,司兰、云离和明渊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匆匆起身,吩咐他们:“我们走吧!”司兰抹着眼泪一阵狐疑,却也知道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徐雪殇幽幽叹息,“萧伯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以后怕是更要小心了。”司兰惊愕地看向她,明渊更是一脸的震惊,徐雪殇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应该是猜到了什么,早有准备。”车厢内一阵安静,明渊心虚的不行,自己这制药的金字招牌怕是要保不住了。
清晨,护卫们幽幽转醒,萧绝披着衣服一路向梅林而去,看到三座坟墓前的祭品,脸上惊骇之色立现。那三座坟墓前居然摆放着酱肘子、烧鸡、清蒸鲈鱼等美味佳肴,还有一壶美酒。“来人……”他的声音一起,护卫很快出现在他身边,“侯爷!”萧绝指着那些摆在地上的东西质问他们:“这是谁摆在这里的?”护卫懵了,看向刚刚赶来的同伴们,见他们都摇头,他一阵揶揄,“不……不知道!”萧绝眸光深邃,盘旋了一阵,“怎么可能年年如此?梅儿的生辰、祭日,还有那两个孩子的生辰,这里总会出现这些东西,究竟是谁?”护卫们一个个吓的脸色苍白,这人若是对主子不利,他们早就死了无数次了。萧绝打发走了他们,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南宫清醒来出于无聊一路向梅林的方向散步而去,他来到梅林见萧绝也在,躬身拱手一礼,“萧伯伯也在?”地上的祭品无意闯入南宫清的视线,南宫清一阵汗颜,“难得萧伯伯年年都给俊生俊伟过生辰。”他心中既感激又感动。“不是我,一直都不是我!”萧绝指着放在一侧的点心道:“老夫吃斋多年,一直都是放点心和水果的。”南宫清听了这话,一阵狂喜,“是凝儿,一定是她来过了。”萧绝惊的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那场大火那么大,她怎么可能生还?”南宫清却是一脸的肯定,“可火场里没有她的尸体,院子里也没有。她那么聪明……”萧绝伸手打断他,想起昨夜梦里所见,也开始动摇了。因为他想不出,除了那个孩子,还有谁会如此诚心,风雨无阻的来祭拜徐梅他们。
一个护卫匆匆而来,打乱了梅林中的寂静,他躬身拱手一礼,“侯爷,宫里的信。”他将密信呈给萧绝。萧绝打开信一看竟是皇后亲笔,内容如下:弟弟,本宫近期身体不佳,陛下寿辰将至,请弟弟务必出席国宴。萧绝将密信递给了护卫,也不在南宫清面上藏着掖着,直接开口相问:“皇后说她身子不好,可是真的?”南宫清一阵错愕,他已经很久没有去给皇后娘娘请过安了,还真的不知道皇后的近况。萧绝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了,叹息一声“没关系,本侯看她生病是假,胡乱折腾是真。”这个姐姐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很是不以为然。南宫清垂下头去,这话萧绝能说,他却是不能随便说的。“一把破椅子,对他们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不成?”重要到连做人最起码得良心都没有了。南宫清深有同感,“可不是吗?如今朝堂上天天乌烟瘴气,都快吵翻了。”萧绝虽然久不在朝堂之上,可也是有所耳闻的,“本侯这里倒是清净,你可以常来躲懒。”他对皇帝、皇后、太子……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南宫清微微颔首,“多谢萧伯伯收留。”两人俱是一笑。
一老一小散步归来,护卫们已经准备好了早膳,味道鲜美的水晶蒸饺、莲子百合汤,两人吃的津津有味。“听说前段时间司徒老夫人把公主殿下给弄伤了?”萧绝眸色暗了暗,那老东西敢伤了公主,当真可恶至极。南宫清点头,如实回答:“她希望清儿娶她家的人,能帮宁王争上一争。”萧寒一阵讽笑,“凭司徒家也配?”这窝子蛇鼠哪里配的上南宫清?“你怎么看?可要妥协?”南宫清摇头,给了萧绝一个满意的回答,“不会。”萧绝放下心来,“那就尽快娶妻,省的她司徒府惦记。”南宫清不得不承认萧绝这个办法很好,可他不愿意将就一辈子,也不愿意害人一辈子。他的心早就遗落在那个天真烂漫,古灵精怪的杜雪凝身上了。
难得清净,南宫清一身轻松的站在木楼楼顶,欣赏着附近的山山水水。他吹着夏风,闻着空气中的花香,不自觉的陶醉起来,豆子慌忙上了主楼楼顶,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主子,司徒老夫人又登门了,而且还拿了一堆名门闺秀的画像给公主,希望公主能从中给您选取一位王妃。”南宫清不觉得奇怪,这的确是司徒老夫人的做派。“母亲怎么说?”豆子耷拉下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公主殿下说,您的婚事不做交易,王妃的人选只能是王爷喜欢的。”南宫清微微颔首,他就知道母亲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