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不累吗?快……咳咳……快到点了,该来什……么就来吧……”
说罢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两边被绑紧在木头上的手,低头缓了缓不稳的呼吸,才又继续道:
“你们要……咳咳咳……杀便杀,要剐便……剐,都请便,想要咳咳咳咳咳咳咳……”
话没说完,像是因为有些激动牵扯到某些伤口,引发瞬时剧烈疼痛而不小心岔了口气,这一次,缓了小半炷香才重新抬眸看着统一木着脸的众人。
十分好心情地欣赏了一下,才再次重新开口:
“你们……咳咳……若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告诉你们……做梦都别想!想必对此……你们也深有体会哈哈哈哈咳咳咳……”
笑得太过欢快,牵扯到月匈口的伤,止不住的咳嗽,然而唇角始终带笑。
似乎更狼狈……是站着或者坐着的几人。
“我他娘的……放开老子!!!今儿老子非得破开你这颗头颅看看里头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别拦着我放开!”
一个牢狱头头沉寂半天终于爆***起一根大木棍,就要奔上前锤爆对方的头。
被另一个牢狱头头死死抱住,眼神不安地飘向那边的王江元,见他脸上没有表情,更没有看这边的‘闹剧’,有些惊慌不定,更加死死地拖住老朋友。
“别……别冲动啊!妖主还在这看着呢注意体统!”凑近他耳边提着醒。
这黑衣人不是个善茬,他们的妖主也不是好惹的啊!
没看见桌子上那一堆东西吗!
据说……都是妖主特意从不为人知的渠道搜寻得来的‘新点子’!
就是这工具……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
抡起大木棍的牢狱头慢慢冷静下来,瞅了瞅自家妖主,发现情绪管理非常完美,看不出什么。
但自我感觉……没有来自妖主磅礴气势的压迫感,那就是没有生气。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上吧,一个个来,不着急,好好享受~”狗汪示意自己的手下动手,牢狱头头们面面相觑,有些忐忑不安。
他……他们是要‘解甲归田’了吗?
妖主大人是不是觉得他们几个太没用了,所以这鞑駭囚牢现在是要猝不及防地大换血了吗?
几位头头缩头缩脑,只觉得无比的羞愧,没想到临近他们的‘解甲归田’,竟然以这样的败点草草结尾了。
想到这个,两手交握置于身前,站姿是越发乖乖巧巧,一副悉听‘教训教诲’的尊便。
狗汪好笑地瞥了几眼谁都不敢看,‘怯怯’垂头听训的几位牢中掌事头头,不过出于某些坏心眼,没有道明。
没有道明这些特殊工具的来源和用处。
“你们!!!……嗯哼——你们居然……”鞠唯亭额头上一根根的青筋暴起,因为紧紧咬着牙关,怒视的眸光中似乎闪着泣诉。
张天奇,也就是其中最高最壮实的一个牢狱头头,当然,是常人比不得的那种。
多年时常地使用手臂肌肉,继而牵一发动全身,每当到了牢犯们受刑时刻,就会可劲儿调动自己的肱三头肌、大小圆肌(位置在圆润的肩头处)、
和背阔肌(蝴蝶骨下方背部宽阔肌肉)、肱二头肌、月匈肌、腹肌,以及股二头肌等几大要肌来挥振手中刑具。
审讯激动时,连斜方肌(背部后方右侧蝴蝶骨位置)、菱形肌(左方背部左侧蝴蝶骨同其他肌肉块夹杂成菱形的一小块肌肉),以及——
岗下肌(形成菱形肌左上方‘包围圈’之一的一块肌肉)、臀大肌、臀中肌(臀大肌上方)和半腱肌半膜肌(大腿内侧肌肉)、
腓肠肌(小腿肌)、比目鱼肌(小腿侧筋骨肌肉)等都没放过,全身肌肉似乎都被调动起来,鼓动得格外较真。
故而相比妖界一众妖等,尤其是王江元等妖,身形就显而易见地,不说高出云表,但说高出一筹。
此刻尽管规规矩矩排排站在鞑駭囚牢内,仍旧让人感受得到这威猛高大,山一样的巍峨身躯,没办法忽视。
张天奇和他的小伙伴们手挽着手,不自觉抓紧了对方的胳膊,看着眼前的一幕,激动的心收不住。
直将对方的手臂都掐红了,甚至青紫破皮出血了,自己的手臂也是如此惨状,但就好像他们集体都失去了痛觉一般,统统都没有意识到这一情况。
瞪得大大的眼中均是新奇震惊、懊恼万状、羞愧难当、骄傲自豪、仰望崇拜等,混杂交织,难舍难分的复杂。
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丝’对于黑衣人终于被自家老大整得再也淡定不起来、咬牙切齿直哼哼的硕大无比的喜悦,以及……擎海山方可比拟的幸灾乐祸。
擎海山是整个奇天大陆最大最高的山,面朝大海,背依皇城。
也就是皇都的皇宫,最大的防卫要险和第一重保障。
当年选首都、建皇宫的时候,第一时间看中的,就是这一块地界背靠擎海山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若不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直接落井下石嗤之以鼻,恐怕就踩着这个折磨了他们好几十年的黑衣人的尊严,蹬鼻子上脸了。
狗汪的心腹手下,是只鸡精。
却不是当初那个寡言少语、被林浅浅嘲笑过、自尊心尚可、鸡精中最为俊美不凡实力雄厚、但英年早逝的鸡大哥纪箫澜,而是他的弟弟,纪箫波。
自从哥哥因为抓黑衣人而断送性命、英年早逝,纪箫波就深深厌恶痛恨上了这些黑衣魔族。
一开始他作出了想尽办法想要冲进鞑駭囚牢,杀了此人的疯狂举动,这让他跟鞑駭囚牢众牢头们一度到了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但他不同于哥哥的性子,稳重包容和豁达大度,他属于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执拗性子。
他失去了世上唯一仅存的亲人,失去了那个自小相依为命、从小到大一直如同严厉中带着‘慈爱’的父亲一样,照顾和关心着自己的哥哥。
而往后余生都意味着只有自己孤身一人,这种让人悲痛欲绝的念头让他一度没有了思考,没有了任何理智可言。
哥哥的手心温度仿佛还暖着头顶,却再也不会有。
哥哥支离破碎的冰冷遗体,那种温度,几乎完全盖过了头顶遗留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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