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师傅担心和失望。
于是投入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细细地琢磨,一字一句地审度先人留下的遗记,终于在某一天,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就像是他的厨艺。
乾元真鼎中里面暗藏各种丹药炼制方法和几瓶上古丹药,以及炼丹师留下的珍贵手札,原本他也十分不解,颜舞魅送师傅的,为什么要转赠给他。
林浅浅神秘地解释,乾元真鼎是阳鼎,只有极阳之体才可驾驭。还当着他的面尝试取血契约,乾元真鼎没有丝毫反应。
燓阳功法在这五十年,也终于练到了第五重,冰火两重天。乾元真鼎在玄火决和冰火两重天的交相操作下,竟有高乎意料的成丹品质。
燓阳功法一共十重。
第一重玄迷步法;第二重玄火决;第三重玄冰诀;第四重玄钢诀;第五重冰火两重天;第六重移花接木;第七重移山填海;第八重还转星移;第九重阳极蚀阴;第十重还魔返阳。
冰火两重天顾名思义,一冰一火,将玄阳之火和冰属性之寒提炼到极致,中招之人一方面是极阴的冰寒,另一方面又是极火的炙热。
(就像来过大姨妈的女孩纸,明明觉得很热,但不盖被子不穿件外套,又觉得‘冰寒刺骨’仿佛无孔不入的凉!)
或许天赋也可以后天培养的,他炼制的丹药,最高能够消弭九成五的丹毒,相比市面上最好的丹药,进步了足足二成五,这是他极力钻研的方向之一。
主要是小宝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丹毒降低不代表没有,只要是药,吃多了……都有抗性。
楚冥目光幽幽如火炬,看了看桌子底下,傲然挺立不肯消退顽强不屈的分身,幽幽叹了口气,仿佛在暗叹自己的命苦,又拿出三粒静心丹,飞快吃下。
努力运功斩断内心的两相联想,却注定是个巨大的工程。
将近半刻钟,静静垂眸的青年眼扇微颤,将手背的红抹去,清洁术一转,淡白蓝芊芊玉公子缓步起身,再次朝着林浅浅房间而去。
*
三月的雨,春难三日晴,乍暖还寒时候,大雨小雨持续了快一个月。
春雨洗去了冬日的残迹,万物在春风的吹抚下醒来了,在春雨的滋润下生长了。
它给万物披上一件缥缈的纱衣,又把万物洗涤得清新明亮,淅淅沥沥,如丝如缕地飘落在大地上,织起一张无涯无际的大网,将整个大地笼罩了起来。
数十里宽的平沙地。
绵绵细雨让细沙地成了泥潭地,然而,泥潭地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他们身着薄质白衣,衣裳被这磨人的细雨淋得湿透,隐约透出健硕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每一处肌肉的勃发,都代表着力量。
最磨人耐心的绵绵细雨,没有打扰妨碍到任何一人,每个人的脸上均是满心的坚定,一招一式挥舞得愈加凌厉。
剑术法术流光飞舞,和着洒满大地的朦胧雨丝像是一副生命的动与静的完美画章。
‘啪啪’的两声。
画章暂停。
“好了,今天下午的训练到此结束。”,二十多岁男子拍了拍手,常年严峻的表情,让天生娃娃脸硬生生从眉间的浅浅川字纹透出一股威严凛冽。
只见他一袭白衣青花边长袍,仅用一根青色细腰带束腰,低调却毫不奢华,可见此人必定节俭,但又因为一身气势不同常人,直叫人忽略其衣饰。
“是!尊者。”,众人游刃有余熟练地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收起手中对准同伴的把式和兵器,朝着白衣男子尊敬拱手,眼底尽是对于强者的膜拜、死忠、羡慕和敬畏。
他们已经来了四十多年了。
那时候,除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们稍大几岁的白衣人,就只有几个门卫和厨房厨娘。
一开始他们不知底细,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最令人激动的是,每天不愁吃不愁穿,还有好几套新衣服!
甚至每顿都有肉!
摸过一颗天价珠子后,剩下的每天只需要按照他说的盘腿而坐,美其名曰什么召唤天地灵气,以此引气入体。
大家都是孤儿,从小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吃了上顿没下顿,最后沦落成了小乞丐。
从小乞丐长成大乞丐。
成了乞丐后的最大变化,就是厚脸皮,会看人说话,看人脸色尽最大可能占最大便宜。
在一开始的胆战心惊、难以置信、喜不自禁、小心讨好,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暗自偷懒、得意洋洋,经过一个多月时间,他们渐渐变得不以为然。
传说中的仙人,岂是说能做就能做的?但是人就会有向往力量的期待,然在将近半个月的浑然无用功后,渐渐也就开始表面用心背地慢待了起来。
反正白衣人每日清晨就讲解一下分发到每个人手里的书册子,然后,众人就在阳光底下慢慢按照详解步骤引气入体。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更有好吃懒做的无上潜能,渐渐的,大家变得越来越贪心不满足和理所当然。
太阳每日的炙烤让大家内心越来越狂躁,甚至不少人当场骂起了白衣人。
一开始是小声骂,后来越来越大声,甚至公然偷溜回寝室睡起了大觉,饭点之前又准时溜回来。
只有一小部分人,因为胆小怕事或太过老实憨厚,连偷溜到树底下乘凉都不敢。
也就在这个时候。
一夜之间,一百多号人的队伍瞬间缩减至五十多人。
或者说,半夜就不见了。
对此,白衣人没有给出任何解释,有人想问,但一对上那双淡然幽深、平静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嘴巴张张合合竟冒不出一句话。
待那双眼眸收回,那人才下意识大口吸气,原来是忘记了呼吸,回神后,才发现背脊冷汗浸湿了衣裳。
顿时之间,人心惶惶难测,一部分偷溜回寝室睡大觉的人瞬间安分了许多。
又过了半个月,半夜迷踪事件再没有发生,一切恢复平静,安分许久的众人提起的心又重新落下,而那一小部分人,仍旧自成一派。
偷摸打诨之事又开始渐起彼伏,但为了碗里的肉,终究算是收敛,手法也高超了不少,对他们来说,曾经肉就是可望而不可的奢侈品。
但,大乞丐们还有一个特质,就是,喜欢或者说习惯,用最小的努力占最大的便宜,换种说法,就是恰到好处自欺欺人的好吃懒做。
就只是偶尔偷一下懒,想必白衣人也做过此类之事……
但就是这种想法,一夜之间,队伍的人数再次骤减。
而且,都是干过好吃懒做之活的人……
这一次,众人算是明白了,从一开始,他们就一直在白衣人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