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世承泽发出去的仙门集结令中,得到回应的也只有其他三大仙门和一些心存大道的中等仙门。
那些小仙门和部分中等仙门均表示自家能力不足,难以担当除魔的大任。
而阑风絮阁在遭受灭门之后,便由惟一幸存的苏秉德继任仙主。重新广开仙门,招揽弟子,换了一幅全新的面貌。
此次仙门集结令,世承泽并未发给苏家。
一是因为苏秉德刚刚开始接手阑风絮阁,门下根本无几个能用的弟子,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二是因为阑风絮阁灭门一事,事有蹊跷。世承泽不放心让他参与围剿魔族一事。
陆鸣这两日不吃不喝,窝在后山研究着他的野鸡、野兔。可是在试了很多办法,死了不知多少只野鸡和兔子以后,却始终无法从之中将瞑蛊取出来。
他也试着趁瞑蛊休眠时,将它取出。可是,每每他准备动手时,瞑蛊便如同受了惊吓,以平常三倍的速度往心脏蹿去。
他垂头看着又一只死掉的兔子,心中万分恼怒,一掌拍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掌间流出,顺着石头流下,将石头下的泥土染成了黑红色。
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便想起当日世星涧在郑家受伤时是何等的情形。
他实在想不明白,傀儡的指甲上怎和会有天蚕瞑蛊。
他看着一旁的笼子,伸手准备再抓一只兔子做实验。
两天没合眼的他,不见丝毫困意。
忽然,他发现方才死掉的那只兔子,肚子正在上下鼓动。
他缩回抓兔子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兔子,
只见那鼓动的瞑蛊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仿佛不知疲惫一般。
陆鸣指尖蓝光闪现,在兔子的腿上割开了一个口子。
那瞑蛊顿了一下,而后便沿着兔子的腹部往腿上爬来。最后爬出了兔子的尸体,蠕动到他流下的那滩血液里。
练剑场上,世承泽看着眼前的几家仙门,一向平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怒色。
傅空凛摇着他那所青玉扇子,四下瞅瞅望了望了众人。
“这百家仙门里,终归是各顾各家。”
他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是何意。不知是嘲讽众家仙门怕死,还是感慨他们这些奔战在前的人英勇,亦或者暗讽身为仙门之首的世承泽无能。
卿歌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唇亡齿寒的道理岂会不懂?他们怕不是已经做好为魔族爪牙的准备了!”
尽管她说的话可能会引起各家仙门的猜忌,可却说得是事实。
一旦魔族为祸世间,他们不死,岂不就只有沦为魔族爪牙这一条路!
傅空凛看着她,没想到当日在桃花渡为自己用炼尘珠疗伤的姑娘,今日却是如此的义愤填膺。
这发起威来的气势,还当真不小。
风卿逸看着自家妹妹,悄悄地对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风云厥道:“就算他们不来又如何,区区一个魔族还能翻了天不成!”
陌青道:“那魔君的修为不足为惧,只是那魔剑的能力,这百家仙门中根本没有兵器与之抗衡。”
风卿逸道:“陌家仙主说得是,那魔剑由意所控,实在是难缠得很!”
“哼,当日,那什么江家公子的笛子,不是震慑住魔族了么?”
风云厥对自家儿子拆台的行为很是不满。
女儿不着家,儿子跟他唱反调,这世间只怕只有他这一个爹当的如此失败!
世承泽道:“风仙主有所不知,江家公子修为尚浅,无法吹奏‘吟风’太久。否则我也不会下仙门集结令了!”
自此他们不再说话,一些中小仙门的正义之士,双手执礼,同声同气:“愿为仙门拼死一战!”
世承泽倍感欣慰地点了点头,他一向不喜欢强迫于人,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慷慨就义!
有些人愿意轰轰烈烈的战死,而有些人却愿意唯唯诺诺的苟活。
傅空凛问道:“那不知谪溪君可有何战略安排?”
世承泽随手一扬,练剑场上出现了一张作战图。
“前些日子,魔族被我用‘万盏琉璃杯’困在了万骨窟中。
万骨窟自古以来便是乱葬岗,山间戾气极重。修为不高者在那里一点法术都施展不出来!
即便是修为高的人,灵力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这场战斗,我们只能以招式对抗魔族的术法!
如果现在有人想要退出,我不阻拦!”
世承泽目光扫过下面一众人,虽然输了他们也是死,但他不想欺骗他们去送死。
“如果消灭不了魔族,早死和晚死不都是一样死么?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拼死一试!”
“对,拼死一试!”
众志成城,无一异音。
“好!那我便简略说一下对战计划。
万骨窟是一处小山坳,四周都是寸草不生的荒山,却都有条道通往万骨窟。
我会带领潮生涯的弟子与魔族正面相抗,待到几番战斗下来之后,陌仙主、风仙主由左右向万骨窟攻击,傅家弟子不多,便负责后面。
至于其他仙门及弟子,只需善后即可。江家公子也会在后方以‘吟风’抵御魔族。”
听他提起万骨窟,或许中小仙门不知情,除了傅家以外,对于其他两大仙门而言,他们清楚地知道那底下封印着什么。
众家仙门默不作声,听着世承泽的安排。
“大家只需要拖住魔族一段时间,我们便有机会将魔族消灭!”
对于他哪里来的信心,或许除了世承泽,便只有陌青知晓了。
万骨窟下封印着冥寂的真身,而冥寂的元神寄居在卿歌身体里。
谪溪君的想法,不过就是让他的元神回归到真身里,从面取得具有斩妖聊魔的幽冥剑。一如当年,卿歌手持幽冥剑,将化身为魔的冥寂斩杀,从而使得他真身被封印于万骨窟之下。
陌青一想到此,便抬眼望了下卿歌,却见她正对着自己浅笑。
眼神交汇,不需多言,便知其意。
他对她回之一笑,心底十分心疼这个女子。经过了两世,这世间所有的东西时刻都在改变,却惟独她一直没变!
她活得清清楚楚,分得明明白白。
从前世到现在,在承受了各种苦难之后,却依然未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