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一手‘万物引’将它引了出来,恐怕到现在她们还得困在这片密林里,找不着出路。
卿歌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疑问,紧紧盯着那只雾障凝聚而成的灵。
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陆婉清明显有些情绪不佳,连带着看那小东西的眼神都恨恨的。
如今既然能听得懂它说话,事情便好办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将我们困在这个林子里?”
那小东西嘤嘤呀呀地又是一通,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陆婉清便凑上前来,问道:“师姐,师姐,它说什么了?”
卿歌眉头微皱,道:“它说它没有名字,将我们困在这个林子里,是因为前面危险,不想让我们继续往前走。”
听着她的解释,陆婉清撇了下嘴,嘀咕道:“我看它是怕咱们找到了什么灵器或灵物,这种受天地精华凝聚而成的灵,最狡猾了!”
卿歌对她此言,明显不悦。
这世间万物皆有灵性,自然也有好坏之分。便如此妄言,实非潮生涯弟子所为。
“陆师妹可是忘了《涤心录》中写了什么?如此心有杂念,如何修道!”
陆婉清心有不甘地道:“是,师姐教训得是,婉清知错了!”
卿歌没再理会她的无礼,继而望向那只灵。
她道:“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嘤嘤呀呀的声音响起,节奏有些轻快,似有些开心。
陆婉清刚想要开口,却被卿歌冷冷地扫了一眼。
这丫头这些年在潮生涯娇惯坏了,才这么不守规矩。
潮生涯一向以礼为先,她却次次鲁莽之言,将礼数抛之脑后。
倒不是卿歌在乎那一丝尊重,而是她将潮生涯看得很重,又十分敬重幽怀君,实不想让她这般无礼之人,辱了潮生涯的名声。
平日里不好好修炼也就算了,却还将潮生涯的规矩置若罔闻,怎能不令她气恼?
陆婉清被她这一眼着实吓到了,平日总是见她一副温婉乖巧的模样,却不曾想动了怒竟是这般吓人,让她有一种幽怀君上了身了感觉。
见她闭口不言,卿歌这才回头冲小东西笑了笑。
“我看你不见五官,没有相貌,不如就叫你‘无相’吧!你可知前面有何凶险之处?”
等它嘤嘤说完,卿歌才算听明白。
这‘无相’并不知前方有何凶险,只是偶然见过前方有异常的灵光出现,才当是危险之象了。
它长常待在这密林里,由林生由林长,此处便是它毕生所待之地,自然没有瞧过外面的世界,又怎会分辨什么是险恶。
卿歌将灵丝收起,它这才得了自由,在松林间来回穿梭。
“这前方没有危险,若此后再有人经过这片松林,你便不要再阻拦了,我怕别人会伤到你。”
‘无相’听后,如弥漫在林间的雾气,飘渺如丝。变幻着各种形态,在林间畅然起舞。
卿歌朝它挥了挥手,沿着山路往林外的大道走去。
陆婉清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两人一道出了林子。
她很想问问卿歌,刚才‘无相’到底跟她说了前方有何凶险之处,可是她却又没那个胆量去问。
她们一路沿着那长河而行,直到走到下游,卿歌在河边停了下来,紧紧注视着河面。
陆婉清弱弱地问出了声:“师姐,咱们不走了么?”
“走!”
她嘴里说着走,脚上却没有任何行动。陆婉清才算明白,她说得只是现在不走。
见她比方才乖巧了许多,卿歌道:“方才‘无相’说,曾见此处有灵光闪现,所以我想应该是什么灵器。”
“可是这河面看起来平常得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卿歌微微拧眉,道:“师父授课时,你都在干什么?灵器又岂是时刻灵光大现的,它要有一定的契机才会现出灵态。”
再次受到批评的陆婉清,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泪眼朦胧地委屈道:“师姐同幽怀君久居一处,自然亲近。我们这些面门弟子见了幽怀君,难免会有些畏惧嘛,都紧张死了,哪里还能认真听课。”
卿歌性子单纯,而幽怀君又确实如此,她便只当她真得因此才对课业不熟。
瞧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她安慰道:“好了,是我不好,若是取得此灵物,便拿来给陆师妹赔罪。”
一听找到的灵物归自己,陆婉清当即便喜笑颜开,挽住了她的胳膊。
“我就知道,卿歌师姐最好了!“
许是少时照顾过世星涧的原因,她的脾气甚好,对这些师弟师妹更是真心相待。
应是跟在幽怀君身边久了,自然而然地身上便有股老练之气。明明年纪与陆婉清相仿,看起来却像个宠爱妹妹的大姐。
在河边站了良久,始终不见有何异常。
陆婉清道:“这么久了还没动清,师姐,要不你再使一次刚才在林间的法术?”
卿歌摇了摇头,道:“这‘万物引’只难引天地而生之物。依‘无相’所说,这河里多半是什么灵器,非天地而生,使了也没用。”
她回头看了眼河岸不远处的大树,指尖灵光闪耀,那灵丝便飞速缠绕在树干上。
“你在此等候,我去河里看看。”
陆婉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不要去,河里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这‘仙莱之境’里宝贝多得是,不一定非要这一个。”
她心里自然是害怕。若是卿歌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路没人保护不说,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曾与卿歌在一起,而她又出了事,恐怕自己也难辞其咎。
卿歌拍了拍她的手,道:“无事,有危险我会退回来的,你好生在岸上守着。”
说罢,她便踏进水里往河中走去。
那灵丝随着她的动作,轻柔地绕在她的手上。
这片河域边上很浅,越往里却稍稍深了些,已经没到了卿歌的腰身。
河水虽然很深,但好在清澈。卿歌又是修仙问道之身,眼力自然是极好。
一路往中间而去,她始终盯着河里,除了石头,却不见任何可疑的东西。
“师姐,你快回来吧!”
看着她越走露在河面的身子越短,陆婉清心里就越慌。
眼见河水没到了自己胸口,卿歌想也许她们与这灵物无缘,否则也不会寻了半天都没找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