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书正再次应下,见司徒云仓挥了挥手,确定了再无吩咐,这才默默退出了院子。
院中的司徒云仓屏退了舞剑的孩童,重重的跌坐椅子上,面色狰狞,满眼的杀气。
司徒书正出了院子,带上家丁,二人冲上云霄,冲破气障,浮空星海,召出飞船,驾驭着驶向星空深处......
阙柳星,守镇宫。
议事大殿上,向若晚端坐高位,下方左右两排,一字排开,静默不语,整个大殿静怡无声,却是一副冰寒之气笼罩。
南都应祁缺席,霓永天城城主战睿、殿雅天城城主秦逸涵、秀涯天城城主席涣易,四人缺席。
向若晚一袭金甲罩身,头盔当中双眼冷意倾泻,一掌拍下,身前案几四分五裂。
响声回荡大殿,嗡嗡作响,下站之人皆心惊胆战。
一个都督,三个城主,一万二千天兵,在一声巨响之后就没有了!
查探结果,是冰焰石被引爆所致,那么这是何人所为?探子那边的消息,流华坊心存三人返回,却被一顿毒打,丢进了大牢。
为何流华坊有幸存者,而天城却一个活口都没有?甚至一个字都没有回传?
事发之后,向若晚当即向上司汇报了情况,上司那边的指示让向若晚查明真相,却也提醒不要和流华坊撕破脸。
“谁能告诉本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向若晚一开口,整个大殿是剩下向若晚话语的回音。
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应祁带人截杀流华坊,这个不需要去确认,需要确认的是流华坊那边是不是真的只剩下三个活口。
若是真的只剩下个活口,那这三人是行凶者?还是修为高深可以抵挡得住冰焰石的余波?这个弄不清楚,就别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至于为何没有目击者,那还得是应祁,为了不受人于柄,方圆百里都被应祁清空,上哪里去找目击者?
向若晚也不是没去流华坊提人,然而,流华坊以等上峰为由禁止任何人审问,她也无法审问,更别提将人带走了,难道真的不顾天庭律法抢攻流华坊不成?那样的结果,不管事实如何,她都得送上自己的脑袋。
遂留下三个手下,一同看管林海等三人,也是为了防止串供,于她不利。
无人回答她,也没人能够回答她,向若晚望向一边的西都闵荨影,问道:“可有告知应家?”
闵荨影应答:“回大人,应家已知。”
这个不需要多说的,南都府中自有应家的人,事发当时便已传讯而回。
守镇宫作为应祁的上司,当然也要发一份文书给应家,倒不是怕得罪应家,而是作为下属遇难,上司理当告知家属。
应家知情后,并未派人前来,想必也在考虑如何行事。
流华坊封闭大阵,肯定也在严阵以待,坊主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作为流华坊的总部迟迟不见动静,司徒书瑾身后的司徒家也没有动静,一切都很安静。
这种安静往往预示着风暴的来临,大势之下,不知又将有多少人命来填埋。
向若晚无力靠背,虚弱出声:“退下吧...”
这是真的虚弱,是一种无力应对的虚弱。天天
事发地点是阙柳星,向若晚是守镇,守镇的职责便是镇守一方,如今发生这样打的事情,责任必须由她承担,躲不过,逃不开。
她自己却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她的指令,是她让应祁动手的,虽然没有任何文字的指令,她知道,应家也会知道。
故此隐忍不发,只是在暗中蓄力,应家非小门小户,应家的子弟也不是蝼蚁,不可能没有准备后手就这样咽下的道理。
上司的态度,流华坊的应对,应家的观望,这一切都压得她动弹不得,如何让她不感到无力?
金甲唰唰收摄,缓缓起身,落寞的走向寝宫......
锐钧域,瑶缈星。
峰峦叠嶂的雄山峻岭间,古木参天,山涧深深,溪流潺潺,鸟啼兽吼,一座恢弘的建筑坐落。
五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飞瀑犹如天降,激荡的水气中亭台水榭美轮美奂,云雾袅绕间的深深庭院,宛如仙境一般缥缈,这里正是掌控流华坊的上官家所在。
司徒书正在庭院外的牌坊前等待,这里不是他司徒家,他自然不敢乱闯,哪怕他可能成为上官上的女婿也不是他敢放肆的。
有人前来引领,穿堂过廊,来到一个院子外。
得到允许进入院子,当中一雍容华贵的女子接待了司徒书正鞠身行礼:“侄儿拜见姑姑。”
此女子正是司徒慧媛,既是司徒家的女儿,也是上官家的媳妇,同时也是流华坊总部的高层。
司徒慧媛沉着脸,她自然也是知道了司徒书瑾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事情,只是在她内心中,已经认定了司徒书瑾意思凶多吉少了。
“你来可是为了瑾儿之事?”司徒慧媛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司徒书正颔首道:“请姑姑准许侄儿亲往,离开之时,父亲曾言,望给司徒家一个机会,犯上之人必须镇压!”
司徒慧媛岂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她微微摇头,叹道:“不行啊,这事牵涉进了守镇宫,万余天兵都没了...掌刑部已经介入,已经不是流华坊可以自行解决的了。”
司徒书正瞳孔骤缩,他接到的传讯只知流华坊遇袭,小妹生死不明,并未提到天城介入。
这时猛然听闻,如何不紧张?司徒家在流华坊下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和势力,但是敢和天庭对着来?
“姑姑,这是怎么回事?”惊愕之后,司徒书正赶紧询问。
不问清楚不行啊,若是父亲问起,他答不出来如何是好?抛开会被父亲责罚办事不利的事情不说,司徒书瑾是他妹妹,他肯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司徒慧媛也没瞒着他,说道:“瑾儿两个女下属被一个宗门控制残害,瑾儿率人覆灭报复,不知缘何没了下落...之后,综合了天庭那边的信息,得知那一天同样有三座天城一万两千余名天兵三个城主以及一个都督也随之消失,也就是说,天城可能和流华坊爆发了冲突,然后全部消失了...唯一能够得到有用的消失便是惊天的爆炸声和地面被炙烤的痕迹,推测得出,是有人引爆了冰焰石造成的。”
“冰焰石?”司徒书正冷气倒吸,追问道:“相当于一个火山熔岩池的冰焰石?”
司徒慧媛微微颔首,“不错,正是因为如此,流华坊不能私自行动...消息传回,衍帝震怒,责令掌刑部汇同兵部、工器部一通前往查证,三部会审,必须要得出结果,我流华坊也必须参与其中,却不再是主导,但是...别说安排你了,就连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微微停顿一会儿,司徒慧媛徐徐说道:“发来的信息里提到,还有三个幸存者,只是不知道这三人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阙柳星的流华坊没审问一二?”司徒书正得知还有幸存者,当即问道。
“呵呵...”司徒慧媛冷笑连连,“怎么没问?你家的奴才在那三人当回道流华坊,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毒打,以下犯上啊...而且那人在流华坊立下的大功不少,最重要的是,他是在沉沦之地救过宇柔的人。”
前面的话虽然让司徒书正不以为然,家奴关心主子一时心急做出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大不了砍了就是了,保护不了主子的奴才就算活下来,主家难道还要养着他们不成?但是最后一句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