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乱走啊……”
后堂突然传来几把焦急的声音，还有向大堂靠近的脚步声和喘息。
一个少年挣开几个弟子的手，拼命冲到众人大堂，最后体力不支倒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昏迷不醒的段景若竟然会出现在这，脸色虽不比之前苍白，还是让人可怕。
“剑心……”
司顼明赶紧扶起他坐下，探了他的脉象，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才让他继续说话。
“你来，是为了解释那四字的吧。”
“嗯。司天山庄并没有杀手那样的组织，自然不能用杀手的方法对付雪映堂，因此晚辈所说的，并非这个意思。”
司顼明恍然大悟，众人这才明白自己刚才的无知。
段景若看了司若乔一眼，继续说道，“雪映堂向来习惯明杀，此次是首次暗杀，在晚辈看来，她们的战术虽说熟练，却并不算高明。我刚才那么一出，她们便死伤了十二个人。”
司若乔惊讶看着他，刚才的烟如此般大，他是怎么看得出对方死伤了十二个人。
段景若看懂了她的想法，“当时很静，所以我能听出来。”
众人再次震惊，那种情况下再怎么静，他还护着司若乔居然能听得出杀了几人。
在见到他之前，他们还不这么怀疑段景若这个江湖第一杀手的能力，见到他之后更怀疑他的实力，毕竟他实在太年轻。
如今一见，这种怀疑才褪去。
但还是有人在怀疑他说谎。
因为当中有人不喜欢杀手，无论杀的是什么人。
段景若并没有理会这样异样的目光，继续说道，“这第一步，就如同我刚才所做的，先在庄门附近投出几个烟雾弹，然后是林子里，利用声响突如其来的声响引起她们的注意，之前已经试过一次，这次她们已经有所戒备，所以我们不能动手，甚至那个时间所有人退离庄门。”
司顼明略有所懂，“目的是什么？”
“有所戒备，才会有漏洞。这样，我们才能制造出在暗的境况，从劣势中拉平。”
“空城计，有点意思。”
所有人都守在前院与大堂中间，十声巨响接连发生。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个瞬间竟发出数十声惨叫，甚至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烟雾散去，竟是满地，树上都是鲜血，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血泊中，让人不寒而栗。
数十道惊讶的目光立即落在段景若身上，虽没说话，似乎在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段景若突然有点不习惯，脸色有些紧张。
“我之前动过手，她们第一次暗打，经验不足，怕生出什么事端，便准备得太充分。稍微有些声响足以让她们发生混乱，加之烟雾蒙蔽了她们双眼，那个时候，只能相信自己才不是对方的人。”
众人再次恍然，甚至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学的都是什么。
司顼明脸带微笑看着他，“接下来呢？”
“从他们一直不动手来看，带头的应该不是雪映堂堂主，大概是圣女一行，青龙和白虎刚才在一品客栈，朱雀又被楼来阁收服，估计那人应该就是玄武。她们虽是实力差了几分，一直久守不攻，也能将司天山庄逼入断粮绝境。”
司顼明点点头。
他也这么想过，但想不通到底是为了什么，便撤消了这个念头。
“绝粮，为了自保就只能杀人，最后不必攻入，就已经赢了。”
众人并不说什么，却流露出异样的目光，有的羞愧，有的不服，有的担忧。
人心难测，司天山庄再怎么仁义无双，总会有些人有过这种想法，尤其是一些实力低的弟子，是被杀的首要。
段景若再看了一次周围人的目光，确定当中无杀意才敢说。
“接下来，直接放火箭到林子里。”
众人这次倒听明白了他的目的，只要把她们从暗处逼出来，那么暗打，便不算存在。
突然许多人皱起了眉头。
司顼明只能苦笑，“你不知道，在这场仗开始之前，她们已经派人破坏了庄内的兵器库。箭，已经不能用。”
段景若并没有半点失落，反而像是确定了什么，“那，木头呢？或是一些能点燃的东西。”
“她们来的时候，也放了一场大火。”
司若乔这才记起，她确实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
“纸张呢？”
“只剩下武功秘本。”
段景若看着众人的目光，犹豫片刻才敢说，“那，衣服呢？”
异样的目光立刻聚在他身上。
对他们而言，人未死，烧衣服确实不怎么好。
何况现在不是生死存亡之际，某些习惯很难改变。
见久久没人发话，再拖下去也只会是陷入死局，何况青龙那边已经撤退，情况明显不利。
段景若有些紧张，“不用衣服，破布也行啊。”
司顼明不再犹豫什么，脸色变得严肃，“举庄准备，拿破布包石头，不够拿好布，再不够就用旧衣服，直到把她们全从林子里逼出来为止！”
“是！”
这把声音竟是久违的齐。
也许是只有这些时候，才能让人心聚拢。
片刻，无数火球向林里飞去，惨叫无数，大火出现的同时，许多身穿暗绿衣衫的女子慌张冲了出来。
见了这个惨况，哪怕对方是杀人无数的敌人，也是心生怜惜。
段景若也不想杀人，只是情况紧急，他也是吩咐他们火球慢点投放，给她们一定时间可以冲出来。
司顼明站在大堂门前，仔细看着庄门前状况。
很快，林子起了无法扑灭的大火。
司顼明大喊，“放药！”
这些药散出来的模样与烟雾弹炸开差不多，段景若前两次的烟雾弹，正好让她们落入陷阱。
此次并没有惨叫，只剩下撤离的声音。
庄内人就知道他们成功了。
烟雾散去，同样出现许多躺在血泊中的人，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死，哪些是活。
众人露出笑意，正准备出去检查情况。
段景若突然感到有些不妥。
这样太顺利了。
“不好……”
他神色慌张，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用尽力气对着前院大喊，“封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