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察觉到了什么,眼里也有几分认真,但没有半点忧虑。
他从不会小看任何人,哪怕之间的差距太远。
段景若武功不高,却是公认的江湖第一杀手,自然有他极为过人之处。
“你以为楼来阁的人会来救你?”
他话里指的人并不只有段景若,还有把她派来这里的墨流竹。
“会。”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的自信。
这与那天在客栈见到的她完全不一样。
“恭候大驾。”
他也很自信,因为他相信能在墨流竹来之前带走她。
他没有半点留手,甚至不惜错手杀死她。
因为他要速战速决。
八成功力,瞬间向两人打去。
水从河里抽出在他们周边形成一堵墙,挡住他们的退路,甚至与外界隔绝,只看见头上的天空。
段天初并没有颤抖,但脸上一直是极其担忧的神色。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发展得那么快,他就更加没有信心。
水墙刚筑起,一股极强的内力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那股内力很热,仿佛火一般,完全感受不到原有的寒意,像是要把他们烧着。
段天初还没说出“好烫”二字,这股内力竟已经消失。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怎么可能……”
初九完全傻了站着,他无法象限自己的内力为什么会在触到他们之前就消失,甚至完全不留痕迹。
但这堵水墙还在,就证明他的内力还在,只不过是那股冲向他们的内力消失。
但凭他们的内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去化解。
除非有高手在场。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惊愕,所有的功力消失,水墙全都恢复原状,瞬间落到地面浸到他们的腰下,在快速退回河里。
果然如他所想。
有个人正站在对岸看着他。
同样是一等一的内功高手王玉丘。
他原以为利用水墙可以阻止他们的逃走,没想到让自己忽略了周边的人。
他完全没想到来的人竟是王玉丘,他一直觉得楼来阁只会用自己的人,这次竟请来了王玉丘这样的高手。
对着王玉丘他没有半点好脸色,因为他曾经也打败过他,甚至羞辱过他。
所以他最恨的是王玉丘。
“没想到连你都当了楼来阁的走狗。”
段天初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露出疑惑以及感谢的眼神望着他。
一个瞬间,王玉丘已经挡在他们面前,如临王者,瞬间变得紧张了许多。
“我只是还个人情,顺道一来。”
“顺道?走这条路,该不会是去寒城,巴结新任盟主吧?”
“这件事,我得好好斟酌,不过在此之前,把司姑娘带回去,说不定司天山庄会更容易说话。”
初九并没有再理会他,王玉丘的内力虽不比初九,但他的吸星一旦加上司千翎那样快的剑,胜算就低得太多了。
“今天算你们好运。”
眨眼间,初九已经消失。
王玉丘并没有追,因为再追过去对他们百害而无一益。
他走到司千翎面前,慎重看着她,并没有半点其他人对待她那样的仇意,蔑视。
“你就是司千翎司姑娘?”
“多谢王前辈相救。”
王玉丘有些惊讶和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一出现就能吓跑初九的,就只有王前辈。”
王玉丘没有再看她,声音变冷了几分。
“老阁主交代的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
“剑心呢?”
“在陈家医馆。”
“杜大侠呢?”
“也在。”
“该回楼来阁了。”
段天初瞬间紧张起来,他并不希望才这么几天就要和她分开。
他突然挡在司千翎面前,声音有些颤抖。
“干嘛要回去啊?”
王玉丘的目光有些惊讶,打量一番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是谁?”
“我,我是段天初!”
他先是瞥了他一眼,然后恍然,在脑海中闪过他的名字。
“原来是你啊。”
“反正我不会让你把她带走的!”
司千翎并没有理会他,直接南城的方向走去,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甚至在楼来阁更能保护她的安全。
“司,司姑娘……”
见着拼命追过去的段天初,王玉丘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只是长叹了一声。
两人都很累,并没有走得很快,但这里离南城很近,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段天初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他该背回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要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楼来阁门前。
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没什么人会经过,甚至有些南城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门敞开着,旁边只躺着一位老人,不断摇啊摇,完全没有理会经过的人。
司千翎直接走了进去,不打一声招呼。
守门人也没有理会她。
甚至让人觉得他从没有看过她一眼。
段天初跟在她身后,只是惊异看了守门人一眼,一脚刚想踏进去,就被他叫住。
“停!”
段天初被他吓了一跳,脚悬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司千翎仍是不望一眼,慢慢进了前堂。
守门人的声音很粗,像是斥责,有让人感到几分好笑。
“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段天初完全不知所措,收回了那只停在半空的脚。
“我,我是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
“刚才那位姑娘啊。”
“我得去通报老阁主一声,你先交进门费吧,一百两。”
段天初差点叫出来。
仅仅是进去,就得花这么多钱。
“为什么要通报给老阁主?平日里不是少阁主在管事的吗?”
守门人抬头看了看他,难得有人肯陪他说话,要是换了平日他还不肯理会。
“直系于老阁主的人,要想在楼来阁见他们,就必须先通报老阁主。”
“司姑娘是什么时候入楼来阁的?”
守门人突然变得有些不怀好意,笑笑地看着他,“怎么,喜欢那姑娘了?”
段天初并没有回答,但表情已是最好的回答。
“这事说来话长,你找个位子坐下来吧。”
守门人的神情突然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