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似乎有点不想告诉他。
“师父若是不方便说，徒儿就不问了。”
段景若的目光往那暗器移开，有些不舍。他的确喜欢暗器，更愿意认识这些懂得制造古灵精怪的暗器的人。
能和杜凡交手的人，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就算败给了他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还是不愿意被人知道。
杜凡沉默许久，又想到日后段景若遇到了那些曾经败在他手上的人，也许会不明不白地吃了大亏，告诉他，反而是件好事。
他也没必要张扬出去。
“景若。”
“嗯？”
“制造这个暗器的人，也许你有听过他们的名字，北斗门。”
段景若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这与他心中所想的答案差不多，只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惊讶。
北斗门，江湖制造暗器的第一门派。
更以暗器武功见长，除了雪映堂，都与江湖上的杀人组织有生意上的往来。
“你，没见过北斗门？”
“没。”
杜凡像是遇到了某此不可思议的怪事，双眼瞪大了望着他，“虽说楼来阁不是杀手组织，但也属于暗杀，你怎么就没见过？”
“楼来阁用的全是自家制造的兵器，不需要北斗门。”
楼来阁会制造兵器，杜凡还是第一次听。
“那你用的剑呢？拿来我看看。”
杜凡接过段景若的剑，看了一眼竟是皱起了眉头，恨不得现在就把它给扔了，心里暗暗骂着：这楼来阁是有多不看重剑术啊？
这柄剑不算差，但在杜凡看来，对于段景若就是一柄烂剑。
“那你的细针呢？”
看着段景若信手拿出的细针，虽说只有一根，但足以让杜凡大开眼界，他很想象这样的细针，他每天是如何佩戴的。
若是换了杜凡，别说随时会刺进体内，连拿都拿不稳。
不过接过这根针，他才发现这不仅做工极好，用材也是上等，何况段景若每次还用上百根，楼来阁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师父？”
“等盟主选定了，我带你去兵城，替你专门定造一柄好剑，至于这把，暂时先用着。”
“师父认为，这次谁会当选？”
“这个嘛，反正谁当我也无所谓，出了江万云那件事，短时间也没人敢胡来，先看着吧。”
“谁？”
段景若喊了一声，脸色严肃，手里更准备好三根细针。
杜凡这才发觉有人，也提高了警觉性。
他突然觉得段景若有些可怜，无时无刻都在提防别人，按道理，杜凡的警觉应该低于他，他却到现在都没察觉到对方半分。
等他发觉，人已经坐在了他们旁边。
段景若惊讶看着他，整个人愣在了那，完全不知所措。
他早就猜到他会来找找自己，但没想到这么快。
杜凡也坐下，眼神有些慌乱。
他抢了人家的徒弟，还算什么朋友？
他是一位长衫白发的中年人。
“景若，怎么见了我，这么害怕？”
“老，老阁主……”
段景若此刻是站在墨流竹身后，如同还在楼来阁那样。
杜凡立马替他圆场，还是有些慌乱，“老阁主怎么有空来了，不是在南城还有事吗？”
“听说景若退出了楼来阁，还成了你的徒弟，是不是？”
两人的脸色越发难看，段景若手里不断玩着细针，紧张的情绪已经表达在脸上。
杜凡突然严肃起来，显得有些老成，“景若不是棋子。”
墨流竹也是同样脸色严肃，他也不想让段景若变成棋子，但形势所逼，他也不想。
前盟主之子的身份日后绝对有用，他还要是江湖第一杀手。
棋子，他是最好的人选。
何况，他一直想收段景若为徒。
“事情结束后，他绝不会再当棋子。”
“你能确保？”
“当然能。”
“那你什么时候才让事情结束？”
“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十几年。”
“你要他做十几年的棋子？”
“那是我的事。”
“他是我徒弟。”
“他是我楼来阁的杀手。”
“他已经退出楼来阁了。”
……
段景若是半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看着他们对骂，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墨流竹待他有养育之恩，他再怎么割断也是不可能的。
“那个……”
“闭嘴！”
段景若才刚开口，两人就同时说出口。
他很难想象这么两个人竟会在这里斗嘴？
而且话题已经不是他当棋子这件事了。
“景若……”两人再次同时发问，吓了段景若一跳。
杜凡扭过头去，并不说什么。
墨流竹恢复一贯的镇定，“景若，你是想回楼来阁，还是继续当杜凡的徒弟？”
撇开恩情不说，他不想当别人的棋子，又想学好风如剑法，并将它发扬光大。
这只有杜凡才能帮到他。
但要修正风如剑法和司天剑法的弱点，就只有在楼来阁这种地方才有可能。
见段景若不表态，两人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杜凡突然记起了什么，双眼一亮。
“要不，咋们赌一把？”
段景若好奇看着他，“怎么赌？”
没想到杜凡竟是漫不经心回了他这样一句。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段景若虽把头转向别处，但心里并没有责怪什么。
他知道杜凡是为了他好。
他做不了决定，那就由他来帮他。
此刻不说话，也就表示他不赞同也不反对，日后反悔了也有个说法。
墨流竹只是看了段景若一眼，“怎么赌？”
“盟主之选在即，咋们就来猜猜最后当选的人是谁，猜中者为胜。”
“好！”
杜凡拿来两副纸笔，各自写上了一个名字。
“写好了吗？”
“好了。”
杜凡又看了段景若一眼，“景若为见证人，如何？”
“同意。”
两人同时将纸摊在桌上。
杜凡写的是司顼明，这个没什么争议，江湖上很多人都在传。
但墨流竹的纸上，却是令人惊异的三个字。
墨晟羽。
这可能吗？
论才能，也许墨晟羽在他之上，但当中的武斗，暗器这一类向来被禁止。
他怎么可能在武斗上取胜？
何况他还败在了名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