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和紫茉对视一眼,似乎在说:怎么连一个七月初九出生的人都没有呢?这不白忙活了吗?
可是摊子既然已经摆上了,中途放弃的话,失信于人是小,找人的事儿,恐怕也就半途而废了。
仙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坚持下去:“各位相亲父老?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自觉一点儿,都排队站好,一个一个的来……”
又一个汉子坐到紫茉对面报出了生辰八字,紫茉在蝶儿的辛勤往复之下,又爆出了惊人的消息:“你娘子正在柴大官人的家中,与他私通……”
那汉子听了半截,不等紫茉把话说完,他那本就铁黑的脸就像烧透的番薯一样瞬间胀/红,紫茉隔着桌子都能感受到他脸颊的火辣。在众人面前无地自容的他,带着烧焦的气焰,狠狠的剥开人群,恨恨地去了……
紫茉和仙儿目送那男子愤愤的离去,不禁摇了摇头‘哎’了一声。仙儿高调的喊道:“下一个!”
话音刚落,一个半老徐娘坐了过来,提起笔墨写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并带着一份失落交代说:“神仙?我想找我的儿子……”
紫茉看了看她的生辰八字,又看了看她那颓然落泪的脸,问道:“好,不过只有你的八字还不行,你儿子的呢?”
“七月初九……亥时一刻……”那妇人答道。
仙儿和紫茉心头一惊,随后又是一阵欣喜,终于找到个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了。随即对那妇人问道:“那你的儿子叫什么?”
“贺、凌、云!”
那女人脱口的瞬间,仙儿和紫茉顿时懵了。不知是自己幻听了,还是压根就听错了,惊讶之余异口同声的复问道:“什么?贺凌云?”
那妇人被她们这样诧异的复问后,脸上也浮现错愕之色,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两人随即自我镇定了一下,难以置信的心头暗语道:不可能,这绝无可能,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随便摆个卦摊儿居然能碰到贺凌云的母亲。再说,从来没听贺凌云说过自己还有个在世的娘!许是同名!
仙儿试探着继续问道:“你儿子……,该不会是……,七甲山的贺凌云吧?”
妇人这才理解她们为何会如此惊讶,莫非她们认识我的云儿?于是赶忙问道:“正是,我儿子正是贺远山庄的贺凌云,两位姑娘怎么知道?”
这结果在仙儿和紫茉心里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事实的巧合。难怪这妇人看似普通百姓穿着,可是颓靡中仿佛透着一种娇贵。
“贺母?我们在这里找七月初九出生之人,就是为了搭救令郎贺凌云的。他如今被困在溶洞里,非得有个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才能入洞……”
她们的谈话惹来了群众的不满,排队的百姓中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喂!老神仙?您还算不算卦了?怎么在那聊上天啦?我们后面的还等着呢!”
仙儿可不惯他们毛病,回嘴就是一句:“闭嘴!”
随后对贺母继续说道:“你要是想找你的儿子,不如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知道他在哪里,只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进洞去打探他的消息……”
贺母听闻贺凌云的消息,已经激动不已。频频点头表示自己愿意。
仙儿收起卦摊儿,并对群众们说
道:“今天神仙累了,得回去休息了,改天再算。你们都散了吧?”
群众不满道:“神仙竟然说话不算话,我们排队排了这么久,你们说不算了就不算了,这不是骗人嘛?”
仙儿说道:“你要是能找来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人,我们就给你补一卦,否则,我们就只能收摊了。无偿算命你还想怎样?散了散了。”
贺母说道:“要找七月初九的人,我倒是有个办法。我们不如去找这里的媒婆,保媒之人想必会认识些青壮年,并且会在意生辰八字。只要花点重金,让她帮忙应该比我们这样无端寻找强。”
“对呀,这也是个办法。”姐妹俩纷纷表示赞同。
当晚,在她们三人一路打听下,找到了凤台镇上一位陈姓媒婆。据镇上人说此人外号陈大嘴,是这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大妗。
闻名不如一见,此人叼着一个大烟袋,耷拉着一双三角眼,眼角的鱼尾纹如松针一样扇形排开,直入云鬓。瘦骨嶙峋,法令颇深,红妆浓抹,喜袍加身,从装束到气质,将‘唯利是图’诠释得入木三分。
听到仙儿等人的来意,她面无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乐于相助的热情。而是在炕头上磕了磕烟袋锅,瞄了一下仙儿说道:“我是替人保媒的,可不是替你们找人的。你们是不是来错了地儿?”
白紫茉拿出来一个银元宝说道:“我们不让您白忙,只要找到合适的人,我们会付您钱的。”
陈婆根本没把这点银子看在眼里,反问道:“你们能拿出多少银子呀?我保一次媒最少一千两,你们既然不是求我保媒,那银子可得翻倍。拿得出咱们再商议,拿不出就请回吧。”
贺母一听,陈婆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两千两,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了。这若是换做以前,为了儿子,莫说是两千两银子,就算是两千两金子,她也不会觉得心疼,因为以贺远山庄的财力,她完拿得出这点数目!可如今,她被山庄的弟子赶了出来,一路风餐露宿,百转千折,四处寻找自己的儿子,莫说是两千两的天价,就是二十两纹银她也拿不出来。
于是贺母只好矮下身段乞求道:“两千两?您这价格也太高了,我们也拿不出来呀!还请陈婆宽容,念在都是都是做母亲的,我……”
“行啦!我就知道你们拿不出来,不要浪费口舌,你们请回吧!”陈婆开始下逐客令。
紫茉说道:“那我们如果要你保媒呢?是不是一千两就够了?”紫茉也觉得两千两有些太不厚道。可是看陈老太认钱不认人,也只好将价格砍下一半算一半。
“嗯!看在你们远道而来,诚心来求,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们,保媒只收一千两。”陈婆自觉已经给了很大的面子了。
仙儿早在心里盘算好了,一旦找到七月初九的人,给不给钱显然由不得陈婆说了算。刚想到这里,陈婆又来话了……
“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就付一半定钱吧!……你们是想让我为哪个姑娘说媒呀?”
仙儿压着一肚子不满说道:“随你选,哪一个都行,不过只嫁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你先帮我们找,我们这就去筹措银子。”
陈婆总算露出了笑意……
仙儿等人走出了陈婆家,贺母急忙问道:“仙儿姑娘?这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你就这么轻易的答应她,我们去哪里筹措一千两呀?”
“我有办法!”
仙儿和紫茉带着贺母一路来到了凤台镇郊的笑笑派,曾经的苗家寨土匪窝。进去找二当家,让他们帮忙筹措五百两银子。二当家碍于她们是大当家的小姨子们,很是抬举的抬出了五百两上贡给了仙儿。
紫茉心想,多亏了李笑笑在凤台镇降服了这股势力,否则一时间还真难办了。她们开开心心的抬着五百两来找陈婆。陈婆看到钱,一改之前冷冰之色,眉开眼笑地说:“好说好说,人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了,他就是镇上朱屠户的儿子:朱子枫。家里经营肉铺……”
还没等陈婆介绍完,仙儿和紫茉就已经拉着贺母跑出来陈婆家,直奔镇上的打听朱屠户家。
陈婆望着这些‘疯疯癫癫’的丫头说道:“诶诶诶,我还没介绍完呢,你们得让令尊、令堂来我这儿一趟呀?……”
……
凤台镇朱家宅,屠户朱温一大早刚杀完猪,准备推到集市上售卖。一个脏兮兮的皮围裙包不住他那裸露的赘肉,一身黑黢黢的汗毛藏不住他那淋漓的腥汉。胡子像一笔黑墨,在脸上任意涂抹。抹出一丛浓密的胡子,像树杈一样歪七六八的支楞在他腮下。浓眉皱成两把镰刀,双眼射出两道凶煞。神贯注的目视着自己那对儿沾满鲜血的手,在腥红的铜盆里认真的揉搓着……
仙儿见宅门大敞,大大方方迈了进来:“是朱子枫家吗?”
朱温一看有客到访,急忙甩甩湿漉漉的手,起身问道:“小丫头?你找子枫?”
“嗯!”仙儿撸/着两个羊角辫,背着手回答道。随即身后又进来一老一少……
朱温看到贺母,双眼立刻泛起了桃花,两把镰刀眉也随之松了下来,咧起嘴傻笑着问道:“这位夫人?生的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贺母一看他那张表情与长相违和感十足的脸,心里立刻有了警觉,于是没有做声,扭过脸避开了那豺狼般的视线。心想:这搭讪的方式也太俗套了吧!
仙儿见这个傻大汉愣神了,于是再一次问道:“朱子枫在吗?让他出来,我有事找他!”
朱温紧忙回过神,朝里面喊道:“子枫?有两个丫头找你!”
话音一落,从里面蹦出来一个公子哥。身型笔挺,眉目清澈,一身白衣洛洛,一脸和眉悦色:“姑娘?你找我?”
“嗯!你就是朱子枫?”
“在下正是,敢问姑娘……”
“毛小仙!叫我仙儿就行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
朱子枫被她这唐突一问搞傻,一时竟不知如何接洽。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生辰八字的呀?再说彼此互不相识。于是他尴尬的看了看其父朱温的脸色,对仙儿问道:“呃……没错!我是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我们……认识吗?”
仙儿一看还真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媒婆果然没有诓我。心头一喜紧忙说道:“哎!不用认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朱子枫是越说越懵,想开口问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白紫茉看出了他的尴尬,接过话端解释道:“朱公子?是这样的,我们需要找个七月初九出生的人,帮我们去找我们的姐姐。因为我姐呆的地方只有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才能进去。经陈媒人引荐,我们唐突造访,就想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