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绍武看到有人过来,不知为何转身就向厢房走去,大有躲避生人之意。可是听到达木提刚刚的明讽暗讥,似乎让他来了脾气,途中停住脚步,猛然回头指着达木提无语!一肚子的委屈却因为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憋在肚子里……僵持片刻后,无奈又转身离去……
“站住”
达木提将他拦住……
“加纳堂主?他,他只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你就让他走吧!”家丁生怕掌门割舍的事情引起多方注意,极力的想要支开蔡邵武。
达木提正想借此人了解冷府囚禁人质的端倪,一看家丁这样极力的打发蔡邵武,她更加确定此人身上定有秘密。刚要再次搭讪,没等话说出口,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爷爷,爷爷?你看这杏花,好美……”
一个苍老的声音附和着:“呵呵呵……美!美呀!”
“爷爷?哑哥哥在那儿,我想过去和他玩一会儿,让他帮我编蚂蚱。”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小步跑向‘哑哥’方向。途中看到达木提,小女孩儿停下了脚步,幽幽的望着达木提:“咦?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姐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达木提看这丫头甚是可爱,微笑走上前说:“呵呵,我以前也没见过你呀!……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没等小女孩儿作答,她口中的那位爷爷就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搂住小女孩儿:“走!回染坊去……”
达木提不得不对这些人的慌张举止产生好奇:奇怪了,我本无恶意,但是他们为何要像躲避瘟疫一样见了我就走呢?刚刚那个哑巴是这样,家丁是这样,现在这个老头儿也这样……这里的人都好怪呀?
于是赶忙从老头儿手里拉过小女孩儿,满脸亲善的哄道:“小姑娘?姐姐来给你编蚂蚱好不好?姐姐编的可好啦!”
小女孩儿眨了眨灵动的大眼,似乎对这位西域美人分外好奇,又特别有好感。听到她要亲自给自己绑蚂蚱,立即拍手叫道:“真的吗?姐姐?你也会编蚂蚱?”
“当然啦!姐姐编的可好看啦,不信我这就采草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
达木提用女人天生的母爱来拉拢年幼的小女孩儿,希望在她的口中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小女孩儿心虚的忘了忘爷爷,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恳求透过心灵的窗口传递给了手手相牵的那位爷爷,望着他可怜巴巴的问道:“爷爷?我想让姐姐帮我编蚂蚱,求求你让我在这儿玩一会儿好吗?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这一句童言无忌,让达木提心里一颤:看来这里真的有秘密!
老爷爷不仅也是心头一颤,甚至连身躯都跟着一颤。本来还对小姑娘的央求予以通融,没想到一句‘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差点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于是殷起脸严声说:“别瞎说,小孩子有什么可说的呀?蚂蚱……明天做完功课再来编!哑哥哥都给你编了那么多了,够你玩了!走,回染坊。爷爷教你识字!”
左承志的激动,让达木提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疑!达木提岂能就此放过他们,一把拉过小姑娘刚要问话,却又被一个声音所打断:“邵武?吃饭啦!”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抄廊那边传出……
刚刚那位哑巴青年‘喔喔……’两声,一路小跑往妇人的方向去了,刚踏出几步……
“邵武?……”
一个灵动的身姿从屋瓦顶上飞身
跳了下来,急匆匆的跑到哑巴青年身后,一把将他的手臂牵住。那青年被迫突然转过身,与身后之人四目相对……
只见哑巴青年的神情变得惊讶,瞳孔逐渐变大,激动扶住那女子的臂弯,哭泣的跪在了女子裙下。
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跪在一个女子膝下,抱着她的双腿连声哭泣……这一切在达木提眼里变成了问号。鲁菲嫣为何会在冷府出现?这挺大个男人为什么会跪在她的身前?
“邵武?……你怎么会在这儿?”
鲁菲嫣用温柔的双手摩挲着他的头发,可是却等不来他言语的回答。
达木提心里排除了各种猜测,最后笃定了:军师此时不在山寨,谁会安排她来呢?除了跟着我她才能找到冷府……糟啦!她跟踪我。
鲁菲嫣索性也蹲下,双手托起蔡邵武的脸,问道:“师叔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蔡绍武一边哭泣,一边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啊?”
鲁菲嫣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捂住惊讶的嘴问道:“你的舌……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达木提在旁边也开始纳闷起来:师叔?鲁菲嫣是这哑巴的师叔?如此说来,这青年难道也是茅山的俗家弟子?
“邵武?是谁把你搞成这样的?快告诉我……”鲁菲嫣心疼的垂问着。
达木提怕鲁菲嫣问出什么不该问的秘密,最终会通过家丁传到冷凝香的耳朵里。于是匆匆走上前去,一把拽过鲁菲嫣,不断的挤眉弄眼,示意她离开。
鲁菲嫣虽然不知达木提是何用意,但是她的暗示确是很容易洞悉,因此,即便被公主强硬的抓着,她也并没有反抗……
达木提对家丁说:“好了!我们就是看看你们有没有擅离职守,看来……你们表现的还不错。若想我在军师面前替你们美言。就先不要对别人说我们来过。以免生贿赂之嫌!懂了吗?”
家丁礼敬:“老奴知道了,恭送加纳堂主!”
告别家丁后,达木提就拽着鲁菲嫣飞出了冷府……一直牵着她来到了冷府对面稍显隐蔽的巷尾,放开鲁菲嫣问道:“菲嫣妹妹?你为何跟着我?”
鲁菲嫣问道:“你是奸细?”
“哈哈哈!我来冷府只是看看,视察情况。你凭什么说我是奸细?别忘了,来冷府的可不只我一个。如果我是奸细?那你又是什么?”达木提狡辩着。
鲁菲嫣说道:“你以为……我是仅凭你来这一趟冷府,就敢肆意污蔑你吗?前夜,我分明看见白紫茉的蝶儿进了你的房间。凭我对白紫茉的了解,你毋须在我面前狡辩!”
达木提一看自己的确败露了,于是说道:“菲嫣?既然我瞒不了你,那我就直言不讳!我是三善门的人,可是,你刚到尊武门,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在你没有摸清状况之前,能不能悉心听我一言?”
鲁菲嫣虽然出身茅山,但是她为人谦和友善。最主要是文武兼备,头脑并不愚昧。为了不做出鲁莽的行为,于是欣然说道:“好!可以谈谈!”
“呵呵,妹妹?你果然不糊涂。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漫谈!”
……
“小二?”
达木提拿出一锭银子,在小儿面前晃了晃:“给我一个最隔音的雅间!”
“好嘞!两位女客观,我这就引你们去……”
雅间之内,达木提说道:“妹妹?你我虽然才
认识几天,但是我对你很是喜欢。”
“莫要废话,切入正题!我期待的是你的解释!”鲁菲嫣拽过茶来,边喝边说。
“我身为尊武门加纳堂的堂主,说实话,对尊武门的事并不完了解。所以这次是处于好奇,特意来了趟冷府。其实,以我西域公主的身份,我并不需要找任何的门派作为依附。
我之所以留在这里完是因为李笑笑。曾经……因为李笑笑,所以爱屋及乌,觉得尊武门就是我的家。对三善门充满了敌意!我想这和你目前的情况差不多吧?”
“你我虽有大同,却也有小异。我鲁菲嫣对三善门毫无了解,也不感兴趣,更谈不上敌意。可是,白紫茉杀我家,我觉得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鲁菲嫣很聪明,时刻知道自己的立场和目的。
“好!你的恩怨我不了解,所以没有资格品头论足,更不想掺言。我只单单说这冷府,这冷府里面大大小小的关了十几人。可是作为尊武门的我们却毫不知情,如果作为你,你是何感想?”
“你这话,我可以理解!因为我的师侄蔡邵武也在其中,而且还被割舌软禁于此,这对我来说也是未解之谜。所以今天,我还是要感谢你。若不是机缘巧合,让我一路跟着你,我也不会知道我师侄竟有如此遭遇。”
“妹妹?我不会害尊武门的,这点你懂的!”
“我懂!因为你夫君是李笑笑,他一天不离开尊武门,你和尊武门就会有着必然的联系!”
“没错!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会背叛自己的原则,为尊武门效力。你懂吗?”
“你指的原则是……”
“良心!”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感受着对方的话语,僵持片刻,鲁菲嫣说:“出卖朋友叫良心?”
“不!因为我没有出卖过朋友,我的朋友是三善门。而导致这个结果的,恰恰是尊武门。是尊武门让我看清了世道。当我做出明确选择的时候,我选择的并不是三善门而是:是非善恶!”
“是非善恶?那你的意思是,三善门为善,尊武门作恶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尊武门到底行善还是作恶!但我能确定的是三善门绝对的善,而尊武门目前有的只是伪善。”
“你为何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说尊武门是伪善,可有证据?”
“没有!所以为了解决我心中的谜团,找到能评断是非的证据,我才决定来冷府一探究竟。”
“那既然你已经投靠了三善门,你要尊武门的是非证据做什么?你的立场很明确呀?”
“是,你说的没错!我代表的是三善门的立场。可是关键在于我相公。如果我早早的查出结果,能证明尊武门在做一些不正当之事,我相公起码还可以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否则,必将遭受多行不义的恶果。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达木提坦诚的说道。
“那公主的意思是,让我鲁菲嫣守口如瓶,帮你保住秘密?”
“哈哈哈哈……你怎么做是你的权利,但是不论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因为路是人走的,立场是人选的。你只要不助纣为虐,我永远是你的朋友。但是如果你偏要善恶不分、误入歧途,那也许到头来,后悔的是你自己!”
鲁菲嫣想了想,这事情确实不能草率。不搞清楚尊武门的立场,一味的盲从。最后的结果必然如她所说,后悔的是自己。于是说道:“公主?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