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俊杰来到清心寺门前,上前一脚将庙门给踹了开来,冲进去大喝一声:“空念老儿速速给我出来受死!”
此时已经入夜,清心寺里的老少和尚们正在打坐念经,一听外头有人喧闹,纷纷走了出来。当他们见到寺庙的大门被踹倒在地,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一把宝剑,正怒气腾腾的站在那里叫骂,皆是大吃一惊。
老方丈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因何夜闯我清心寺,还损毁了庙门呢?”
吕俊杰双眼通红,现在一见到和尚气就不打一出来,他冷声道:“少他娘的跟我废话,赶紧把空念给我交出来,要不然的话,我就平了你们这寺庙!”
王不凡见此时的吕俊杰已经失了方寸,急忙走上前对那老方丈一抱拳,客气的说道:“老师父,我们是来找空念算账的,前些日子他掳走了这位吕兄弟的小师妹,并且我们还听说那空念已经把人杀害了,所以我们才来此找他讨一个说法,还请老师父莫要阻拦,也不要包庇。”
老方丈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只不过空念大师已经走了,现在并不在我们清心寺中,如若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搜查一番。”
吴心安一听这话,觉着有些意外,走上前来说道:“大师,今天中午念空不还在寺里养伤吗,怎么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他就走了呢?”
众和尚一见吴心安,皆是觉得有些诧异,同时也颇为的气愤,之前他鼻子一把眼泪一把的装可怜,感情都是骗人的。慧非说道,“姓吴的,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你家里遭了瘟疫,走投无路才来投靠的们清心寺的吗,为何这一转脸的功夫就带着这些人来找麻烦了?”
吴心安嘿嘿一笑道:“慧非师兄,我不那么说的话,你们会收留我在这吗,不过你们也别生气,我吴心安虽然骗了大伙儿,可我并没有恶意啊,我就是想查出恶僧空念的下落,以及被他掳去的杨姑娘现在身在何处而已。”
慧非闻言后,还想再多说几句,但被老方丈制止了。老方丈道:“诸位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空念确实已经走了,就在今天这位吴施主离开不久,他便也离开了清心寺。”
王不凡见这个老和尚面色如水,并非像是说谎的样子,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您知道空念是去往何处了吗?”
老方丈摇了摇头,“这个贫僧就不清楚了。施主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在寺中搜一搜,倘若贫僧之言有半句是假的,那贫僧愿意以死谢罪。”
王不凡等人见老和尚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好再继续追问,吕俊杰虽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微微把头一点,随之转身走了出去。
徐子龙则掏出了一些银两,递给老方丈道:“大师,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那兄弟因为听说师妹已经遇害,所以这才失了方寸,将你们的庙门给踹坏了,这些钱就当是赔罪了,还请大师不要推辞。”
老方丈又道了声佛号,随之让弟子收下了银子。
众人离开了清心寺后,吕俊杰对王不凡说道:“王兄,要不然你再施展一下那个神奇的追踪术吧,空念身上有伤,肯定跑不远。”
王不凡摇了摇头道:“那追踪之术只能维持六个时辰,现在早已失效,如今我又没有空念的精血皮肉,根本无从施展呐。”
吕俊杰闻言,长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多谢诸位仗义相助,待他日见面时,我吕某再重谢你等吧,现如今我必须去追查空念老贼的下落。此外我还要将此事禀明师父,让他老人家定夺。”
见吕俊杰要走,赵莲花突然叫住了他。
吕俊杰有些好奇,“不知赵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赵莲花说道:“原本我就有些怀疑空念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今他这么一走,我就更加断定心中所想了,你的师妹杨小珊十之八九并没有死,空念之所以这么说,应该看出了吴大哥的破绽,所以故意给他透露了一个虚假的信息,目的就是为了打乱我们的阵脚。”
吕俊杰闻言后,心里立刻就生出了一些希望,急忙问道:“赵姑娘此话怎讲?”
赵莲花分析道:“空念此人非常狡诈,他既然看出了吴大哥的破绽,那就也一定猜出了吴大哥身后肯定有人,于是他将计就计,装作对吴大哥非常信任,并告诉他自己杀了杨小姗,如此一来吴大哥势必会下山叫人前来对付他。而他则趁着这个时机溜之大吉,他用的可谓是欲盖弥彰,调虎离山之计呀。”
众人闻言后,皆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孙婉儿竖起大拇指说道:“莲花姐姐你真厉害,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赵莲花道:“我只是跟此类恶贼打交道的次数比较多而已,所以知道一些他们惯用的伎俩罢了。”
吕俊杰又问道:“赵姑娘,那依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空念已经不知所踪了,咱们手上又没有半点线索,这天下何其大,我们去哪里找寻他呢?”
赵莲花则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们手上还有一条线索,那就是空念的师兄空闻大师,如今空闻已经到了苍乌山,空念又将其视作靠山,想来肯定会去见他,所以接下来我们只需盯着空闻,那么就肯定能找到空念。”
听了赵莲花的分析之后,大伙儿皆是由衷的感叹她的机智,王不凡赞道:“你真聪明。”
赵莲花被他夸的俏脸一红,低下头没有作声。
徐子龙见状哈哈一笑,随之说道:“既然如此,那咱这就回去,在暗中盯着空闻,另外吕兄弟,你也快些把你的师父师弟们都叫来,毕竟空闻身后有着一个西山卧佛寺,这卧佛寺可不是一股小势力呀,倘若他们有心护短的话,咱们几个也不好硬来。”
吕俊杰点了点头,“我这就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师父。”
众人回到苍梧山下的小镇时,天色已晚。由于距离论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所以这里的江湖中人也越来越多,时不时的就有打仗的事情发生,让这个原本平静的小山镇变得乱哄哄的。
徐子龙为了方便盯着空闻,于是在他住的那家客栈里花钱买了几间客房。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是武林人士,爱财者也是居多的,几个人拿着徐子龙给的银子,满心欢喜的将房间让了出来,另觅他处去了。
王不凡等人搬进这家客栈之后,便轮流值班,时刻盯着空闻的动向。但空闻却一直在房间里始终没有露面,空念也迟迟没有出现,因此大伙的心里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焦急的,尤其是吕俊杰。
直到夜里将近子时,正坐在屋顶上盯上盯梢的王不凡,突然看见一道肥胖的身影,在连成片的房屋顶上飞速的向这里靠近。他心里一动,急忙躲在了暗处。
片刻后,只见这道身影果真就是空念。他来到了空闻的窗户边上,轻轻的敲了几下窗子。片刻后窗户被打开,空念四下张望了几眼,见无人跟踪,这才飞身进入房内,并且随之将窗户关闭。
王不凡见此情形后,急忙飞身跃下屋顶,回到房内将事情通知了大伙。吕俊杰一听,顿时火气上涌,拽起剑就要找过去要人。徐子龙急忙拦住了他,说道:“吕兄莫要冲动,待我先去探听一下他们说些什么,或许能打探到你师妹的消息。”
吕俊杰这才悻悻的坐了下来。徐子龙则仗着自己轻功了得,推开窗子后,飞身而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空闻的窗户前,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了上去。
就听屋子里首先传来了空闻的声音,他似乎有些生气,指责道:“师弟呀,你怎么死性不改呢!你若是实在憋得慌,那就花钱些找几个青楼女子排解一下也就算了,为何要去将断天派的杨小姗掳走?那断天派的掌门杨玄德可不是什么善茬呀。”
空念哼哼道:“师兄呀,你这辈子没沾过女人,当然不会明白女人的妙处了。那些青楼女子都是什么货色?我看都懒得看一眼,可这个杨小姗不一样,她不但模样长得俊俏,身段也堪称完美呀,最甚的是她那滑溜溜的皮肤,看一眼就能把男人的魂给勾走……”
空闻叹了口气道:“你呀,你叫师兄我说你些什么好呢,现在满江湖的人都知道你掳走了杨小姗,这一回你让我如何保你周全?”
空念道:“师兄你放心,实在不行我就把这丫头带去塞外,总而言之这个杨小姗我是吃定了。再说了,他杨玄德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我身上有伤,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空闻道:“说起你这伤,究竟是何人所为?莫非你遇到了武功榜上排名前十的高手?”
空念这时似乎有些气愤,语调也提高了几分,他道:“别提了,这次我算是栽在了阴沟里,那小子我从没见过,起初还以为就是个不怕死的初生牛犊,可谁知此人的手段甚是高明,我在他手上连五十个回合都没走过去,后来我听说此人叫什么勾魂小太保徐子龙。师兄,你听闻过此人没有,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空闻道:“徐子龙?竟然是他!”
空念急忙问道:“莫非师兄认识?”
空闻道:“我并不认识,只不过近来武林之中对于他的传闻颇多,我也是听朋友提到的,听说他还有一个兄弟叫做催命小道爷王不凡,这两个都是横空出世的青年高手,起初我并没有将他们当一回事,但现在看来,此二人果真名不虚传呐。竟然连你在他手上也走不过五十合!”
空念说道:“是呀,在论剑的时候你若是遇到了他们,可要小心一些才是。”
空闻道:“这个你不用操心,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你把那个杨小姗藏在哪了?千万莫要疏忽大意,若是被她跑了的话,她去武林上一闹,咱们卧佛寺的脸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空念道:“放心吧师兄,我将那小妮子藏在了镇外土地庙的地窖之中,由我徒弟法明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里,徐子龙心中大喜,暗道:果然不出莲花所料,杨小姗还真没有死!
这时,屋里又传来了空念的声音,他说道:“好了师兄,我不便在此久留,况且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空闻说道:“也好,你万事小心,莫要与杨玄德等人正面冲突,能避就避,实在避不开的话,就先封了杨小珊的口。”
徐子龙一听这话,心里暗骂道:“看来这两个秃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呀。不行!我得赶在空念前头,先把杨小姗救出来。”想及此处,他便飞身跃上了屋顶,施展出极为精湛的轻功,一路狂奔,来到了镇外的土地庙前。
这个土地庙的规模非常矮小,就连人进去都直不起腰,里面供奉着土地公公,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徐子龙钻进去在里头摸索了许久,最终将土地公公往边上一推,只见一个洞口显露而出。他见状大喜,急忙跳了进去。
来到地窖中以后,徐子龙发现这里的空间也是狭窄无比,说是地窖,倒不如是说它是个大坑更为贴切一些。徐子龙燃起一个火折子打眼一看,就见一个浑身被麻绳捆着的妙龄少女正瞪着一双大眼盯着自己,由于她的嘴巴被堵住了,所以不能说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徐子龙冲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即说道:“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你是不是叫杨小姗?你师兄叫吕俊杰?”
少女使劲的点头。
徐子龙大喜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一边说着,他一边上前将替杨小姗松绑。
解开绳子之后,杨小姗试着想要站起身,可却试了几次都软了下去,徐子龙疑惑道:“杨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旋即他又看到周围放着一些动都没动过的饭菜,心下这才释然,感情她是不肯吃东西,饿的双腿发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