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经过一整晚的恢复,任小石已经能发音,伤口也好了大半。但为了怕节外生枝。依然躺着不动弹,让自己不能发音。
刘汉来的很早,带了个担架和两个杂役,见任小石脸色看上去比昨天好了许多。咧嘴一笑:“王兄弟,真是命大,这样的伤势要是迟一点被人救起,估计要凶多吉少喽。“
任小石眨了眨眼睛,表示歉意。
“兄弟莫急,虞师叔妙手仁心,就是活菩萨,兄弟这点伤口换别人那或许还要一翻折腾,但在虞师叔手里不过是几下的事情。“刘汉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希望兄弟昨天没有说谎,这药膏让回春堂的人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兄弟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现在告诉哥哥还来得及。“
见任小石平静的看着自己,刘汉哈哈一笑“好,我这就带兄弟去就诊。“
说完对边上两杂役打了个手势:“两手脚都轻一点,王兄弟这伤势可禁不起折腾。”
回春堂的义诊所在地,在杂役堂堂衙大院内。任小石被抬到时,候诊的队伍已经排了上百人,回春堂每月义诊2次,只接待200个病人,你要以为这些病人是一早来排队的,那也是错的。大部分是上个月已经拿到号的。
回春堂规定每次只接200人,但几万人的杂役堂,又都是做辛苦差事的奴才,每次来就诊的五六百人,多出来的人怎么办?依次顺延,201号就变成了下次义诊的1号。今次前面上百人,是在上月就排过一次了。
刘汉面有得色的让人抬着任小石经过了队伍,跑到了最前头,自然赢得了一片呵斥、谩骂。
“怎么了、怎么了。都安分点!”刘汉将外套给脱了,露出了里面类似背心一样的黑色金边制服,硕大的金色字样“内务“印在背心的背面。
这一显露,果然全场噪音立马消停了不少。刘汉那心里畅快啊,这制服昨天刚拿到,今天穿着整个人精神气都上了一大截。
刘汉最喜欢的招式是扮猪吃老虎,今天特意套了件外套将这制服给遮了,思量着这些个贱骨头,尽情辱骂自己后,在将制服一露,那全场惊愕的熊样,比啥都让人心灵满足。
“自己升到内务府的消息传的还不够快,今日正好借此显露显露,我刘汉也高升了。“
看看场面有些冷却,刘汉厉喝道:“哥哥我今天是奉了二师姐的命令,要调查这病人的伤势。谁要是觉的自己看病比二师姐的事情还重要。那就上前来,我刘汉也不欺人,真要病危只有一口气的,自然先给优先就诊。“
这一喝,刘汉觉的自己目的达到了,彻底宣传了自己身份,最好让这些贱骨头误认为自己是二师姐跟前的大红人才好。
经刘汉这么一喝,现场彻底死寂一片。刘汉得意洋洋,让人将任小石放在第一位置,等待和春堂的人到来。
任小石是又气又怒,这全场男人就没有一个站着的吗?经刘汉这么一威胁,都毕恭毕敬了,还有几个已经谄媚的过来向刘汉道喜,高升了。
后续排队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晨光铺满了整个院子,等了一柱香的时间。
大门洞开,杂役堂的大师姐亲自陪同回春堂的大师姐步入院子。后面跟着4个回春堂的弟子
“虞师姐,今日又要劳烦你一天了。”
“思思客气了,医者看病救人是分内。”虞玉致面带笑容,“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无需每次都去接我,你们这分堂,我走了这么多次还怕迷路?”
“师姐,你事务繁忙,能抽出一天已经令杂役堂上下感恩之极,如果我这做大师姐的不去迎接一下,下面都会要骂我了。”
两人笑着迈入大院,这排队的上百人见两人进来,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声音异常整齐喊道:“给虞师叔请安,给大师姐请安。给各位师姐请安。“
这一致的声音,令地上的任小石吓了一跳,这比满清更满清啊。听这声音,个个中气十足,语气充满敬意,果然对能救自己命的人,是真正的心悦诚服。
任小石也好奇这些人的称呼,叫回春堂的大师姐为师叔,叫自己堂的大师姐还是师姐。然后刚才这杂役堂的大师姐叫回春堂的又是师姐。杂役叫回春堂普通的弟子又是师姐相称,这是什么一个称呼法?
“都起来吧。“那叫思思的大师姐对跪着的一干人等说到:”虞师姐,今日义诊,各位师弟要积极配合,尽量将自己病情先想清楚,轮到的时候一并都说了,这样也能加快速度,让虞师姐不至于每次都忙到深夜。“
“奴才,晓得了。“一干男人再叩首。任小石看的直皱眉头,这群男人还有的救吗?
“思思,你先去忙你的吧,这边我会让这些师妹安排起来。“
“有劳各位了!师姐那我先走,你有什么事情让人过来通知一下。“思思想边上四女拱了拱手。
四女连忙行礼。
虞玉致,笑着点点头,转身进了被临时当作诊室的房屋。
卸下外套,吩咐边上的师妹:“我们开始吧。”
刘汉见出来个回春堂的师姐,看向自己,然后看到了地上还躺着的王小石:“你们是第一个?他什么情况?”
连忙跪下说道:“这位师姐,我是杂役堂的管事,这人昨天清河道,被淤泥里的利器所伤,二师姐让我带他过来,给虞师叔看看,顺便看看他身上的药膏是何来历。”
那年轻女子,皱了皱眉头,“救人就救人,哪来这么繁琐。直接给抬进去吧。“
虞玉致在里面等第一个病人上来,今天没来之前,隐约觉的昨日被自己伤的少年,今天应该会被带到这里。
自己这边刚坐定,就听到门口师妹与人的交流声,没来由的一丝紧张,听内容应该是昨日那王小石被人抬来了。
当看到担架上眼睛紧闭的病人被抬进来,定睛一看,果真是那少年,心底深处闪过那么一丝欢喜,昨晚失眠到清晨的,患得患失理不清的思绪,在见到少年的面孔一刹那,突然安抚了下来。
虞玉致瞟了一眼少年,语气波澜不惊:“放后面木塌上,将他绷带解开。”边吩咐边起身去房屋的另一侧洗手。
“你们先出去。”边上的助手对刘汉他们说,“处理好了,会叫你们。”
“那个。。。。。。”刘汉见虞玉致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正眼看自己,依然在低头认真洗手,怕到时候二师姐问起交不了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叔,这少年说自己被外人所救,二师姐吩咐小的,劳烦师叔查看一下伤口的药膏来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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