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云与叶紫箩心知百里苏在内,想方设法,试图救出百里苏,可今儿入寺时,见到鬼谷三怪与泰山派掌门战个不分上下。
李翊云心想:“鬼刀三怪武功精湛,连泰山派掌门与其比较,也难分高低,倘若强取,必然惊动各派,引起骚动。”
叶紫箩道:“小云子,他们今天与泰山派的打斗,我们有目共睹,你觉得我们有胜算么?”
李翊云道:“这三人绝非等闲,不好对付,既然不能用武,那么我们就智取。”
叶紫箩道:“如何智取?”
李翊云在院子里的耳边喃喃道:“我们将他们引开,你进房间救出我师傅,如何?”
叶紫箩点头。
两人商议已定,便要救人,忽听房内传来左疤人的声音:“大哥,你看这家伙,我们该不该在大会上杀他立威。”
李翊云一惊,连忙附耳去听,只听浓眉大眼之人道:“等等再说,相信侯爷马上就会有所消息,我们皈依一品侯,侯爷马上就会帮我们把事情办妥,只要大势已成,天刀门便将消失,我鬼刀三怪便出了这口近百年的恩怨,也算对得起鬼刀谷的数代前辈。”
右疤人道:“我听闻消息,这次百里苏与侯爷之间,是因为私人恩怨而导致流云阁覆灭,侯爷会不会是在利用我们。”
浓眉大眼之人道:“听天由命吧,倘若是真,凭侯爷那般大的本领,难道还抓不住受了伤的百里苏,侯爷让我们来,无非是想要试探我们的实力,只要我们做好了,得到了侯爷的重用,还愁日后鬼刀谷在江湖上,不能扬名立万。”
左疤人道;“大哥所言极是,都怪小弟疑心太重,误会了侯爷的用意,真不知道侯爷这次亲临少林是什么用意。”
三人一番对话,登时解开了李翊云的疑惑,心想:“原来抓我师傅的一品侯朱文丹也来了,这三个家伙不过是被利用,看来朱文丹的心也太狠了。”
叶紫箩道:“小云子,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在大会上,杀百里前辈立威?”
李翊云道:“应该不会,如果没猜错,朱文丹也来了少林寺。”
叶紫箩道:“你的意思是,他会对百里前辈下手?”
李翊云道:“不太确定,但能确定的是,只要朱文丹愿意,一个念头,便可杀我师傅,只是不知那家伙在打什么算盘。”
叶紫箩也点头沉吟,久久不解其意,正在两人疑惑时,只听到下方房内突然响起敲门声,只听得右疤人道:“谁?”
门外的人道:“侯爷右卫。”
浓眉大眼之人对左疤人道:“快去开门。”左疤人应声开门,只见到门外走进一个绿衫人,目光冷冽,面无表情,道:“侯爷有令,请三位前去。”
浓眉大眼之人一抱拳,道:“有劳壮士带路。”
三人跟随绿衫人身后,出房间转向西北方,李翊云与叶紫箩轻步跟上,因担心被人察觉,有所不妙,故而两人跟踪稍远,不敢跟的太近,以免生疑。
待四人转过两个转角,直行长廊,又转角走向青石路,到了一座小院内,四人入院,李翊云与叶紫箩便步行与此,在院墙门口,只看到绿衫人敲了敲西首处的房门,那西首处原本黯淡无光的房间,突然泛起灯光,李翊云与叶紫箩只觉蹊跷。
李翊云刚想跃上屋顶观察,却被叶紫箩一把拦下,道:“小云子,不能这样,倘若这里头真是一品侯朱文丹,我们这般贸然前去,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恐怕想要离开都是难事。”
李翊云明白其意,两人悄悄的,背靠着墙,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近西首处的房间,为避免被人发觉,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屏住内息,缓步靠近,待两人近了窗前,李翊云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戳破油窗口,只眼向内看去。
只见到房间内共有七人,除了鬼刀三怪,还有刚才的绿衫人,还有一人,正是百里苏,还有两人,一个紫杉男子,面目清秀的同时,还有几分冷峻之意,正是曹正云。
最后还有一人,胡须极短,身穿黄衫,绣有猛虎图案,威武壮志,斗志昂扬,颇有几分贵气,此人,正是江湖人称‘一品侯’的一品侯爷朱文丹,在朝中任职一品侯爷,不管江湖中,还是朝庭中,大多都称他为‘侯爷’。
只见他与百里苏双目相视,似乎对百里苏并无严刑拷打之意,而是以礼相待,待得许久,只听一品侯朱文丹道:“怎么样,你我相识三十余年,无论是十多年前的恩怨,还是现在,只要你交出最后残篇,我必然放了她,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天底下,除了婉儿,恐怕没人比你更了解我。”
百里苏一听到‘婉儿’这个名字,身体蓦然一抖,心中思如泉涌,目露追忆,喃喃自语:“婉儿!”
外面的李翊云心中一惊:“师父?他在这儿?那鬼刀三怪的房间内的麻袋内又是谁?”
朱文丹一笑,道:“原来你还记得。”
百里苏惨笑,道:“何止记得,我哪日不想念,可是想念,又有什么用。”
朱文丹冷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固执,婉儿根本不会离开我,这笔仇,我记了一辈子。”
“你就没有责任?”百里苏看着朱文丹,道。
朱文丹全身一怔,双手缓缓捏拳,死紧死紧,那拳头上,突然泛起一股真气,刚猛霸道,令人看到,不由心血翻滚。
“想杀了我?为婉儿报仇?那一夜,我们失去了最爱,难道你还不能放下么?何必去贪婪身外之物。”百里苏看着朱文丹那令人气血翻滚的拳头,苦涩得道。
朱文丹的双拳缓缓松开,那股令人气血翻滚的真气,也跟着消失,朱文丹道:“既然不能得到自己的最爱,那就得到别人一心想要的巅峰,哪怕死,也不会后悔。”
百里苏苦笑,朱文丹看着他,冷声道:“最后的残篇,你给,还是不给?”
百里苏摇了摇头,道:“没有,怎么给。”
朱文丹道:“难道那最后的残篇,在那个孽畜的身上?”
转身对曹正云道:“明日大会时,给我把那个孽畜杀了,绝不容许手软。”
曹正云抱拳敬道:“谨遵侯爷旨意。”
百里苏内心一紧,面露惊愕,道:“朱文丹,好歹你也是一代豪杰,何必将事情做绝,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他还年轻,当年你杀了他爹李远成,难道现在连他唯一的后人也不放过么?”
朱文丹一怒,道:“够了,要怪,只怪我当年心慈手软,就该将他们夫妇一起杀了,让三条人命,尽丧黄泉。”
李翊云在窗外闻言大吃一惊,心想:“原来我爹,真是他杀得?眼下复仇就在眼前,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李翊云恨不能立即破窗而入,将朱文丹碎尸万段,以报血仇时,可一想到叶紫箩,心中突想:“不行,仇恨固然重要,倘若没能报仇,一死了之也就罢了,可叶姑娘是无辜的,何必将她也牵连在内,况且,我娘的下落,尚未明确,师傅也没救出,就此莽撞行事,不仅连累叶姑娘,反而师傅和我娘的处境,也会变得极度危险。”
心念已定,李翊云放开握住龙临剑柄的手,叶紫箩见他彻悟,暗松口气,只听屋内,百里苏道:“要杀就杀我吧,放他一条性命,我代替他死。”
朱文丹道:“百里苏,你以为你很伟大么,我要的不是你们的命,我要的,至始至终,都是战神诀的最后残篇,把它交给我,我可以从此与你形如陌路。”
百里苏苦笑,道:“几十年前,你我相识,结义为兄弟,那是何等快活,可没想到,自婉儿的出现,你我都变了,我的心,沉了,可你的心,却因为婉儿的离开,而变的冷漠无情,让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朱文丹一挥长袍,道:“要怪,只能怪你太多管闲事。”
转身便朝门外走去,绿衫人打开房门,朱文丹走到门口,停下脚步,道:“鬼刀谷的三位义士,大会前,倘若此人没有吐露出我要的东西,在大会上,杀他立威。”
鬼刀三侠一愣,齐声道:“是!侯爷。”
朱文丹又背对百里苏,道:“我封了你的周身百穴,而没有选择杀你,这是我最后的仁慈,别说我不讲情面,你出不出得去,就看你的造化。”
鬼刀三侠齐声道:“恭送侯爷!”
百里苏长叹一声,目送朱文丹的离开,朱文丹与曹正云离开了,留下绿衫人与鬼刀三怪在此看守。
李翊云在绿衫人打开房门时,就身子跃过墙院,到了墙院的另一面,待朱文丹离开后,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又跃将入院。
待两人一跃近墙院内,忽觉得那房屋内的灯光渐暗,李翊云心想:“半夜三更,四个人一起看守师傅,居然不用油灯照耀,难道他们在少林内绑架他日,怕引起他人注意,为了不引起怀疑,而不用油灯?”
想了想,李翊云越想觉得奇怪,心想:“这帮家伙的绑架行为,如果突然被少林寺人发现,我师傅会不会更容易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