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幅画面让安陵邕将军气的哇哇怪叫,冲到军阵前方,大吼道:“无能鼠辈,有种下来单挑”
的确,诸国混战时期,打仗如果双方人数大致相当下就会出现对阵将军决斗,顶多,再多那么一点护卫亲军对战,胜出的一方就是整个军队的胜利。那往往被八百里加急传回的大捷报只死了几百人几千人。
但自从江上尹十三州揭竿而起,彻底打破了对阵局面。不再注重统帅将军一人或千人的战力,而是细化到步军齐军弓弩手以及游哨探马军情结合起来的对抗。
面对他的较小叫嚣,率先冲出一人,辽北参将曹易槐。做为辽北出了名的悍将,手下鬼头刀不知多少敌军亡魂。
双方对战不过10个回合,手中四十多斤的大刀就被崩飞而出。面对铺面而来的大戟,这位参将亏得马术精湛,钻入马腹下方,才捡的姓名。
等不及追杀这个再辽北小有名气的快刀手,就又来一员大将陈三,用的是鎏金锤。
二人战在一起,虽然刚刚曹易槐吃了力气亏,刀被打飞,但是这位用锤的武将倒是力不输人。毕竟十个用锤九个猛。
两人战至四十几个回合,陈三明显有些顶不住了。用这么重的武器逼近会消耗大量真气。反观安陵邕,气机流转平稳,大有越战越猛的架势。
陈三大感不妙,使尽力气,运足了真气,一锤砸下。大有一锤定乾坤之势。
只见安陵邕也发觉这锤力沉。阴阳把一合,远足真气,拨开这雷霆一锤。
打完这一锤,陈三便驱马而走,不留个安陵邕再出手的机会。
接二连三上了偏将副将二十余人,这位勇冠三军的安陵邕将军就算再厉害也熬不住这青天国颜家军的车轮战术啊。
就在此时,他的战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中浸满了对主人的不舍。马到成功,只因为马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完成使命。安陵邕单把大戟狠狠插在地上,单膝跪下,轻轻的抚摸着爱马。看到敌情依旧的战马,仰起脖子,四足踩踏,想站起来,与主人再杀他个一阵。只是始终沾不起身子,只能焦急的呼呼喘息。安陵邕不忍看下去,手掌贴在战马头上,真气透体而入,击碎了这匹跟随他七八年的战马最后生机。
然后,他站了起来,立于这天地。对,他顶天立地,当的了这个勇冠三军的称号。随后开始卸甲。
将士上阵非死不卸甲。铁甲是保护这些大将的辅助工具。一个大将上阵杀敌之时不仅自己要杀敌,还得考虑到很多战阵中专门对付首领的武道人士和暗箭,所以护甲可以说很有必要。再者,将军护甲上阵不是受伤需要包扎也没必要脱掉。渐渐的护甲对军队士气也有很大影响,所以更没有什么将军会在打仗的时候脱掉铠甲了。
而此时,这位安陵邕将军就在脱掉护甲。不过这一举动不但没有让军心动荡,反而因为悍不畏死的气势让鄂尔丹所有军士倍受鼓舞,大有拼死一战,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的觉悟。
但是就在此时铜锣之声传来。颜家军撤回洼上,并有人对着洼地大喊,“今日休战,明日继续,希望安陵将军休息好”便开始安营扎寨。让鄂尔丹军士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次日阳光射入这洼地,战鼓之声便不绝于耳。接着昨天,各个参将副将弃马而战。与安陵邕将军马战变成了步战。
而今天双方普通军士也没闲着,颜家军会在安陵邕将军与己方战完一场后,派兵阻挡安陵邕下杀手,而鄂尔丹军卒也会崇尚前护住他们的战神,双方杀上一个回合。如此默契反复,又是一日。
“安陵邕将军,我钦佩你的气魄,但你有没有发现不对”
“许老弟,你看这灯火,剿灭我们需要多久”
安陵邕说罢便用手指给许庆看洼上被灯火映的如同夕阳西下的天空
“我们可能撑不过半天”许庆漠然道
“我知道你想说,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就像猫抓老鼠一样,猫已经抓到了,但不着急吃,要玩死我们,当然玩我们也不白玩,他们拿我们当磨刀石呢。但是,我们不得不配合,如果我坚持到国主调兵来了呢,就算不能我也要杀他们一个够本,杀他们两个赚了。我誓死不降,谁要想投降,我可不答应”
说完看着许庆,眼神森森。
“你误会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投降。但是事出蹊跷,围而不杀,为了练兵似乎也说得通,但还是心里有些不安啊。”
“别想了,要战便战。”说完便头枕箭筒而睡。
看着这个此时还能倒头便睡的心大如斗将军无奈的说:“哎,看来是累到了”
便坐在这个将军身边。
突然夜里这位将军惊醒。也惊起了身边本就睡得不沉的许庆,一脸疑惑眼神的看着这个将军。
“你听”说完指了指被当作的箭筒。
许庆看着竹子制作的箭筒狐疑万分
等不及介绍的安陵邕直接把许庆的头按在箭筒上。让他耳朵贴着箭筒后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安静下来的许庆听完,瞪大双眼大惊失色,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面无血色的说:“他们这是还没玩够?还想再来一遍?”
“我猜是这样”
原来这位将军在箭筒上听到了马蹄声,脚步声,声势浩大。排除了现在已知的至少七万兵力还在继续增加兵力。今晚所听到兵力至少就有五万以上。
他们还是个诱饵,引诱出关内有生力量和不断增援的援军,不同的是现在他们又多了一个定位,就是一块坚硬的磨刀石,为颜家军磨刀。
想到这里,两位朝中有着崇高地位的大员开始悲切起来。没想到现在成了被利用杀死自己同胞的工具。
叫起还在熟睡的袍泽们,这位将军悲切的把发现的问题告诉了这些天并肩作战的将士最后他不忍说但是却别他以前可能不起的许庆说道:“我们的耶律新王继位不久,他要得民心要得军心,就不得不派兵救援。除非我们死了,不然救我们同胞都得死在这,除非我们死了,不然我们就得被当作磨刀石锻炼,所以我们必死。自己去死就是舍身取义。”
月亮正对着洼内,这群鄂尔丹军士不知是谁唱起了鄂尔丹军歌。其声悲切,其音断肠。歌声越来越响,歌音也越来越无畏。骤然间火光四起,烧满了整个洼地。烧的白雪融化,烧的火光冲天,烧的军魂雄壮。火中的许庆多希望自己没有读过什么兵书,没有被那血浴血沙场的将领感动。他不想去练那什么武,去学那什么百战百胜的军法,不想做那什么让人敬仰的大将军。此时他就想在书案前,读一读书,写一写哪怕无病呻吟红袖添香的妻子也会流露出无比崇拜眼神夸他妙笔生辉的诗。
安陵邕大将军没有想过他这个万人敌只在自己军中威名赫赫,还没有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战天下知。也没想过自己严格律己苦练几十年就这样死了值不值。此时他就想着一个事,自己就这样没了手下的那帮兄弟会不会在每年清明冬至给自己带来自己最喜欢喝的烈酒。
高地上的高工资负手而立,这夜风雪又起,大公子吩咐道:“丢下烈酒100坛,为忠勇将士送行。”虽说军中严令不得喝酒,但颜家军速来有带酒上战场的习惯,因为在颜家军有这样一句话:颜家军征天地间,谁能阻我庆功酒。所以此时酒还是有的。
随后传令撤军,便上了今晚刚到的父亲车上,并望了一眼并不算远的鄂尔丹大关虎口关,说了句,国之幸也。
马车徐徐南归,提前喝上庆功酒的大公子喝了一口酒后掀开车帘,提着酒壶慢慢倒下。雪地中又多了一条酒线,此时他吟诵道:
谁道将军不流泪,脚下战马让人泣
谁道军甲多无情,国在心上口难开
看那火光融雪地,天地难寒尽忠气
看那火光映血流,义士长河永不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