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几分钟,索杰斯收回了纸笔,起身走到了乌露拉丝的身边,沉声问了一句:“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了么?”“没有,这里看上去像是个钟乳石洞。”乌露拉丝摇摇头,她是修炼冰雪一系,也能感知到这里活跃的冰元素和水元素。
“我以前听说,谒见之间一般都不会将人在同一次历练中送到不同的区域,难道传闻是错的?”乌露拉丝有些不解,这里怎么看都和刚刚的那个城堡毫无关联。
索杰斯没有作声,而是在继续打量着这附近,除了他们落脚的位置,不远之外就是一条河流,向流向方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而这个溶洞宽的地方就像是个广场,窄的地方也如同城堡内的回廊,洞顶距离地面大概二十几米高,顶端垂下来的钟乳石上频频有水滴滴落,令这里除了那滴水声之外几乎听不见其余的声音。
“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实力被压制,乌露拉丝现在看上去倒不似以前那冷冰冰的样子,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些微的不安之色,因为这里的阴冷,她情不自禁的朝着索杰斯靠近了两步。
“我觉着这应该还是在城堡,只不过,是在地下!”索杰斯想到自己斩杀丧尸后不久看到的地下水道的入口,觉得应该就是连同到这里的。
“地下水道?”乌露拉丝并不傻,当然就很快猜到了这个可能。
“我也是这么想!”索杰斯点了点头,俯下身子用手捧了河里的水,作势欲喝,被乌露拉丝赶紧拦住。
“等一下!”乌露拉丝按住了索杰斯的手腕,后者不解,问了一句:“你也渴了?我背包里有水囊,你喝那个就好。”“谁渴了!”乌露拉丝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继续争执,而是将左手食指伸入到水中,不一会儿,水凝成了冰,乌露拉丝被冰包裹住的手指似乎像没感觉一样,依然插在其中,只见她一直闭着双眼,似乎是在感知着什么一样。
过了一会儿,乌露拉丝睁开了眼睛,笑道:“好了,你可以喝了!”“你是在验毒?”索杰斯知道了她的目的,一语道破。
“当然是验毒,像你这样没头没脑的就捧起水来喝,万一水里有毒,你不被人砍死,也得被毒给毒死,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把龙牙海盗团发展成现在这样的!”乌露拉丝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就好像是打量着一个没在资料上记载的怪物一样。
“呵呵!”索杰斯将手中的冰块扔到地上,倒也没再取水来喝,而是笑了笑,乌露拉丝见状大奇,“你笑什么?”“没什么,在这个鬼地方还不知道要待多久,淡水也好,食物也好,都非常有限,万一在这里待得久了,总得想办法找些水来喝,至少在这里确定了水里没毒,那么淡水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索杰斯笑道。
“你啊!”乌露拉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说的话看似条理清晰,但实际上又有些狗屁不通,别的不说,来这里的人除了那些脑筋打结的货色,哪个身上不会带着一些补给?在这里你若是不杀人,人家就可能杀你,看到人了,杀了便是,抢了他的补给品,还怕没有吃喝吗?
确定了一下周边,两个人开始沿着河道行走,河道的两岸也都是石块,石块上也遍布着自洞顶滴下的水滴,显得非常的湿滑,就算两人都身手敏捷,可仍旧难免被滑倒,无奈何,两个人只能互相挽着手臂行走,一时间,本应该显得阴森的氛围居然被这一举动弄得微妙起来。
这两个人谁也不肯开口,偏偏都是面色涨红,乌露拉丝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弟弟之外,从未和男子这般亲近,如果这一幕被冰语海盗团的那些男性干部见到,恐怕都会眼红,然后便对索杰斯杀之而后快。
至于索杰斯,这会儿则是在心里没口子的乞求姬内维亚的原谅,就算是他见过大风大浪,可是被如乌露拉丝这样的女子挽住手臂,就算他是神,怕是也免不了心神激荡。
忍不住朝着旁边这个身高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女子瞄了一眼,就算他再怎么想否认,也必须得承认乌露拉丝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儿,她的气质乍一看与弗莱娅类似,都是清冷的,可仔细一看便能分辨出些许的差距,弗莱娅是真正的清冷,而她却有大半都是刻意装出来的,清秀的脸庞虽然带着冷意,如雪中的梅花,一双秀目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明亮而又显得孤寂,此时的她上身穿着轻甲,甲下附着与肤色一般的白衣,下身只着一条短裙,脚上穿着的是一双长靴,露出那一双白皙而又笔挺的双腿,她身量本来就较寻常女子高出一截,如此装扮,更是显得她冰后的高傲气质。
但,她的高傲是真,说她心如冰雪,那却是假的了。
想她冰后之名的来历,索杰斯不禁也产生了一些同情,身为帝国的公主,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出生在皇室的她,本应该享受锦衣玉食,远离世间的杀戮,只可惜,在检测到血脉力量之后,她因为程度较低而被定为与菲亚纳帝国联姻的对象。
身为帝国的公主,她自然是早就知道联姻一事,也当然知道这种事基本上就是帝国公主的归宿,她能够理解母亲的决定,但却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就在她成婚的那一天,乌露拉丝突然大开杀戒,一举击杀了联姻的那个菲亚纳王子,并且击杀了他们数名皇室成员,使得菲亚纳帝国这个本应成为姻亲国的势力因此与凛冬国势同水火,本来成婚的地方是菲亚纳帝国的王宫,王宫那里有着大量高手护卫,只是他们也没想到,一个被当作弃子般对待的凛冬二公主居然会有这般强大的实力。
即便是菲亚纳帝国的海军正副司令齐上阵也没能将这个看起来如同雪莲花一般的女子留下,而这件事也成为了菲亚纳帝国的奇耻大辱,凛冬女王也是又惊又怒,本欲在回去之后向她兴师问罪,却没想到乌露拉丝在回去之后就立即成立了冰语海盗团,其骨干大多是一直跟在她身边那些只忠于她的侍女与护卫,双方甚至还进行了大规模的交火。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凛冬女王就算再怎么愤怒也不可能真的杀了她,因此对军方下令的时候言明只许活捉,而这个命令便导致了凛冬国高手在乌露拉丝手中折戟的结果,就在当年,乌露拉丝便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修炼到了八阶程度,而她的战力,更是让不敢施展全力的海军司令都奈何她不得,因为她所修炼的不光是魔法,还有着同等级的斗气,如此魔斗双修还能达到八阶,简直是闻所未闻。
从那之后,乌露拉丝便正式脱离了凛冬国,冰语海盗团也越做越大,她便如索杰斯一样,视菲亚纳帝国为死敌,对于敢朝着自己攻击的本国舰队亦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如果凛冬国真的遭遇了外敌,她也会不留余力的全力支援,从这里便能够看出,她虽然对皇室失望透顶,但她仍旧珍惜着亲情。
便如丹比说得那样,他曾经说过,在他两三岁的时候,他的二姐就和姬内维亚一样,整天都是笑呵呵的,而他也常常腻在二姐身边,甚至连吃饭睡觉都是在一起,直到不久之后,二姐突然离开了王宫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这样,因为乌露拉丝的身份、因为她的实力,再加上她的高人一等的身高,与那冷漠的态度,冰后一名就在短短的数月时间传遍了整个世界,她其实也未必便想这样,只是她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公主变成了现在的冰后,如果还像以前那样,那势必会非常吃亏,所以开始的时候她这些态度未尝不是假装出来的,可时间一长,她本人甚至也已经习惯成这样。
“老妈……如果你在天国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我一个五阶的小剑士居然和堂堂的冰后这么亲近,我,我这算不算是给布鲁斯坦家族光宗耀祖了……”索杰斯嘴角抽搐,这件事他只是在心中走了个念头,可不敢大肆宣扬,他可是害怕被世界上那些冰后的脑残粉给围追堵截。
“你在想什么?”
冷不丁儿的,乌露拉丝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
话。
“啥?”索杰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无意间露出了不该有的表情,面色瞬间尴尬无比。
“你的心跳好快。”乌露拉丝还是那清冷的口气,不过索杰斯在听了之后竟然有一种想要爆笑出声的想法,因为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很近,乌露拉丝这句话看似平淡,可还是听出了声调中居然有一些发颤。
冰后居然也会紧张?
“和你这么亲密,我当然会紧张!”索杰斯半是诚恳半是玩笑的说着,让乌露拉丝脸色更显红润,好在索杰斯的目光一直在观察着周围,倒也没留心到这一幕。
“紧张什么?怕我杀了你?”
“我可没这么说,再者,你不会杀我,如果这事让别人知道,难保那些爱慕你的团员不会杀我啊!”索杰斯想要耸耸肩膀,以示自己很无奈,可右臂被乌露拉丝紧紧挽住,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我靠,这妞的力气比我还大,以后要是真嫁了人,嘿,那他老公还不得被她欺负死?索杰斯不知死活的想着这样一个问题,脑海中也不禁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乌露拉丝头戴着头冠,手持皮鞭,而他的丈夫正跪伏在她的脚下乞求宽恕……
“噗……哈哈!”想到这搞怪的一幕,索杰斯到底还是没忍住的大笑出声,让乌露拉丝满脑袋都是问号。
“又怎么了?”乌露拉丝追问,脸上的好奇之色更浓。
“没,呵呵,没什么,就是想到丹比那小子当初在我船上搞鬼的事了,呵呵……”索杰斯干笑两声,将话题强行转移。
“呵呵,是这样,那小东西确实调皮得很!”想到自己的亲弟弟,乌露拉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脸上写满了宠溺与温柔,让索杰斯看了之后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随后便猛然察觉失态,又赶紧将头偏开。
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索杰斯开始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虽然两人依然还在观察着周围,不过语气上却显得很轻松,他们所谈论的事情要么和海盗团有关,要么和帝国有关,不过像是生活之中的一些琐事,两人居然也没少说,气氛看上去显得异常和谐。
如果不是身处险地,这两人在这石洞中挽着手臂沿着河流漫步的一幕真的就像是情侣间在游玩一般。
“……嘿,你听我说,还有……嗯?”
正在说笑着,索杰斯突然目光一凝,乌露拉丝的反应比他还要快上几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也瞬间恢复成了平常那“冰后”的姿态。
“有生命的迹象!”
“嗯,数量很多!”
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进行着快速的交流,空闲着的手臂都有意无意搭在了武器上面,以便于随时随地的出手。
两个人从进入到这里走到现在,少说也走了有六七千米的距离,可这石洞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虽然形态有所不同,但却一直都没能找到与外界连同的地方,现在乍一感觉到生命迹象,两人虽然表情慎重,但未尝没有欣喜的因素在其中。
“不对!这声音是从水里传出来的!”仔细听了一阵,索杰斯察觉到异样,如果是人所发出来的声音,不可能会像搅弄着水花一般。
就算这样的声音在旁人听来非常细微,可两人虽然实力被压制,身体素质还在,至少眼力和听力没有受到影响,自然将声音听了个真切。
“小心点!”乌露拉丝表情也有些凝重,刚刚他们仔细检查过河水,河水清澈得吓人,又深达十几米,一眼望去别说是鱼了,就连水草都没有半棵,这会儿听到水中的声音,那绝对有古怪!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