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芙妮这话一出口就知道有些失言，赶紧将话题转移，“杰克，小乔安娜怎样？看她身体这么好，肯定也是继承了你的斗气天份吧？”

　　“啊，算是吧，比我小的时候倒是强多了，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有潜力的人从来都不缺少，可最后真的闯出名堂的又有几个？”索杰斯摇了摇头，潜力这种东西只能代表修炼速度，不能代表今后成就一定能高人一等，像是当初和自己同期的那些贵族学员，有几个也是和自己实力等级相差无几的，当时的自己固然是没有努力修炼，可那些人能在那个年龄段就到了三阶，这也是非常难得的。

　　但是现在呢？他们甚至连一个六阶的都没有，这其中有些人是因为当初骄傲自满，产生了懈怠心理，后来被人追上甚至超过之后，他们也认为凭着自己的潜力照样可以很快赶超，后来差距越拉越大，他们因长时间的懈怠，再也找不回曾经的修炼速度，而且长时间的养尊处优，他们的内心也出现了变化，当初的意气风发已然不再，基本上已经沦落成了平庸之辈。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贵族子弟都是养尊处优的，其中坚持不懈的也大有人在，只是这些人之中，有些是早早的就已经把自己的潜力开发个彻底，有些人则是靠着家族的力量才让他们在年少的时候有着高人一等的修炼速度，只有极少数的人是真正的具备着不错的潜力。

　　只可惜，还是刚刚那句话，潜力也不能代表一切，天才这种东西，在半途中夭折的实在是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天才，骨子里很难有着真正谦恭的一面，正是因为他们的骄傲，所以当初在毕业之后，越是这种所谓的天才，在战斗的时候就越是喜欢冲锋在前，不是他们莽撞，而是他们坚信自己可以扫平一切对手，就如他们在学院时可以蔑视其他人一样，只是学院虽然能称得上是一个小社会，可比起真正的闯荡世界，残酷程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这些过度的自信，也就成为了这些天才的催命符。

　　索杰斯自己在年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极度自信，可一来他的运气相对更好，二来，他比起那些所谓的天才还要强出更多，所以真正走到最后的，也只有他一个。

　　“你就知足吧，有天份总比没天份要来得好，至少小乔安娜如果真的在长大以后打算修炼，有高人一等的潜力，再加上有你这个当父亲的在旁指导，她就会比别人少走太多的弯路了。”达芙妮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有着掩饰不住的羡慕，一来是羡慕小乔安娜有着这么一个强大的父亲，就想想索杰斯本身的经历就能看出一二，如果索杰斯没有希瓦指点，他现在也没什么可能凭着这个年龄就达到九阶的成就。

　　二来，则是羡慕索杰斯自己的力量，希瓦虽然常住在布鲁斯坦家族，可他和索杰斯一样，都是一个绝顶强大的剑士，并不是一个枪手，雷蒙虽然也是世界顶级的强者，可八阶和九阶的差距还是太大，再加上他身为海军司令，每天要处理的事务也太多，这也就注定了他无法给予艾伯特太多的指点。

　　在整个会客厅中，除了索杰斯夫妇和达芙妮不断的闲聊之外，西娅拉和露西妮母女倒是很少插嘴，她们因是旁系的出身，再加上自身的经历，在面对帝国公主以及公爵夫人的时候，总会不自主的便觉得低人一头，也幸亏达芙妮本身并没有怎么冷落她们，所以气氛还算是和睦。

　　闲聊了一会儿，雷蒙终于从繁忙的军务中抽出时间赶了回来，事实上要处理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多，只是索杰斯这一次回来的目的他也清楚，这样的事情他也当然不愿错过，也不能错过。

　　所有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先前被索杰斯用人偶剧场禁锢在墓碑前，始终都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等众人到来的时候，他们仍旧是这个姿势。

　　这些人已经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就被索杰斯、雷蒙、希瓦以及达芙妮四人砍掉了头颅，以他们的血来血祭逝去的亲人。

　　杀死了这些人，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索杰斯已经有了前往天都山的打算，所以便从雷蒙这里询问那边的现状，只是得到的答案却是不容乐观。

　　“本来天都山那边的局势暂时已经被压制住，可是最近一段时间，那里的原生种数量突然大幅度增多，所以才刚刚取得的优势也就又被扳了回来。”

　　雷蒙这句话一出，索杰斯顿时脸色讪讪，原生种数量突然大幅度增多？这和他也有着一定的关系，在前段时间，他在碧蓝海域伙同着蚌族与比兰纳鱼人一族进行了一番血拼，光是那一战就多出了数以十万计的死者，原生种可不会管死掉的究竟是人类还是海兽，只要有生命死亡，原生种那边就立刻会多出来一个。

　　雷蒙也是知道索杰斯在碧蓝海域做出的那些事，但这又不好责怪于他，毕竟就算他不去，那一战之中也势必会有相当数量的死者出现，索杰斯的出手至少还保住了和他们更亲近的一方，总得来说对于人类世界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但对于他们来说却还是功大于过的。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消息？”索杰斯将话题转移，虽然明知道错不在他，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算是吧，科尔特帝国的斯蒂，阿隆索帝国的特洛罗德，这两国的海军司令在前几日也已经抵达天都山驰援，似乎是接到了求援的消息。”

　　“已经严峻到了这种地步了？”索杰斯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龙渊国的总体实力可不是单纯用强大二字就能形容的，他们的九阶数量要远超世界上任何一国，他们本身的九阶，加上獠牙海盗团的罗伊德也在那里，此时的高端战力应该是非常强大才对，可这样的一股力量现在还被逼得向两大帝国请求海军司令亲自出手，这也就代表着原生种那边也是有着数量相当，甚至数量更胜一筹的九阶强者！

　　“我记得原生种那边，就算是人类和海兽这里有九阶战死，他们也不会立刻出现九阶的原生种才对吧？”索杰斯这么问其实是因为在碧蓝海一战中，他与娜迦联手做掉了两个九阶比兰纳鱼人，这原生种既然能逼得龙渊国请求各国司令的支援，那应该也是原生种那边的九阶数量增多了才对。

　　“的确不会，可你也得明白，原生种提升实力的方式可是比人类、海族、精灵、兽人以及魔兽要方便得多，它们只需要不断的吞噬同胞就能实现实力上的提升，从理论上来说，它们完全可以在几天之内就产生出一个九阶的原生种，而所消耗的也不过是数万或者数十万新生的原生种而已，数量才刚刚增加了那么多，它们完全可以损失得起这样的数量。”

　　“它们应该不会聪明到这个程度吧……”话虽然这么说，可索杰斯还是说话的同时就想到了菲亚纳帝国的那几个原生种，它们的智力已经比绝大多数的人类都要强得太多，而菲亚纳帝国这里都能出现这样的原生种，而且一次就是三个，没理由天都山那边那么多的原生种之中还没办法诞生出来一个居然强大战略智慧的九阶原生种，而这样的原生种甚至无需太多，只需要有一个就能对战局产生巨大的影响。

　　“我也希望是这样，但看样子，它们真的诞生出了统帅。”雷蒙也有些头疼，其实单单只是一个原生种的统帅根本就不足为虑，毕竟人类这边那么多的出色将领以及司令，难不成还算计不过一个连人都不算的家伙？可这又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人类本身必须众志成城，团结一致才行，可现在人类内部就都各有盘算，每个国家都不希望自己的国家是损失最大的那一个，都巴不得曾经的敌对国出现更多的死伤。

　　也就是说，原生种那边只需要单纯的对付人类，而人类这边不单单要应付着原生种，同样还需要防备着身边那些盟友的算计，这样的话，一加一究竟能够等于几，可就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了。

　　“不奇怪，如果让我和菲亚纳帝国的人并肩作战，就算最后会害得全人类都输掉，我也会先想办法坑死菲亚纳帝国的人。”索杰斯说这句话的时候，达芙妮和姬内维亚是一脑门子的冷汗，拜托，就算都知道你和菲亚纳帝国有着深仇大恨，可你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

　　令两女感到无语的是，就算是向来冷静的雷蒙，对于索杰斯的这番话也是深以为然，这也让她们不禁感慨，人类能与原生种对抗了这么多年究竟是一个何等难得的壮举。

　　总得来说，天都山那边虽然优势再一次的消失，可大体上看仍旧是处于上风的，原生种这边在外面的损失就很大，精灵一族那边损失了一个九阶，菲亚纳帝国这边又损失了两个，虽然并不是天都山那边的战损，可在天都山和帝王之路以外的地方只要有原生种被杀，那也就意味着生命的死亡将会下降，间接也就造成了原生种诞生速度的大幅度降低。

　　况且，基本上人类之间明面上的内部矛盾在近些年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比如杀戮解除，今后如无意外也很难再有大幅度的杀戮发生，也就是说，原生种这边再想要突然增加大量的同胞也就显得非常不现实了。

　　既然连杀戮都被遏制住，就等于是限制住了对方最有利的一个武器，只要撑过了最近的一波强攻，慢慢的，天都山这边的危机就会解除，而这边的危险如果告一段落，接下来要面对的，也就只有帝王之路了。

　　“现目前，各大帝国也只有咱们法兰派出的综合力量是最弱的，哦，我说的是不包括菲亚纳帝国的情况下，如果杰克你能代表法兰帝国参战，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是曾经的索杰斯，那么雷蒙轻易真的不会让他去天都山犯险，哪怕是他选择自己出战也不会让索杰斯前往，可现在不同了，索杰斯自身的实力已达九阶，就算是与特洛罗德单打独斗，其胜负都是五五开的结果，而特洛罗德曾经也是号称除利达斯之外的最强者，除了霸王常逸锋能借着神枪飞翼的力量与他一较长短之外，也就只有全力爆发的希瓦能将之击败，所以能和特洛罗德取得半开的胜率，这已经是一个相当高的层次了。

　　有着如此的实力，雷蒙自然也不介意索杰斯去那里刷一波名声回来，反正打了这么久，他也还没听说过在天都山有哪个九阶已经陨落，自己的这个弟弟不光实力强大，而且“阴险狡诈”打黑枪、敲闷棍各种缺德的方式他都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压根也就不需要担心他会被别人陷害，事实上，反而是那些想要陷害他的人才更需要被担心。

　　“这个倒是没问题，不过大哥，我有件事还需要和你单独谈一下。”

　　索杰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避讳别人，所以希瓦、姬内维亚、达芙妮、西娅拉母女也就识趣的离开，心底倒是好奇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见到人已经散去，墓碑前只剩下这对兄弟，雷蒙的表情也显得严肃了许多，他明白，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自己的弟弟绝对不会这么郑重其事，而且看他连达芙妮都知会走了，恐怕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和法兰帝国的皇室有关！

　　“大哥，我听说最近你家的梅丽莎经常被拉克西琳接到她那里去玩，是也不是？”

　　索杰斯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就算当初与比兰纳鱼人的九阶面对面激战，他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