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孙宁是吧?交出你身上的这件雷系法宝,在自缚全身,向我圣子楼请罪,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一个冷冷的声音,宛如一道狂风,充斥在大厅之内,一时间似乎从每一个角落响起。
圣子楼架设了精妙的阵法,寻常人全力催动真罡,万万不可能令整座大楼,都产生这种程度的动静。
这人尚未现身,却能带来如此威压,只能说明,他的修为已然达到了另一种崭新的境界。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真正的强者,终于到了!
孙宁微微抬头,似乎在寻找这声音的来源之处。
他仍是那一副淡漠的神情,自有一番巍然不动的大将风范。
滚滚音波,在圣子楼一楼足足回响了十个呼吸的光景,才算彻底消失。
紧接着,宽敞的大门外,传来一声嘹亮和尖锐的犬吠。
闻听此声,一些人的面上,便露出了原来是他孙宁这一下倒霉了的幸灾乐祸之色。
一道赤影,划过一道轻盈而犀利的弧线,从大门外,闪身没入。
众人这便彻底看了个清楚。
那赤影,赫然是一头身高达到七尺,体型特别巨大的大狗。
这条大犬周身,长满了超过一尺长的赤色毛发,鲜艳如血液。
再加上它冒着绿光的眼睛,看上去凶狠可怖。
大犬背部,盘膝坐着一位一身血袍的中年男子。
这人双目微合,长发披肩,面色雍容,气度沉稳,周身散发着一股玄妙之极的气息,给人以庞大的压力。
“天哪!连血刀楼主都惊动了,真没想到,他老人家真会出现在这里!”
“血刀楼主的修为,已然踏入了半步玄门之境,距离玄门妙境,也就一步之遥,修为深不可测!”
“他坐下的,便是传说中的坐骑,七阶妖兽赤毛灵犬。此神犬喷吐的火焰,极其可怖,能将金丹武者轻而易举地焚烧成灰烬!”
“厉血刀楼主,乃是圣子楼四大副楼主之中,排名第二的存在。以他老人家的脾性,一旦爆发雷霆之路,凡是涉及此事的人,都要遭遇灭顶之灾,孙宁现在,更是首当其冲!”
“这小子肯定完蛋了,他的下场,一定会无比的凄惨!”
人群又自窃窃私语。
大家又是畏惧,又是羡慕地看着跨着坐骑,仪态雍容,向孙宁靠近的血刀楼主。
他的坐骑赤毛灵犬,分明刻意地踱着步子,两腿一跳一跳,极有节奏,看上去非常神气。
血刀楼主在距离孙宁两丈开外停下,从坐骑赤毛灵犬上散发开来的灼热气息,令围观众人,都感觉到了那股热浪,不自禁的往后退却。
少年的身影,在血刀楼主和赤毛灵犬的对比之下,显得那么瘦弱和单薄,任谁瞧上一眼,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已然处在了全面下风。
但在好些人看来,他的眼神,似乎是逞强和倔强的。
孙宁仍是神色清冷,静静地望着骑着坐骑威风八面的血刀楼主,这位修为已然达到半步玄门的绝顶强者。
从他的脸上,谁也瞧不出半点慌乱之色,甚至连些许波动都没有,眼神仍然平静得令人发指。
端坐在高大的赤毛灵犬背上的血刀楼主,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宛如两团犀利的电光,似乎可以烧灼人的心灵,令人胆怯。令人畏惧,令人恨不得夺路而逃。
而他冰冷和毋庸置疑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小小年纪,神海七重修为,便能出现在元界战场,你的背后多半站着什么厉害的人物!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能豁免你的滔天罪行。少年人,在本座面前,你还要逞强,不肯下跪认错吗?”
血刀楼主神色冰冷,他说出的言语,也是威严无比,不可忤逆,像是下达不可更改的审判结果。
孙宁笑了笑,静静的问道:“我没有听清楚你的话,你刚才说,我犯下的……滔天罪行?”
他的话仍然平淡至极。
平淡的任谁都能感觉到,别说对血刀楼主的畏惧,便是连些许的尊敬,都没有一丝一毫。
“汪吼……”
血刀楼主座下的七阶妖兽赤毛灵犬,明显拥有着丝毫不逊色于人的智慧,他感觉到了主人的怒火,也看到了眼前无知少年对主人的冒犯,便发出了威胁性极强的吼叫。
接连几道尖锐的狗叫声,在整个大厅清晰可闻。
血刀楼主不答。
堂堂玄门强者的尊严,令他不可能去接这样的话!
他的神色更见冰冷,眼神中已经闪烁着分明的怒火,如同两团电蛇,笼罩孙宁,以充满杀机的言语,下达最后通牒。
“下跪、认罪!交出你身上的那件雷系法宝,再说出你的背后站着什么人。否则……死!”
顿了顿,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冷冰冰的道:“若真的成为我这狗奴才的食物,大约也算是你的荣幸!”
他所说的狗奴才,当然便是坐下的坐骑,赤毛灵犬。
赤毛灵犬顿时发出两声嘹亮的犬吠,似乎在吓唬,又似乎在期待。总而言之,就是在附和,为主人的一言一行以壮声威。
坐骑的功能之一,不就是拿来让主人装比的吗?
“怪不得孙宁有如此厉害的手段,将胡主事等人轻描淡写的斩杀!”
“若非如此,凭借一个神海境七重的蝼蚁,怎么可能对抗伟大的金丹?”
经过血刀楼主这么一提醒,人们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原来,击杀胡主事和一众乾坤神卫的强大雷霆,借助的乃是一件强大至极的雷系法宝。
这便说的通了。
也只有那些厉害之极的法宝,才可能拥有如此威能。
反之,孙宁区区一个神海七重的武者,在众人眼中蝼蚁一般,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手段?
大家险些被这小子给蒙蔽了!
还是血刀楼主火眼金睛,半步玄门,果然洞察一切,一览无余!
孙宁笑了。
面对这样的威胁,死亡即将降临的危难关头,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地,笑了。
然而更出人意料的是,他说了一番似乎无知无畏,和狂妄到脑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