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也明白了孟西所说的事,不禁问他:“你所说的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未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个孟西从未见过的神秘莫测之人,即知道我的名字,还让孟西将我指引到大湖之下。
所以,那人我是否会认识呢?
一时间,我们都沉思了下来!
小九和又非的精神状态很差,即便他俩在不相信孟西所说的话,可当听我们两人之间的对白,他们似乎也清楚了些什么。
一瞬间,在两人煞白的脸色上,有着明显的害怕和恐惧之色!
“孟...孟爷爷,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您,有一年我发烧的时候,那晚下了很大的雨,我记得当时我娘冒着雨找过您求药,后来我病好了,我娘却因这事儿犯了毛病,还经常念叨着见到鬼影,孟爷爷,您可知道这事儿?”
孟西一怔:“又非,这事情我一直在想如何对你开口,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坚强能干的孩子,爹娘弟妹对你来说就是你精神的支撑,原谅孟爷爷不想击破你心中的那道防护,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孟爷爷,您告诉我,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告诉我,是否当娘亲曾发生了什么事?”
说道这,又非紧紧的握着拳头,死咬着嘴唇。
他像是隐隐约约猜到什么,所以一直不敢面对,当在听到孟西讲出了自己的过往和身份时,这不禁让他鼓起了勇气,以承受他的猜测!
“对不起,又非,其实你娘在那晚求药的路上,因为地滑绊了脑袋,撞在了石头上而离世了,你娘真的很伟大,她为了给你求药,她灵魂历经千辛万苦的找到了我,只为让我去给你看诊,又非,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忍心你伤心难过,我将你娘的灵魂附身到稻草人身上,用秘法把稻草人幻化成你娘的样子!”
“可...可是现在的娘亲不是好好的吗,她怎可能是...稻草人?”
“对不起又非,你娘会看到鬼影,是因为她看到了镜中的自己,而你现在看到的娘亲,其实只是一具空有灵魂的躯体,你娘之所以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过是重复着她
死前所经历的生活。”
又非哭了,听完孟西的话,他哭的极其伤心!
小九本就伤心,看见自己兄弟这样,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陪着又非一起大哭!
又非绝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大男孩,生活的重担和压力,他从来只字未提。
虽然这造就了他成稳的性格,但也因此在他心中留下的不可揭开的伤疤!
我没有去安慰了两人,他们都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来缓解精神和内心上的崩塌。
因为这未来的路还长,我也无法帮助到他们什么,我只希望再以后的日子,他们还能依旧的坚强开朗!
放下心中的猜想,我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向孟西问出我的最后一个疑惑。
“孟西,我想知道,夜里锄地的稻草人是怎么回事,还有水草那丫头,她是否是真正的人?”
“呵呵,夜里稻草人锄地的事情是真的,我一个老头子怎可有精力去打理大片田地,只不过是用了小小的术法,将世间的野鬼附在稻草人身上,从而替我干活罢了,倒是那头槐树下的老牛,哎,苦了它跟着我十几年,如今也要随着我的死亡而消失了...”
孟西叹了一口气,许久,他像是精气已到达了极限,呼吸渐弱。
在缓了一会儿,他看着我幽深道:“你说过答应我的一件事情,可还算数?”
“嗯!”
“好,好!”
孟西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只听他沉声说道:“水草那小丫头确实不是真正的人,她的真身,其实是阴间忘川河下修炼的水草精!”
孟西的话让我们三人都一怔,有些惊愕,只听孟西像是回忆般对我们说出其中的由来!
原来,孟西在收养水草还是在十年之前,那时因为大湖的问题,朱清村的人便请了孟西到大湖作法。
而就在这做法的过程中,孟西意外的发现了湖面浮上来的一团水草。
因为当时的水草,她还未到达修炼成人的程度,但已经有了自己的精魂和意识,这让当时的孟西是诧异,以为大湖沉船之事就是这团水草在从中作妖,所以那时的孟西想也没想,手中的
法器就要打在那丫头身上。
可就在孟西出手时,他却听到了耳畔边的哭泣声,是那团水草!
那水草像是在感受到孟西的杀意,她很是害怕,认为孟西要伤害她,她孤零零的看着孟西,仿佛是在向孟西求饶一样。
在那一刻,孟西也仿佛在水草身上看到了妹妹的影子,不知为何,他突然心软了,放下了手中的法器。
孟西将那团水草带回了家中,在水草精修炼成人变成女娃娃后,孟西给她取了个名字,就叫水草。
并且,孟西还对朱清村的人介绍说,水草是他从集市外头接来的孙女,以后,水草便与孟西生活在了一起。
也正是因为水草的出现,才得以陪伴了孟西这十年,度过了孟西对妹妹的担忧与思念!
“如果说在这世间除了妹妹还有那些我放不下的,那就是水草了,那可怜的丫头儿,我要你答应我,将水草带到属于你的地方,像亲人那般对待她,你,可曾做的到!”
“我以我前世今生向你起誓...”
“好!好!有你这话就够了,我相信你。”
孟西对我一笑,将一本枯黄的书册递给我了,在我疑惑的接过那本书册的时候,这时,孟西的手已经垂了下来,眼睛也慢慢合上不复光明!
“爷爷,爷爷...不要丢下水草...不要丢下水草...”
水草冲了进来,她紧紧的抱住了他爷爷的尸体,她的哭声令屋外的众人都垂下了头!
孟西走了,带着他对朱清村美好的祝福,离开了众人!
孟西的尸体是在当晚安葬的,由老汉亲自埋葬,就葬在屋外那颗槐树之下。
那头槐树下的老牛仿佛也知道了主人的离去,趴在坟前一动不动。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老牛的眼眸中落下了泪水!
所有人的默默离开了,留下我和小九陪着那还在伤心的丫头。
这一夜,我始终难眠,这一切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让我措不及防,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因为好奇而跟踪孟西,是否就不会下了大湖,也不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