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沈栀
保安把我带到了禁闭室,祁图打开了那个一直以来紧闭的房门.
我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推推搡搡的把我带了进去,一股子霉味伴着冷风迎面扑来,入眼的是两张插满管子和电线的铁架床,床腿用螺丝固定在地面上.
“池先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祁图说着,坐到了角落里的那张椅子上.
“你要干什么.”,看着那些冰冷的仪器,我心里还是有些心悸的.
“让池先生长个记性.”,祁图话刚说完,两个保安就把我摁在了铁架床上.
我挣扎不得,任凭他们把我捆绑在了其中一张铁床上.
说不虚那是假的,这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那什么……院长先生,有事好商量.”,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还得怂.
“池先生现在服软恐怕有点晚了.”
这人貌似不打算给情面,摆了摆手,两个保安在我两个手腕上扣上了皮质手扣,上面连接着电线.
我也算是明白了,祁图这丫准备给我玩花的,他想电死劳资.
“你这样属于虐待病患,我有权去告你!”,我想挣扎,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
“他们是会信池先生这个117号精神病还是我这个医院负责人?”,祁图眼中都是不屑,仿若在看草芥.
对于他的话,我无言以对,的确,我穿着这身衣服,没有话语权.
“池先生不愧是个名人,从五楼掉下来竟然就只是轻微脑震荡.”
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叠资料,垂眼查看着.
事实上我也不可置信,印象中我身体素质没那么强啊,五楼啊,非死即伤,轻微脑震荡……只能说我命不该绝了.
“小施惩戒.”,祁图说着,将那叠资料随手放在了木桌上,站到我旁边,静静地看着我.
我自认为恶狠狠的盯着他,他只是推了推眼镜,随即给其中一个保安使了个眼色.
只听一声类似于电闸的声音,下一秒,一股电流随着手腕蔓延,顷刻间就遍布全身.
“我…操?”
刹那间我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疼痛指数还是在身体承受范围内的.
祁图轻笑一声,看了那个保安一眼:
“池先生的身体素质,这点电流不能算作是惩罚.”
我只觉得身上的刺痛感瞬间加强,电流窜过每一个细胞,我不由的肌肉紧绷起来.
“TMD……有种恁死我,不然劳资让你断子绝孙.”,我咬牙挑衅着.
我在赌,赌他祁图就算再能耐也不敢要我的命.
不就被电一下吗,还没我那便宜爹当初揍我时疼.
“池先生总让我觉得意外.”
这话明显是在膈应人,我脸皮厚,就当他丫的鬼畜是在夸我了.
“爸爸让你意外的事还多着呢.”,我嗤笑着,紧握的双手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祁图想恁我的眼神不加掩饰.
这让我觉得我跟他之间貌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加大电流.”,祁图冷冷的说了句.
伴随着刺痛感持续飙升,我紧绷着肌肉弓起了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恍惚间我看见祁图拿出了手机,正在对我进行拍摄.
我疼的说不出话,咬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吟.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生理盐水不自觉的涌上眼眶.
“想必池先生听说过院里的时候吧,关于那位017号病人.”
他轻描淡写的开口说道.
“你TM……说你妈呢…”,我哑着嗓子咒骂了一句,感觉那些电流都窜进脑仁里了,疼的劳资想把这人剁碎了喂狗.
“关于这位017号病患,当初接触过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但是有很多疑点我也没弄明白.”
祁图继续说着.
我已经听不清他在吧啦吧啦什么了,只想时间再过得快点,我好在这场酷刑中得到解脱.
眼前逐渐一片空白起来,脑海中开始闪现出许多画面,像我的记忆,但又让我觉得陌生.
我想,那可能是老一辈人口中所说的走马灯吧.
……
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一个非常狭隘封闭的地方,没拧紧的水龙头正往一个盛着水的盆子里滴着水.
我强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散发着昏暗光亮的电灯.
浑身酸痛不已,强撑起身体,我才发觉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正躺在一张狭窄的锈迹斑斑的铁架床上,周围十分昏暗,墙壁上有烧灼的痕迹,而我的手上正打着点滴.
嗓子像是要冒烟一般,我吸了口气,却被呛的咳嗽不已.
“你醒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抬眼搜寻着声音来源,发觉漆黑的角落里有一个半人高的身影,估计是坐在那里.
“你是谁?”
我警惕的看着她,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从那个角落里传来细微的声音,伴随着铁链子的碰撞声.
我看见那个身影移动着,逐渐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动作,始终只有半人高.
难不成是侏儒?我寻思着.
待那人全身出现在了光亮中,我不由的呼吸一窒——她之所以只有半人高,源自于她的双腿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被一块看不出本色的布料半遮半掩着.
更让我诧异的是,她的脖子上拴着铁链子,燥长的头发半遮面,脸上没有一丝赘肉,瘦的眼窝深陷歡骨和眼球突出.
丝毫没有人样.
我被这意料之外的样子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体.
“你别怕.”
她开口道,我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声音轻柔,沙哑柔和又有几分清冷的意味,跟她的外貌一点也不搭.
“你是叫吴真对吧,你的朋友刚走.”,她说着.
我有些恍惚,良久才开口:
“谢…谢谢提醒.”
“不客气.”
我诧异于她的眼底竟然氤氲着笑意.
“对了,你饿了吧.”
说着,我看见她在破破烂烂已然瞧不出本色的病号服中摸索着什么,不晌,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已经被碾碎的饼干.
看着她伸向我的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我一时之间脑袋有些短路.
她许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忙有些慌乱的收回了手,将其藏在了她那遮掩盖着双腿的布料下.
“不脏的,我没有打开.”,她蹙眉微笑着,眼中有不明意味的苦楚.
“……那什么,我现在只想喝水.”,我诚恳的看着她.
她愣了愣,随即笑叹着:“你看我,一激动给忘了……你旁边桌子上的塑料袋里有水,是你朋友带给你的.”
我看了看旁边的桌子,的确,有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瓶矿泉水和几个面包.
“谢谢.”,我向她道了谢,拔掉了有些碍事的点滴,拿出那瓶水拧开盖子,然后喝了个痛快.
放下水瓶,我才发觉她一直在盯着我看.
“……你要喝吗?”,我问.
她忙摇了摇头.
我看了看周围,不确定是否离病院很近,但听她说我朋友来过,我猜测是顾格他们,估计离病院也不是很远.
“请问我昏迷了多久?”,我问她.
“你昏迷了两天.”,她回答.
两天?!不至于吧,我印象只停留在那个让我恨的牙痒痒的精神病院院长将我捆住意图电死我的情景上.
怎么就昏迷两天了?而且我也疑惑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就因为我打了法律顾问宋朝邪?
冤,TMD冤死了,瞬间觉得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