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跟杜衡打了保票之后,就安静地走路。两个人径直来到了集合点。
荣轩正抱着电脑坐在行李箱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字,不时还问凌薇现在是几点了。
“你烦不烦啊!”凌薇皱眉说,“这短短的五分钟,你已经问了我四遍了!都说了还没到集合的时间,你就不要太着急了。”
“啊啊啊,我无聊啊,”荣轩恨不得抱着电脑在地上撒娇打滚了,他最讨厌出远门了。
“无聊你就查查抢劫案的资料什么的,看看有没有监控视频之类的。”凌薇不耐烦地说。
“我都查了好多了,”荣轩蔫蔫地说,“我就查变成那里的监控录像了。”
“所以,你都查到了什么?”凌薇问道。
“除了监控视频,什么都没有。”荣轩说道。“他们把脸藏的严严实实的,尽管每次都是开车走,但是每次到一个地方就找不到他们的车子了。”
“有没有可能是换车了。”凌薇说。
“不可能,”荣轩斩钉截铁地说。“我可是特别查了时间,根本没有换车的时间。”
“那换车牌号?”凌薇追问道。
“就算换车牌号,车型也不可能换了。”荣轩说,“他们是整个车子都不见了。”
“哦?”凌薇皱着眉头说,“会不会有人删除监控录像了?”
“没有,”荣轩说,“监控录像没有被覆盖修改的痕迹。”
“那这还真是怪了。”凌薇疑惑地说。“这群劫匪也太奇怪了,抢劫计划做的这么认真。可从来不要钱,只喜欢恐吓人群。”
“所以这个案子才难破,”杜衡插嘴道,“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抢劫犯,那么警方也能轻易地抓住他们了。”
“冬葵老师是怎么认为的呢?”凌薇看见冬葵安安静静地站在杜衡身后,开口问道,“这群抢劫犯到底是为什么才作案么?”
“一般的抢劫犯,他们都是抢钱逃跑分赃,不停地重复这一过程。”冬葵开口说,“但他们只伤人,不抢钱,所以可见他们抢银行不是为了钱。”
“不为钱的抢劫?”荣轩说,“那有什么用?”
“政策,恐吓,宣泄……”冬葵说,“他们之所以在银行抢劫是希望把事情闹大,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可是他们已经闹的很大了,”韩京墨不解地问,“每次都找不到人,哪怕一张纸片都没有。如果他们希望表达自己的观点,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说。”
“大概是时机不到吧。”冬葵淡淡地说道,她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建设银行。
杜衡顺着冬葵目光看了过去,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再过不久,是这家银行的纪念日,听说会举行活动,而这家银行的本部就在发生抢劫案的市区。
“你是说,他们可能在这家银行纪念日那天进行抢劫?”杜衡问道。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坐上了飞机,在飞机上小声讨论到。
还好,这架飞机人不多,他们可以在这里轻声讨论案情。
“他们第一次抢劫,并没有伤人,抢劫地点也是一个偏远的银行。”冬葵说,“第二次,第三次时间,地点,开始一次次升级。也开始伤人了。”
冬葵看着杜衡难看的脸色,顿了顿说道,“我觉得,他们之前就是在拿那些银行练手。只有这这家银行才是他们主要的目标。”
“练手?”杜衡脸色难看地说,“练手我们都找不到他们?”
“当地的警方不是给荣轩发了资料,”冬葵说。“你看见资料里面的那个图案了么?”
“图案?”杜衡皱眉说,“你是说那个死神镰刀的?”
“对。”冬葵说,“那个图案绘制的相当细腻,可以说,他们有一大半的时间去绘制这个图案。它应该是一个突破口,我们可以找找这个图案的关系。”
“你知道些什么么?”杜衡问道。
“死神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神祇,即死亡之神,居住在冥府。死神常穿一身黑斗篷,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镰刀。被冥界之王哈迪斯掌管。在古代人想象中,睡眠与死亡是孪生兄弟,赫西奥德认为,他们都是夜晚的孩子,都居住在冥府,他们从冥府来到地面,悄悄地走近尘世中的人。”冬葵说道,“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群抢劫犯可能希望人们进入永远的睡眠。”
“永远的睡眠?”杜衡皱着眉头说,“你之前不是还说,他们渴望一种政治诉求么?”
“那只是一种可能性。”冬葵说,“没有足够的资料,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毕竟,在西方,人们经常把弯曲的剑称为镰刀,在希腊神话中,天神克洛诺斯就是用镰刀割下了其父原始神乌拉诺斯,后来前者又被其子宙斯的雷电击败并被废黜、流放。镰刀一直作为克洛诺斯的标志,他被看成古希腊之前的丰产之神,后来人们混淆了他和时间的化身克洛诺的名字,于是克洛诺斯手持镰刀的形象就成了时间流逝的象征,在这个意义上镰刀就变成了死亡的象征,死神“选择”它作为武器也就理所当然。”冬葵说,“如果他们的想要表达的重点,在于死神的镰刀,那么他们可能是有政治诉求的恐怖分子。”
“如果是有政治诉求的恐怖分子,我们可能需要请特警帮忙。”杜衡皱着眉头说,“你能确定下来么?这样在纪念日那天我们可以直接让特警过来帮忙。”
“不能确定,”冬葵说。“不过你也会向上面报告不是么?你可不是因为这种不确定的事,是否会危及群众的生命来做决策的人。”
“不错,”杜衡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直接向上面报告,就算是去特警大队,把他们绑也要都绑出来!”
“呵呵,”冬葵想笑着说,“放心吧,局长不会不管这么大的烂摊子的。毕竟,纪念日当天有很多人的。”
飞机起飞了,冬葵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感到恶心。冬葵紧紧闭上眼睛,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地面,不禁想到当年跟老师最后的一幕情景。
当年,冬葵在医院没待几天,就出院了。她出院后,就直接去找了老师。也是她赶的时间巧,她发现了老师没有完全销毁的线索。
‘老师果然出事了,’冬葵这样想到。她把资料放在了包里,背着包去警察局找了宋明。十年前,宋明跟老师的关系非常好,他跟秦怀瑾也是好友。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帮上我的忙的吧。
冬葵在警局门口遇到了穿着制服,一脸哀伤的宋明。她拉住了宋明的手,问:“老师找到了线索,你能帮帮我么?老师要出事了……”
宋明甩开了冬葵的手,说:“现在你的老师应该在青山公园里,你自己去找吧。”
“为……”什么,你不能帮帮我么?冬葵愣然地看着宋明。
“别看我了!”宋明暴躁地说,“我不想在加入你的老师跟那个不存在的人的游戏了!你就行行好,自己去找你的老师吧,小心点,如果发现你老师不对劲的地方,联系我,懂不?”
冬葵看着宋明现在的样子,心一下子就凉了。“你,你应该相信老师啊,那个人是存在的!”
“现在谁也没有见过那个人,除了你的老师!”宋明说,“一直以来第一个见到现场的是你的老师,第一个说出犯罪人姓名的也是你的老师!每一次你的老师嫌疑都是最大的!其中有一次我们还亲眼看见他拿着刀,站在现场!要不是找不到证据,我们早就直接抓你的老师了!”
冬葵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己没有话去反驳宋明的话,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说服他,让他来帮忙。
“别说了,”宋明看出了冬葵的想法,“不管你的老师有没有精神分裂,我已经不想掺和进去了。冬葵我们只是普通人,做不到像秦哥跟你的老师一样伟大的事情。”
“宋明哥,你在帮我一次,”冬葵苦苦哀求地说,“说不定这次就直接抓住那个凶手了呢!”
“对不起,”宋明摇摇头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孩子才刚出生,我不能拿命去赌。”
看着冬葵茫然地眼神,宋明解释说,“你的老师跟江篱就像是旧时代的夏洛克与莫利亚提一样,在他们那种人,我们都是炮灰。我不想成为炮灰,只能离他们远一点。”说完,宋明就摆摆手,进了警局。秦怀瑾的死亡,已经让他失去了对警察这一份工作的热情。无论怎么想,他都会想到,是马莱的自大,想要与凶手继续游戏才导致秦怀瑾的死亡。
冬葵看着宋明的背影,又一次感受到了绝望。她打车去了青山公园,凭借着老师留下来的残余资料,找到了公园角落里一处偏远的瀑布,在哪里,她看见了马莱跟另外一个人。
“老师!”冬葵大喊道,开始往山上爬。
“你的小学生找过来了啊,”江篱笑嘻嘻地对马莱说,“不过,她还蛮聪明的。”
“我们之间的事,与她无关!”马莱冷着脸说,“我一定会在今天了结这个案子!”
“呵,做得到的话,你试试看啊。”说完,两人就在悬崖边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