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场面剧变,不仅我们三个初出江湖的愣头青傻眼了,连蒋志国这个“德高望重”的老江湖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蒋志国一皱眉头,冷静的对张德山道:“张董,你看,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吧?合作这么多年从来没红过眼,但是……您这回是闹的哪一出,兄弟可有点看不懂啊……”
张德山从捡起我丢在地上的背包,将被毛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孔雀眼从里面拿出来,检验无误之后,皮笑肉不笑地说:“蒋先生,得罪了。您也知道咱们是合作伙伴,所以这一次就得容我胡闹一下。”指着我们三个说道:“这三个小盗墓贼,不知道从哪套弄出这么一个国宝出来。想必蒋先生也知道,这从地下挖出来的东西都是国宝,不上交就是犯罪。”
虽然有枪口指头,友哥兀自一副倔强不屈的姿态,强辩道:“我们可不是盗墓贼,考古,考古而已!”
“哦?是吗?你们有国家发下来的考古批文吗?”张德山捧着孔雀眼,在大厅来踱来踱去,脚下的皮鞋厚根不断发出踢踏踢踏的声响,他拿出手机,拨打出1、1、0三个号码:“既然你们如此振振有词,那咱们就找有关部门来理论理论……”
蒋志国连忙阻止,商量道:“哎……张董,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您看,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都不容易……”
张德山不耐烦的打断道:“哦?是你们不容易?还是我不容易?哼,老子大老远坐飞机赶过来,你就给我看这假货!你们知道卖给我假货是什么下场吗?原价赔偿我违约金5000万美金!”
张剑连忙插口道:“张董,您说话得讲良心啊……这孔雀眼的真假,昨天您是亲眼验过货的,怎么今天就一下子全盘否定了?”
“昨天是昨天,现在是现在。”张德山走到张剑面前,不屑道:“这真真假假的事情只有我能定,其他人谁他娘说的都不算!”
我审时度势,知道现在话语权掌握在对方手里,无论说什么都得被人驳的体无完肤。便说:“张董,你就直说吧,是不是想让我们带你下陕西天坑。大老爷们办事别那么婆婆妈妈,去就去,不去就不去,给个痛快话!拿几个黑不出溜的破管子指着我们有啥意思?何况,我们如果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哈哈哈!”张德山大笑道:“好,快人快语,不愧是林晓峰的儿子。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跟你们兜圈子了。陕西天坑,你们几个下是不下?”
我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枪:“张董,您看现在我们还有拒绝的可能了吗?”
“也对……”张德山冷哼一声,从怀里拿出一纸合同。合同上写的是带他们一堆人下陕西天坑的条条框框,其中违约条款高达一亿美金的天价。但如果能保护张德山平安归来,孔雀眼的五千万美金会一分不少的打入我们账户。
我看完了条款之后,冷笑一声:“我签不签这个有什么必要吗?昨天签的交易合同您还不是说推翻就推翻。”
张德山嘿嘿一笑:“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下陕西天坑是为了找一个东西,无论找不找的到,我这辈子的心愿都算是完成了。”
我说:“您之前找的人都死在里头了,您就不怕您下去之后也出不来吗?”
“没有这个把握的话,我自然不会以身犯险,不过……”张德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从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
那照片上是一个远古的木制结构宫殿,从简约凝重的建筑风格看来似乎是商朝建筑。宫殿两旁的绝壁上雕刻着许多难以索解的浮雕图案,宫殿门前,两座被绿锈覆盖的残破铜兽已经看不出样子。
当今世上,除了复原建筑和模型,任何地方都不会保存有如此完整的商朝宫殿。毕竟三千年的风风雨雨,足以埋葬任何木制建筑。但这个商超建筑似乎是超越了常识的存在。
从外表看来,它确实有点破烂不堪。但我们谁都猜想不到,这东西竟然能屹立三千年不倒……
我们三个都是学考古的,自然知道这建筑的价值,忍不住都凑上前,一边观看,一边啧啧称奇……
张剑忍不住留下了垂涎的口水,说:“这是哪啊?这尼玛……要是真能确定坐标,中国的古代历史可能又得重写改写了……”
我看到周边光线有点暗哑怪诞,便说:“莫非这商朝宫殿竟是在陕西天坑里找到的?”
张德山不答,得意地说:“你们也以为这是商朝宫殿?嘿嘿,看来我的顾问没说错……”
我这才有点后悔,不该交底交的那么快。
蒋志国很合事宜地说:“既然张董已经找到了,就不要为难这几个小孩子了。他们都还只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哪有什么真本事啊?”
友哥这回连忙对二叔的评价表示赞同:“对,对。张董,我们都是菜鸟,笨蛋,垃圾,那点微末的本事根本入不了您老人家的法眼。您看……您大人有大量,不妨就高抬贵手,把我们三个当成三个屁就放了吧……”友哥这么谦虚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结果却是然并卵……
只听蒋志国冷笑道:“怎么……昨天还跟我耀武扬威的,今天就认怂了?嘿嘿,你当我吃你们这一套?”
我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的事情显然很难善罢甘休,看来,不随这张董下一趟天坑,很有可能我们几个少年的身价性命就得交代这里。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之下,我还是觉得听话是三十六策中的上策,便说:“张董,既然您要我们几个带你下天坑,您也就得拿出点诚意来吧?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盲目的跟您下去,可能到最后的结果还是大家一起死……”
张德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吧,既然这样说,那我就告诉你。这张照片,是你们之前的那个探险队拍的。那个探险队的七个人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他说他还能找到那个地方,但是他需要有几个专业的盗墓人才去帮他寻路闯关,这就是我找到你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