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间,边角料们在水柱中不停的盘旋。一会儿钻进水墙,一会儿又俯冲于地面,场面要多乱就有多乱。
与此同时,站在断尘河对岸的袁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击败。早已说不出话,心中的悲痛与无奈让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尊祖袁天罡不屑的“切!”了一声。
“尊祖,您这是?”袁老爷子不解问道。他觉得自己的儿子怎么说也是袁天罡的后代。就算袁天罡再顽童,也不至于对自己的血脉不削一顾。
“您这是什么您是?回家了!”袁天罡道。
“回家?可是离儿他!”袁老爷子双眼通红,盘旋在眼眶上的眼泪说话就要失控决堤。
“走吧,离儿都收工了。你这个当爹爹的还不赶紧收拾收拾等着离儿给你敬茶?”袁天罡轻松的说到。
“给我敬茶?”袁老爷子被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你不走我得走了。我得赶紧换一身潮点的衣服,别一会儿让我这个曾曾曾曾小孙孙看不起。”袁天罡说曾字的时候还带着某种奇怪的节奏。
“尊祖,什么意思啊?明示愚孙吧!”
“哎,你说我是来套韩系,还是日系呢?”袁天罡没理袁老爷子的茬继续说到。
“反正是不能欧美系,那个“逼宝克斯”搞得我非常尴尬,学不会我就不系它。”随着祖孙两人的远去,声音也渐渐的消失在漆黑之中。
再看水柱中依然上演着群魔乱舞的桥段,只是卿柔早已将头发收了回来,不远的前方正是爬着袁离死寂的身体。
“灵体交给你们了,肉身我独自享用。”卿柔向着满天乱撞的边角料吩咐道,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但话音刚落,只见蒸汽突然散去。边角料们的身体开始出现火红的裂纹。顺势爆炸开来火星四溅。上百个边角料还没来得及应和一声便已化为灰烬。水柱骤然烟花四起,增添了些许喜庆的气氛。
“怎…怎么回事?”卿柔更是不知所以。
看着星星火光飘落在自己裙摆旁边,猛然回头发现袁离已经撑起了身体。
“呵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袁离重复着卿柔的话。
“你说的没错,人类是恶念丛生。但他们需要的是教诲,而不是你们这样反噬报复。”
“你…你还没死?”卿柔看到袁离竟然站了起来彻底蒙圈了。
“死?我能站在这,就说明已经死了。”袁离稳了稳好容易站立起来的身体。
“少废话!”卿柔准备再次用头发攻击。
“别动,如果你不想和他们一样变成烟花的话!”袁离劝阻道。
“难道我?”卿柔看着发丝上出现了隐隐红色裂纹,与刚才爆炸前边角料身上的一样。
“我也中招了?怎么可能?”卿柔整个人都崩溃了,本来属于自己的胜利分秒间竟然变成了陪葬品。
“没什么不可能的。就像你说的只是捭阖了一下而已!”袁离说道。
“你分析的没错,一开始我不敢出屏障的原因确实是因为顾虑这极阴之水。但在你让那些边角料群起而攻之时,我就已经确认你们与那极阴之水毫无关系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卿柔咬着颤抖的嘴唇说道。
“因为你太刻意强调你们和极阴之水是属同体了!这很判断。”
袁离喘息着,试图把气调整顺畅。
“但真正让我头疼的是你所制作的极阴结界确实高明。即使我发现了你们在撒谎,在这个结界下也无计可施。我的离火完全被约束的情况下,即便出了圈也全然没有半点胜算。索性我就将计就计。”
“将的哪一计?”卿柔疑惑道。
“既然是要耗死我,我倒不如加快众相炁消耗的速度。当你有意偷换概念将极阴之水和你们联系起来的那刻起。我早已暗中使用众相浑天,将我屏障内的火焰逐个压缩成点点火星。”
“不可能,那个时候你只是在不停的巩固屏障,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样的动作。”卿柔不敢相信的喊道。
“没错,我之所以要巩固屏障,就是要让屏障外围的火焰足够大,大到足以掩人耳目无法发现我的行为。你想想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只看到了火,没有看见我。”
“…障眼法…”卿柔的身体开始发抖,看着袁离竟无言以对。
“我便将剩下的三分之二众相炁,一半压缩成火星,一半巩固屏障,还留了一部分演求死的剧情。所以每一步都不能有差错。火星压缩好后,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袁离伸出手,渺渺火星落于手心。
“哦?什么风?”卿柔开始对这个局提起了兴趣。
“就是如何合理的出现火星,只要能让你们认为火星可以合理的在这个空间里漂浮,你们就不会防备。自然也不会想到到它们会飘进你们的体内。”
“高啊,谁会在乎吸进一点灰尘呢!”虽然是敌人,卿柔也不禁给袁离的整个计划点了个赞。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来了,你看看在这个水柱空间中。到处是水,包括你和你的边角料外体部分也都是水。怎么会有东西碰到火出现火星呢?直到我想起第一次看到你时,你那头飘逸的长发,虽然外体也是水,但会非常稀薄,否则不可能那么飘逸。”袁离这里可以听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卿柔问道。
“后来你应该知道了。”袁离脸上渗漏出些许羞涩。
“所以你就轻佻于我逼我出招?那你脸红个屁啊!”卿柔怒道。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用头发?”紧接问。
“哦,这个你可能有所不知。在凡间有种工作叫做角色设定,他们对任何事物的设定都是有一个基本原理的。就是在设定一个事物时,只要某器官或特征很突出,那它就一定就是杀伤性最强的武器。比如狮子的爪子和牙齿,熊的舌头、美杜莎的眼睛、孙悟空的棒子、凯瑞甘的翅膀,总之你出场的时候头发那么飘逸,用老板们的话说,就是给了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我就赌定那是你的终极必杀器。”袁离嘀嘀咕咕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虽然连自己也不太明白,但看着卿柔全程懵懂的表情,竟产生了一股强烈的优越感。
“你是赌的?”卿柔惊讶道。
“对啊,赌的!”袁离轻松的说到。
“筹码是自己的命?”
“不,我的筹码是你的命。”袁离突然严肃起来。
“好了不用掩饰了,在我解释的过程中,你不停的将断尘河中的水输送到发丝中。目的是稀释我的离火,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吧!”袁离若无其事的说。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就不要怪我。以你现在的体力怎么和我打。”卿柔狠狠的说到。发丝早已经冲向空中,在两丈有余的地方,转折过来射向袁离。
“出来吧老朋友,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袁离抬头看着一根根发尖像利刃一般冲向自己,大声说道。
高速俯冲的发丝,又开始冒出火光,瞬时燃起了熊熊烈火。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长鸣,烈焰中冲出一只火鸟。
“这,这是…”卿柔看到此情也是微微颤颤,火焰顺着发丝直冲发根。
“好了,留下原发,消除孽障就好。”
随着一缕青烟,火焰竟然真的灭了。正好烧到卿柔的腰间。
“总算见到你了,朱雀!”
袁离看了看面前已僵化的卿柔。
“帮我把她身上的恶念禁锢住吧,朱雀!”
见那鸟,熊熊烈焰微微紫光,熊熊烈焰暖希望,微微紫光慑孽障。昂首展翅,昂首赳赳辅正气,展翅高亢净邪心。
话音刚落,那鸟眼中射出一道蓝光,光上盘绕着橙色火穗直入卿柔心间。本已僵化的卿柔被击后,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比刚才的群魔乱舞喊得还要惨烈。
一旁的袁离看已中招,盘膝而坐口中振振有词的念起了净心决。朱雀在上空盘旋护法,隐隐看到卿柔身上浮现出层层黑气,片刻又被慢慢吸进了蓝光击中的位置。每减少一点黑气,袁离都会送出一字咒语,金灿灿的飘向卿柔心间,压在黑气之上。半柱香的功夫,所有的黑气被吸食完毕。卿柔也停止了痛苦的嚎叫,整个身体随着禁锢仪式的结束瘫软在了地上。
但她并没有因为瘫软而死气沉沉,反而让人感觉到身体散发出了生气。本就秀美的脸蛋竟有了血色,更是让人怜爱。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卿柔虚弱的问道。
从朱雀出现的那一刻起卿柔就已经知道。袁离想杀自己只是一抬手的事。
“你不是也曾经对我手下留情过吗?”袁离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