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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证据

  当源稚生说出“得偿所愿”这个词时,两人中间的气氛蓦地紧绷了一瞬。

  东京湾上海风吹来,风中裹着细密的雨点敲在玻璃上哒哒作响。

  近来发生了种种事情,这场雨看起来仿佛无休无止,但其实仔细算算也只是断续下了三四天而已。

  一切的一切,恍若隔世。

  迎向风雨,橘政宗沉默着斟酒自饮,久久无言。

  但既然话已至此,那么有些注定的事情是逃不开的,它们就像奥丁投出的昆古尼尔,没有人可以回避祂的审判。

  “我调查了从极乐馆中运回来的那些影武者。”沉默过后,源稚生率先开了口,“当中有很多都是执行任务过程中失踪的本家族人。我起底了他们的案卷,他们因为不同事情而失踪,起因经过结果……简直干净得不像话。但最后他们却都统一出现在极乐馆的地下室。”

  “所以你怀疑本家中有猛鬼众的内鬼,并且地位不低,有能力特意安排他们失踪。”橘政宗点点头。

  他犹豫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思索如何说起,但最后说出来的却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接下来的调查过程需要我帮忙吗?”

  “关于这件事手底下的执行局已经在秘密调查了。”源稚生摆了摆手谢绝了橘政宗的好意,“我只是想问问老爹你关于这件事的看法。在你看来家族内鬼可能会是哪一位、或者哪几位。”

  “稚生你作为第一个知情者,应该对这件事的了解远比我更深入。”橘政宗顿了顿,又说,“我猜外五家的家主你应该已经全部调查过了。”

  “涉及到家主不太好查,现在我还是只有推测,樱说最后的报告会在24小时之内整理好送到。”源稚生肯定了橘政宗的说法,他随即按照当时向风间琉璃剖析的那样,把自己最开始关于本家内鬼的推测说给了橘政宗听。

  “犬山家、龙马家、风魔家……说起来其实没有谁的嫌疑比我更大了,稚生你同样怀疑过我吧。”橘政宗没有避讳这一点,他抬头对上了源稚生一双摄人心魄的鬼眼,眼神犹如白漆粉饰一新,坦荡而明亮。

  “太巧了,王将的出现和老爹你的出现太巧了。”源稚生掏出打火机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我有些不明白家族对猛鬼众奉行的政策。史料上面记载以前对待失控的恶鬼,本家最轻的惩罚也是把他们投入永远不见天日的黑牢,但如今却坐视他们生长壮大直到有能力觊觎圣骸,整个过程根本怀柔得可笑。”

  橘政宗神情不变,他用酒瓶敲了敲地板发出笃笃闷响,示意源稚生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去银座见了稚女,他和我说了很多话,包括本家内鬼、藏骸之井中的神、还有这些年他眼中的猛鬼众和本家……猛鬼众我是不太了解,作为执法者和审判者,在行刑前我只会给恶鬼最后开口的机会,但这种机会他们往往会用来嘲讽我。”

  “你找到了稚女?”

  “最开始知道这点的时候我也和老爹你一样惊讶,不过后来就是痛惜了。”源稚生说,“当时稚女在我的刀下没有死,王将找到了他,把他培养成了猛鬼众的二号人物,他是龙王,也是风间琉璃。”

  橘政宗站起身来,面沉如水:“稚生,你别忘了他的血统已经是鬼了,在进化和仇恨的驱使下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源稚女并不可靠!”

  “是么?其实也还好。”源稚生两根手指拎着酒瓶喝了一口,“他今天表演的《新编劝进账》很新颖也很精彩,因为阴阳师的献言进策,导致源义经和源赖朝手足相残,故事让人很是唏嘘。”

  “舞台最后一幕是他鲜血淋漓地倒在兄长怀里,说自己不是遮那王,不是恶鬼。”

  橘政宗轻轻抬手似乎想要去拍一拍源稚生的肩膀,但只抬起到一半,他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下手臂,闭上双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源稚生说到这,他忽然回忆起了以往自己处决的那些恶鬼,他们最后的反应和舞台上的风间琉璃很像。明明蜘蛛切已经洞穿了心脏,但他们还是在微笑,像是甘愿浴火而死的飞蛾。

  于是他也轻声笑笑:“至于本家……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本家,但现在看来未必,反倒是作为外人的稚女看到了某些我从来注意不到的事情。”

  “比如?”橘政宗低声问。

  “比如他出具了一份本家关东支部和猛鬼众的联系记录。”源稚生自嘲地轻笑,笑意却不及眼底,“还真是讽刺,我一开始怀疑外五家家主,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任何能给他们定罪的证据。但现在这把火却烧到了老爹你的身上。”

  “里面提到了我就是本家内鬼?”

  “这倒没有,聊天记录里面的内容很多很杂我就不复述了,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有传真时间戳为证,二者搭上线的时间很早很早。”源稚生散漫地弹了弹烟灰说,“关东支部一直很让人头疼,里面都是一群以名刀为代号的疯子,飙车、磕药、赌手指、解剖尸体……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比猛鬼众的恶鬼更加疯狂,只不过没有不稳定的血统证明给他们定罪。”

  “这份联系记录原本只有王将有权利查看,但那一晚极乐馆毁于烈火,记录落到了他这位二号人物的手中。”

  源稚生转了个身,遥遥与橘政宗对坐,他说:“我记得本家之所以能够收服关东支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老爹你当初在一场暴动中单刀赴会,展现出的雄主气魄使他们折服,而他们也只给你几分面子。”

  橘政宗没有否认这一点,他微微颔首承认了源稚生的说法:“所以你才说,这把火烧到了我的身上。”

  “是啊,在本家内部的人物档案分析中,关东支部的人是疯子也是恶狼,认定的首领在倒下之前他们不会转投他主。但现在这份联系记录却表明,他们在心悦诚服于本家大家主麾下之后,却主动又和王将联系。不论是人物、时间还是行为,这一切都太微妙了。”源稚生摁灭了香烟,横刀于膝头直视着橘政宗。

  “我想关东支部和王将联系的时间,应该在我收服他们之后不久。”橘政宗说。

  “没错,算起来时间前后只相差半个月。”早在独自审视自我时已经把该做的表情做完了,这一次重新直面这个问题,源稚生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

  “我不是本家的内鬼,如果真的是因为觊觎圣骸的话,早就应该下令把猛鬼众抹杀了……但我的确有其他事情瞒着你。”

  “所谓的怀柔,是因为王将实在太过了解我了,就像我了解他一样。而收服关东支部也一样。”橘政宗闭上双眼,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恐惧和悲痛,“他是我阔别已久的故人,也是生死相向的血仇。他是猛鬼众的王将,也是黑天鹅港的赫尔佐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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