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34
祝庆市的夜景让麦尔有些迷恋,但是他很快就把心收了回来,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来灯塔的目的是什么。
“好了,就让我来感觉一下吧。”麦尔闭上眼睛,身上紫色的光芒朝四周探去,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一样。
“嗯!”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的眼睛突兀的睁开,只见一道淡绿色的气刃借着夜色的隐藏朝着他飞袭而来,被他发现时,已经近在咫尺。
“嗤~”
不得已之下,麦尔只能伸手去挡下这记气刃,虽然是挡住了气刃,但是气刃的锋利也让他始料未及,居然割开了他身上的紫色光芒,在他的右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道气刃杀意十足,麦尔的右臂低垂着,猩红的鲜血汩汩的流着。
麦尔连多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直接从电视塔塔顶跃了下去,他又不是白痴,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自然只能会被当成靶子,白白挨打。
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右臂,麦尔咬了咬牙,他知道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晚上了。
……
泉湖边上,訸鸰身体向后,然后把头仰起,那个倾斜幅度一不小心就会栽下去,栽进水潭里。
“喂!”藏羚不好去拉她,“掉下去我可不会救你,我不会游泳。”
“还是一颗星星都没有啊。”訸鸰嘟哝。
“星星?”藏羚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漂亮的少女居然还在纠结没有星星的事情。
“是啊,我想看星星,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居然连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訸鸰的语气中带着抱怨,“这可是本小姐用老了一岁换来的生日,就这样过了岂不是太草率了。”
藏羚无语了,他发现自己根本琢磨不透面前少女的心思。他十三岁了,拥有一张美好的白纸般的人生,却只有一根头发丝的深度。
“你听说过归墟没有?”訸鸰盯着那水流垂下来的小瀑布看。
“就是说大海里有那么个地方,到了那里海底就消失了,海水流到那里会变成一道超大的瀑布,落差几千几万里,人要是落下去,永远也到不了底,都是下坠的时候饿死的……”她的声音极轻,“灵魂就像青烟那样慢慢地升上来,靠星星指路,飘回家去。”
“不过能看到这种场景的人,想来也是不枉此生了吧。”訸鸰总是神转折,跳脱的思维让藏羚没有跟上的可能,“如果有一天我也能看到就好了。”
藏羚干瞪眼,如果现在把藏羚的大脑比作一台电脑,那可能是已经关机重启无数次了。
“好啦好啦,我可是开玩笑的。”訸鸰看着藏羚的表情,不由的想笑,她耸耸肩,“我的人生还很长,怎么可能去为了看一个奇景而死呢?”
“对了,谢谢你在暮云镇做的一切,没有你,我可能出不了暮云镇。”又是神一样的转折,訸鸰的思维逻辑真的是天马行空。
藏羚的心里一动,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泡在泉水里的脚,原来是在开玩笑啊,真是很难懂这个女生心里在想什么啊。
“别说得好像我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你那么聪明,什么事情都想得清清楚楚,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搞定。”藏羚笑着说着,“说不定我以后还要找你帮忙呢。”
“你现在就可以帮我一个忙。”
“啊?”
“送我个生日礼。”訸鸰淡淡地说,“生日总需要礼物的,这样会有被人重视的感觉。”
“我……我没有准备……”藏羚急得脑门上立刻冒汗。
“那就看你的应变咯。”訸鸰摊摊手。
“其实我一直都没给别人送过生日礼物。”藏羚挠了挠头,他在心里默念着,“小玟那次应该不算。”
“总会有第一次的嘛。”訸鸰眯眯眼笑了起来。
“额……”藏羚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在这个女孩面前他总是被动。
“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訸鸰说,“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那我说了你也要说才公平。”
“嗯,”訸鸰想了想,“等你生日时换我说。”
“好!一言为定!”
那一晚上藏羚不记得自己讲了多长时间,从自己讲到神社,从神社讲到心齐祭,从脚热讲到脚凉,最后冷得有点哆嗦。
讲到最后,藏羚忽然发现只是他在讲,却不知訸鸰有没有听,她的目光有时落在自己的手机上,有时看着无限远处。
“好啦,走吧。”訸鸰看了一眼腕表,把手机收了起来。
“嗯,好啊。”藏羚也站起来,拍拍屁股,“你在等谁给你打电话么?”
訸鸰一愣,眯眯眼笑:“是啊,我在等人给我送礼物。”
“难道是家人吗?”
“不是家人。”
“那你等谁?”
“不告诉你。”
“你傲娇了。”
“女孩生日等人送礼物有什么傲娇的?”訸鸰蹦了起来,“我真是等人送礼物。”
訸鸰拿着袜子走在前面,轻轻地哼着一首歌,正是她先前哼唱的不知名曲调。
藏羚亦步亦趋地跟着,前方是雪亮的手电筒灯。
“你收到过生日礼物没有?”訸鸰漫不经心地问。
“收到过。”藏羚想了想,老爸还在的时候会在他生日时送个小礼物,偶尔也有来自朋友的礼物,比如为了回报那张签名照,小玟回赠过一支笔给他。
“我没有收到过。”訸鸰说。
“不会吧?”藏羚不信。
“因为小时候很犟呗,不愿意过生日,以为自己会变老。”訸鸰背着手站住了,望着天,“后来才明白其实不管你过不过生日,你的时间总是在流逝,你不过生日,就不会有人送你礼物,其实你心底里还是想要礼物的……就是太别扭,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那你的家人呢?”
“他们啊,自然是依着我,我说不过就不过,只有姐姐每年都会固执的给我送礼物来。”说到姐姐时,訸鸰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藏羚有点恍惚,这一刻,他的眼睛里,这个名叫神宫訸鸰的威风凛凛的女孩,忽然非常非常地孤独,又孤独又纤瘦的一个女孩。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表,时间刚过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来到了第二天。
“交给路卡利欧的事情应该办好了吧。”藏羚轻轻的念叨着,嘴角带上了一丝弧度,“这个应该能当做生日礼物吧,虽然只是我一时兴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