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卷第18章空空荡荡
夜幕时分。
阳光杂志社办公室内却依然亮着灯。
黄洁正俯首赶稿。
稿子一再修改,她尽量要将每一个字眼都安排到最佳。
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她相信,一个人即使文笔再好,也难免会发生一点失误,所以,她宁愿花更长的时间来细心审稿。这不但是对读者的负责,也是对自己的负责。不像某些同行,一味追求效率,早早定稿发行,有些文不顺理不通,更夸张地还有许多错别字,引发了很多读者的声讨。各行各业其实都一样,只有你认真负责任地去做,你才能赢得口碑,赢得市场,没有任何取巧可言。
同事刘艳走到黄洁身旁,开口说:“姐,你还不走吗?”
黄洁拍了拍胸口,假装生气,说:“坏蛋,你吓了我一跳。”
刘艳劝道:“回家吧,你看其他人都走了。”
黄洁看了看周围,才意识到早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了。
她吸了口气,说:“我还要一会。”一转眼看到她手提着一个新的包包,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牌子,那种牌子的包包市面上售价很高,说:“你换了包了?”
刘艳说:“嗯,他送给我的。”
黄洁没有反应过来,问:“谁?”
刘艳没有立马回答,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姐,我想跟你说点事。”
黄洁停下手中的活,望着她。
刘艳小了黄洁几岁,两人共事也有好多年了,算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她外向开朗,也很奔放,平日里没少到夜店里疯狂。她虽然长相比较一般,但很懂得打扮,不管在什么场合,也能吸引很多异性的眼球。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她支支吾吾着,黄洁很是奇怪。
刘艳沉默了一会,这才说:“就是……就是你的那位同学赵兵。”
黄洁问:“怎么了?”
赵兵是黄洁的大学同学,这几年来一直追求着她,可她对他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听说他现在混得还不错。
黄洁念头一闪,问:“包是他送的?”
刘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嗯,姐,我……我跟赵兵在一起了。”
黄洁一听,很是讶异。
这才多长时间啊!
她记得那次同学聚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带着同事刘艳一起去了。那时她也才知道,除了她和赵兵,其他的同学结婚的结婚,没成家的也基本上处于热恋之中。几个要好的姐妹一心想着要撮合他们俩,聚会上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可是黄洁却油盐不进,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而今没想到,刘艳竟然和他走到一块去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揣测,男人还不是一样?
刘艳的目光有些闪躲,轻声说:“姐,你怪我吗?”
黄洁说:“傻瓜,姐只会为你高兴。他对你好吗?”
刘艳说:“我们最近已经在计划着什么时候结婚。双方家长已经见了面,我妈对他赞不绝口,他的父母对我也很好。”
黄洁对他们进展的速度有些麻木,本能地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刘艳突然抱了黄洁一下,说:“姐,谢谢你。”
黄洁轻轻推开她,说:“快去吧,他应该是要来接你的吧?”
刘艳一下子慌乱起来,说:“哦对,我都快忘记了。他快到了,我要先走了,姐你也早点回家。”
黄洁笑骂:“你看你——快走吧,拜拜。”
刘艳说:“姐,拜拜。”
黄洁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继续她的工作。
这个时间,同事们或许有的已经冲完了澡舒服地斜躺在沙发上,或许有的正和伴侣在疯狂的音乐中翩翩起舞……这些,对黄洁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工作,才是她唯一的寄托。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黄洁终于完成了手头上的事情。
她从万千思绪中挣脱出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声音是从社长金大光办公室传出来的。
这时候她才发现社长的办公室里竟透出微光。
难道有贼?
黄洁第一反应就是将桌上的剪刀紧攒在手里,深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向那扇透出微光的门走去。
越靠近,声响越大,竟好像不是一个人的声音,其中似有女子的呻吟声,又夹杂着男子的喘息声。
黄洁轻轻地将门推开了点,往里看去,里面的景象令她目瞪口呆,僵硬在那里。
偌大的办公室,场面凌乱不堪,两个人正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她差一点没惊呼出来,手里的剪刀再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顾不得捡回来,逃也似地离开了这扇罪恶的门。
回到自己座位,黄洁只感到脸上发烫,心头还怦怦乱跳。
她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冷水,又走到饮水机边上,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连那水已经从杯子里溢出来了都没加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身后有人靠近,急忙回头。
金大光一脸坏笑,说:“小黄,水都流出来了!”
黄洁根本没有去想金大光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赶忙走向前关了饮水开关,拿起杯子又退了回来。
金大光说:“小黄,还没下班啊!”
此时的黄洁脸上还红扑红扑的,胸前鼓鼓的地方伴随着急速的心跳起伏晃动,任何人见了都会神魂颠倒。
金大光喉咙咕噜了一声。
“社长,我走了,再见。”
黄洁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简直一刻都不能再待下去了,扭头就走。
看着那曼妙的身材,金大光的眼光落在黄洁离去的背影上,那高高翘起的臀部一扭一扭地慢慢从他的视线里消失。这时,一个耀眼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望见那副晶莹剔透的身子,金大光只觉一股热浪冲体而出,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夜,突然静地可怕。
浴室里弥漫着温暖的水雾。
望着镜子中自己洁白无暇的身子,黄洁似乎痴了。
她娇嫩的脸上透出点红晕。
回想今天办公室的那一幕,她到现在心头还在怦怦乱跳。她不觉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摩挲着,顿感全身酥痒,整个人飘飘荡荡地。她将手沿着自己光洁的皮肤一路往下,再往下……她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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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打了个颤抖,双腿夹得紧紧地,心内似要炸开来一般。
她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匆忙拿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
洗过热水澡,黄洁全身轻松了许多。
这时候,黄母拿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摆在了桌子上,黄父也已打开了电视,一边泡着茶,一边盘点着今天所发生的国内国外的大事小事。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母女俩最能说点贴切话的时候。
当黄洁吃完最后一口面时,黄母开口说:“洁儿,你最近很忙吗?”
黄洁说:“还可以啦。”
黄母说:“看你天天都这么晚,可别忙坏了身子。”
黄洁说:“妈您就放心吧,女儿知道。”
黄母说:“洁儿,有些事情你自己要去争取,天上可不会掉馅饼的。”
黄洁赶忙说:“妈,您又来了。”
她知道妈妈的意思,忙起身站在她身后,一双娇嫩的手开始为她揉起肩膀来,不时撒娇着。
“你这孩子。”
在她一双纤细的手的按摩下,浑身舒坦,每当这个时候,黄母的心就软了下来。
看着女儿一天一天长大,她的终身大事却还不见有任何着落,二老心中的石头越来越见沉重,可对这个乖巧任性的宝贝女儿,二老却连一点法子也没有。
黄母随口说:“也不知道你珍珍阿姨怎么样了?”
黄洁说:“妈,您就放宽心吧,龙阿姨身子骨硬朗着呢!”
黄母说:“唉,一眨眼二十几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要见个面还真不容易。”
黄洁说:“妈,您想见见龙阿姨吗?我帮您约。”
黄母赶紧拒绝,说:“可别,她一个人做起那么大的事业,你妈现在去见她,别人会说闲话的。”
黄洁撒了个娇:“妈——”
黄母说:“对了,洁儿,你龙阿姨前段时间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听她意思,好像想让你过去帮忙,你怎么看?”
若是以前,黄洁根本就不会有一点犹豫,毕竟杂志社的工作是她所想做的事,可是今天办公室发生的事,回想金大光那张猥琐的脸,她心里一阵惊悸。
见她不言语,黄母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黄洁说:“妈,这事以后再说吧,夜深了,您去休息吧,妈晚安。”她朝客厅喊了一声:“爸,晚安。”然后回到自己的房中。
躺在床上,黄洁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开始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遇见的人。
想起小雯那张稚嫩的脸,她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又想到田螺里的一草一木,实在是令人怀念。不知不觉间又想到了今天办公室里的那一幕,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她摇了摇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可是此时寂寞却又像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她,令她透不过气来。看看别人,比她小的同学孩子都已经在上幼儿园了,可她呢?每多参加一次朋友的婚礼,她就多增加许多忧愁。
女人,特别是到了一定年龄的女人,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真正感觉到空虚和寂寞的可怕。
我的白马王子,你在哪里呢?想着想着,黄洁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