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两个多小时,下了高速又是国道省道的,总算来到凤雏村。这是一片只剩下夯土墙基的遗址。资料上说,当年从这里的地下出土了大量的西周青铜器,每一件都可谓是国宝级。这里虽然有人管理,但因为只是遗址,也不是什么博物馆,所以只有一个看大门的大爷。
申田这时候就发挥他的人脉广的特殊技能,几个电话下来,他就跟这个看大门的大叔称兄道弟。大叔为我们开了门,让我们在里面自己转着看。随后,自顾自的回访看电视去了。
放眼望去,这里空荡荡的,一目了然,没有任何牛鬼蛇神。只是,因为年代久远,这里也算是风水宝地,散发着祥和的气息。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阴邪之物,能够躲藏在这地方。
资料记载这里曾出土大量的甲骨片,上面都有“凤”字。后来发现的一些青铜器刻有“凤雏”,凤雏村便由此得名。
突然郭大胆指着前方说:“你们都把眼镜带上,看看那里是不是有团黑气?”
我带上阴阳眼镜,用柳枝擦拭,念诵咒语,立刻就看到前面漂浮着淡淡的一团黑气。这团黑气借着云彩下的淡淡的阴影,就这么漂浮着。云彩的移动,带动阴影的移动,这团黑气也随之移动。这玩意有点诡异,像是自己有思想,怕暴晒,躲阴凉。
“我看到。”我说。
其他人带上阴阳眼镜,也都回答“看到”。
“别过去!”郭大胆提醒我们,“这团黑气不是好东西。”
“郭师爷解释解释吧。”申田问道。
这时候倒是体现他的好学天赋了,居然让郭大胆给他解释解释。好歹他自己也是修道之人,居然不知道黑气代表什么?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郭大胆看了看申田,解释道:“正常的黑气聚团,本来就是阴邪之物。面前这团黑气,还知道自己不能受阳光直射,躲阴凉。这黑气肯定有蹊跷。再说,这么大的太阳,阳气如此足。这团黑气居然能够聚团,可见这玩意的阴邪。”
“郭大胆,跟我去看看。”我说着就向前走去。
郭大胆一把拉住我,手从战斗马甲里抽出一张黄符,啪的就贴在我的后背上。然后说道:“好了,给你来了净心符。安全第一。”
说完,郭大胆给自己也来了一张,只是够不到后背只能贴在自己胸口。
“其他人原地待命!”我命令道。
我和郭大胆小心的朝那团黑气慢慢靠近,越走进越觉得阵阵阴寒之气向我俩袭来。乖乖,怪不得这团黑气能够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存在,丝毫还不受影响。这还没完全靠近,就能感觉到阴寒。此团黑气,必有阴邪。
又向前靠近了十几米左右,我的腿已经冻的有些开始打颤。在看郭大胆,他也开始哆嗦。我牙齿上下碰撞着,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扛不住了,太冷!”
郭大胆哆嗦着说:“撤!”
于是,掌门和师爷,就这么狼狈的又走回他们面前,顿时感受到太阳的温暖。我的头确却是一阵头疼,恐怕是感冒了!
“掌门,怎么了?”申田没眼色的问道。
“我去,冷成屁了,你去试试。”我心中不爽的说道。
“掌门等我,我去车上取东西。”说完他就屁颠屁颠地跑了。
这货什么套路?论神秘程度,申田和郭大胆差不多。他俩的唯一区别是,申田永远不是正常套路。不一会儿,申田跑回来,拿了两件军大衣。
我去,虽然是秋天,但是车上放两件军大衣,这已经不是用非正常人套路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奇葩。
“掌门,师爷,给。”申田递给我俩一人一件军大衣。
我接过军大衣,看看郭大胆,说:“走吧,郭师爷,咱哥俩再走一遭。”
这次我跟郭大胆靠近那团黑气,前面穿着军大衣,汗立刻就冒了出来。我快步向黑气走去,寒冷瞬间就袭来。脑门上有些发痒,我就挠了挠,我去,汗滴已经结冰。
“别用手动脸,容易划破。”郭大胆对我说。
“收到!”
走到距离黑气五米远地方,这时的脸已经冻的说不出话了。我看见,面前这团黑气并不是远处看起来那么小,基本上这就跟电影中演的龙卷风差不多。虽然这团黑气也是围绕中心不停的旋转,只是没有龙卷风那么强劲的风。
除了是个巨型的黑色旋风,还闻到一丝恶臭。那种肉放久了,腐烂的臭味。我用军大衣的袖头堵住嘴和鼻子,让自己能够尽量少的吸入臭气。
这时,我看到黑气中似乎有一个东西若隐若现。
突然郭大胆用胳膊撞了撞我,我扭头看他,他也说不出来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那里头。
郭大胆也注意到了。看不清,这东西只是肉乎乎的,一闪而过,一会儿又从黑气中露出一点,转眼就又不见了。这玩意是被黑气卷着飞起来的吧。
郭大胆又用胳膊撞了撞我,我扭头凑过去,“咋?”
传来一阵郭大胆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来。”终于郭大胆挤出两字。
我看他蹲下,手在身体里寻摸着什么,然后站起身,伸起右手对着黑气。军大衣袖子长,我根本看不清郭大胆手里拿的什么。只听到嗖的一声,一道光闪过。从郭大胆的袖子里飞出一个东西,后面带着一堆绳子飞进黑气。紧接着,郭大胆就被绳子拖拽着倒地。
我急忙过去拉住他,他开始使劲向回收绳子。我帮忙拽绳子。手根本不听使唤,冻得僵硬,使不上劲。我索性原地转圈,将绳子缠在自己身上。抓了几圈,缠了几圈绳子,我就朝远处原地待命的孙小波、申田他们几个走去。
郭大胆见我这样拽,也效仿我。我俩就这么生拉硬拽的,慢慢走出靠近黑气的距离。身上有了些暖意,手脚立马就解冻。脚下也有了劲,站稳后,用手使劲拽绳子。
突然绳子那头一松,我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爬起来看郭大胆,跟我差不多,也躺在地上。再看黑气,消失不见了!
“我去,郭大胆咋回事?”我问。
“有东西!拉过来。”郭大胆说道。
“伙计们,来帮忙!”我大声喊叫,向孙小波他们招手。
这几个站老远看的伙计们,一拥而上。
“拉绳子!”我下令。
人多力量大,两下就从地里拽出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而且伴随着恶臭。拽到跟前,我一看,我勒个去!吓我一跳!人彘!
“我叉!这特么什么东西?这么臭!”孙小波急忙后退。
“人彘!”郭大胆说道,“就是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把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眉毛、眼睫毛,然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不再生长,永不再长毛发,然后一根根拔掉。历史上最出名人彘,是汉朝的吕太后将戚夫人做成了人彘,还安排了专人“照顾”,然后丢弃在茅厕中任其痛苦死去,割掉耳朵,甚至把脸划花。”
“这是人是鬼?”火车问。
我将阴阳眼镜向上抬起,看了看说:“鬼。”
“鬼还好说。要是活人,我们就得报警了!”申田说道。
“我问问这鬼。”我说着走上前去。
郭大胆拉住我说:“我来问。”
……
郭大胆走到人彘面前,被恶臭熏的都开始流眼泪,眯着眼睛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做成人彘?”
听不见鬼的回答,却见郭大胆不停的点头。我去,是我耳朵有问题了?
“你能听见他俩说话不?”我问旁边的火车。
“听不到。”
那还好,只要不是我耳朵有毛病了就行。
不一会儿,郭大胆拿出紫金葫芦,对着这个鬼,“收!”
“郭大胆,说说怎么回事?”我问。
“这个鬼是清朝时候死的,曾经是凤雏庵的一个小道,因为将一个人的血瓶还给本人,受到门派惩罚,将他做成人彘。他硬是忍了七天,最后咬舌自尽。据他描述,凤雏里庵有很多人号称是从凤雏村出来的。至于是不是这个凤雏村,他也不知道。
我问他怎么到这里的,他还是不知道。只是知道死后就一直在这里,因为没有手脚,只能在地上挪。变成鬼了都无法飘,也是人生悲哀。最后偶然发现自己周围有黑气,并且这团黑气能够托起自己。他就跟这团黑气交流,黑气居然能听懂他说的话,代替他的脚,带他四处游走。不过这团黑气已经很久不听他的话了,就是旋转,他在里面也无能为力,只能跟着转。”郭大胆给我们讲道。
“就这样?”我问。
“嗯,再没了。这个鬼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都去了哪儿,只是不停转。”郭大胆说。
“凤雏庵内部的惩罚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没人敢说凤雏庵的秘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