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跟了过去。
只见小童回到家中,听到外边几个妹妹传来欢声笑语,小童笑了,笑的很灿烂。
将银子递给娘亲后,又陪着说了几句,便再次出门了。几个妹妹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一次他没有训斥,只是静静的听着。妹妹们虽然感到今天的哥哥有些奇怪,但年纪太小,转瞬就忘了。
等到她们玩累了,小童就将她们一一抱回房内,放在娘亲身边。随后一个人走了出去。
这次他走了很久,来到一处陡峭悬崖上。脚下汹涌的海浪拍打在岸边,溅起的点点水珠落在小童身上,一脸木然的朝前面走去。
“你这是准备要寻死吗?”陈凡从后面走出。
“恩公”小童又笑了,眼中满是晶莹,但他却努力的不让泪水落下。
“你死了,你家人怎么办,你母亲怎么办,你那几个妹妹怎么办。他们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了,不能再承受另一个亲人离世的痛苦了。”陈凡发现他果然不是很会劝人。
小童听完后固执的遥遥头,声音清脆坚定的说道:“不会的,只有小和死了,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
“胡说什么。”陈凡略带生气的说道,身为立志长生的修道者,对这种轻言放弃自己生命都缺乏好感。而且就这么死去,那自己之前的行为岂不成了闹剧吗。
“小和已经废了,家里再也负担不起了。”小童眼神微微有些暗淡,随即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划出一道弧线,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尊严一点:“小童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至于恩公您的恩情,只有来生再报答了。这一世,小和是还不起了。”说道最后,不想哭的他还是哭了出来。
又朝前走了一步,身子跌下悬崖。恰巧一个浪头打下,将他卷入其中。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只是可惜了这世界,我还不曾见够。”小童面对着最后一抹白色悲伤的想到。
‘呵,自己居然还有心软的时候。’陈凡自嘲一句,随后出手。
。。。。。。。。
客栈内
“啊~切”小童打着喷嚏幽幽转醒,迷茫道:“我这是在哪?”
“地狱。”陈凡喝着茶没好气的说道。
“恩公,您又救了我一次。”小童不笨,立马想到。
“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让我陪你一块下地狱。”陈凡不耐烦的端起一碗药递了过去。他可还是从未照顾过人的,即使仙神大陆都未曾有过。
本想下床,却被陈凡阻止。小童只得双手接过药,喝了一口。死而复生的兴奋感稍稍退下一点,眼眸中又暗淡几分:“小和不敢,但小和不想当废人。”
“你还是想进宫?”陈凡眯着眼问道。
“小和如今都这样了,除了进宫,还能干什么。”小童语气低沉无奈的说道。
这年头,一旦自宫毁身,将再无回头路。继续留在这里不仅自己抬不起头,更是令家里人蒙羞。而且最现实的是他们身体原因,体力比不上常人,又怎么能劳作养活自己。
“那好,我帮你”
宦官贪财,唯明尤甚。
再塞了点银子后,小童顺利的混进了进宫的队伍中。
“恩公,小和将来一定要报答你的恩情。”临走时,小童语气郑重的说道:“对了,小和姓马,恩公,您叫什么?”
“白玉京。”陈凡不假思索的甩出马甲。
“什么?姓马,有点意思”。陈凡摸了摸鼻子,想起什么似得,望着已经走远的队伍,嘴角一挑,也不知道这和自己记忆的那人是否是同一个。历史吗?真让人期待呀!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陈凡又重新在镇上打听起来。
一连数天,都没有结果,这镇上出海打渔,下海才珠的人不少。但一听到陈凡要去的地方都齐齐摇头拒绝。问其原因,说是那里是死亡之地,很是不详,只要去过的都没有好结果,久之就没人愿意去那里了,
那片海域常年风暴肆掠;水下暗流汹涌;海底暗礁又多又密;而且这雨季又快到了;镇上更是没有能够出海的大船。反正是没人去那里就是了。
‘最主要的还是这船呀’陈凡暗思。‘只要找条能出来且不惧天象的船即可,至于其他,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客官还是不要去那里了。”酒楼掌柜的边为陈凡添酒边劝说道。毕竟这年头,大方的客人不多了。
看到陈凡那不质疑否的表情,掌柜瞧了瞧左右,见到没人注意这里后,才悄悄的说道:“那儿有鬼。”
“有鬼!”陈凡惊声说道,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点兴奋。
“哎哟喂,客官小声点,小声点。”掌柜很是不安的连连说道。
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像说谎。陈凡来了兴趣,连忙让他坐下,拿出一锭银子,小声说道:“是怎么个闹鬼法,掌柜你说好了,说仔细了,这就是你的了。”
此时,时间尚早,店里也没什么人,加上又有银子拿。掌柜稍稍迟疑下,便坐了下来,神秘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掌柜早年间也跟着下过海。恰巧有一次,海上起了大风,将他们这船人刮到了那片海域。
那里终年都有黑雾笼罩,阴森森的,偶尔一阵海风刮过,就会带来阵阵血腥味,那是人血的味道。掌柜回忆着,尽管过去这么久了,但每次回想起都会感到恐惧。
那一夜,他们就是在那片海域度过的。没有人敢睡觉,夜里时不时就会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恍若地狱的恶鬼在咆哮嘶吼。
众人围坐在一起,抱成一团,瑟瑟发抖,临亮了才稍稍睡了一下。可尽管如此,早上醒来后,依旧在船舱发现了尸体,那是船员的尸体。一清点,发现船上的人死了大半。
而且死相恐怖,一身血肉筋骨尽数不存,就只剩下一张张孤零零的人皮。
剩下的人不敢耽搁,连忙启程回来。其中幸存者有些在回来的路上染了病,没能支撑住。有些回来后就疯了。这下人就更少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没有报官?官府又作何处理了吗?”陈凡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