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魃
如梦似醒间,我感觉自己变得十分轻盈,开始向空中飘去。
离开了身体,离开了石棺。
意识神驰物外,仿佛游魂一般,像空中飘去。
越过山川,穿破云层,似是要飘出那人世间。
正在我迷茫之际,一个男声从我耳边响起起。
“魁!小心!”
紧接着,我的魂儿就像被三千万台工业用吸尘器,使劲吸回来一样。
瞬间从九霄云外被嘬到了地上。
我想起来了,我叫女魁,西陵族长螺的妹妹。
此刻,正在西陵城中抵御九黎袭来的凶兵。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名叫做拓的战士,扑在我的身前,用胸膛替我抵挡了眼前凶兵的致命一爪。
同族的鲜血,遮蔽住了我的双眼。
拓扭过头来,对我大喊到:“魁!动手……咳咳……”
“啊!死啊!”
我举起手中的枪,毫无顾及的贯穿了拓的肩膀。
随后满是裂口的枪头,在一阵难听的‘咯吱’声中刺进了凶兵的眼窝里,终于断裂开来。
我连忙抽出枪柄,推开拓的尸体,奋力击打着还钉在凶兵眼窝中的枪头。
“去死!去死!”
凶兵是九黎族以秘法制造出来的人间凶器。
那东西非人非兽,每个都不尽相同。
这次来袭的共有十只,每只都覆盖坚如磐石般的鳞甲,反射出耀眼的银光,寻常铜剑根本无法伤其丝毫。
并且拥有一双利爪如同十柄利剑,削铜如泥。
同时眼露红光,无惧死亡,就算我手中的枪从其鳞甲缝隙间刺入,也不会流半滴血,根本不像活物。
普通战士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在牺牲了数百名战士之后,我们找到了唯一一种胜利的机会。
那就是我们刚才做的。
以命搏命,由一名战士牺牲自己,用肉身限制住凶兵的利爪。
另一名则以长枪攻击凶兵唯一的弱点——眼睛。
我不停地猛砸着凶兵的面部。
直至虎口出血,双手颤抖,就连手中的枪柄都被砸弯,再也握不住了。
凶兵的脑袋上这才冒出一缕青烟,紧着突然浑身冒出火光。
其尸首便被凶猛的火焰给吞噬了。
每一只凶兵在死后,都会这样,在烈火的焚烧中化作灰烬。
环顾四周,周遭一片残垣断壁,尸横片野。
有朋友的,有邻居的,有亲人的。
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而造成这一切的,仅是十只九黎凶兵。
“哼,传闻西陵巫族有死者复活之术,可敌千军,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回笼!”
城外传来了一个飘渺的男声。
接着九黎的撤退号角响起,三只依旧活着的凶兵,撕烂挡在眼前的西陵战士,开始向城外跑去。
很快就没了踪迹。
“我们……赢了……”
我呆呆的望着这一幕。
如果说三百多个战士的陨落,仅仅杀死了七只来袭的凶兵能叫胜利的话。
我们确实赢了。
……
次日西陵巫之堂中。
“魁,你疯了!快放下!”
“螺,九黎还存在一天,昨日的场景就永远不会结束。
整个西陵,真正的巫族血脉仅留你我姐妹二人。
你既为族长,那么非我不可。”
说罢,我举起手中的绿水,一饮而尽。
巫族确实有可令死者复活的厌术,便是我手中的绿水。
寻常人如果沾上,立刻会被转化为鬼兵。
说的好听点叫鬼兵,不过是以活人为饵食,失去理智、六亲不认的行尸走肉罢了。
而巫族的血脉则不同,如果能挺过转化,虽然同样会失去所有的记忆,但却能留下最后一丝理智。
并且可以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被称之为‘魃’。
“哐啷当。”
我由于剧烈的疼痛,无法再握住手中的陶碗。
紧接着,我浑身的皮肤浮现出了大量的血管。
如同蚯蚓一般不停的蠕动。
“魁!来人,备马。我们去轩辕丘,只有公孙的‘天女计划’才能保住她的性命,同时解放……”
最终,在螺的叫喊声中,我失去了意识。
……
“血脉传人,您的尸解已完成,请您休息片刻,等待肉体稳定后,离开培养仓。”
突然,和手册姐姐一模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猛地睁开双眼,“卧槽,这他妈才多久,就晕过来晕过去的。”
随后我发现刚才浸泡着我的液体已经退去,而且我的尸体居然已经完好无损了!
接着我便试图推开棺材板儿,然而无论我如何使劲,都没办法打开。
“您好,请不要使用蛮力打开舱盖,肉体稳定后,舱门将自行开启。”
“好吧好吧。”
既来之,而安之。这是我的一贯原则。
“天女计划……女魃……凶兵……九黎……”
随后我便回忆起刚才的那段记忆。
“这不是上古神话中的故事吗?
传说轩辕黄帝与蚩尤决战逐鹿,得女魁相助。
最后女魁失去神力,无法回到天上,便留在了北方成为了旱神。
但是按照那段记忆来看,那巫之堂中封存的绿水,应该就是丧尸真菌,而女魁也并非天女,而是实打实的‘魃’。”
结合之前鼹鼠给我传输的信息画面。
我马上意识到,黄帝与蚩尤之战,也存在着鼹鼠的影子。
“凶兵……应该是机械仿生生物。
天女计划……似乎是手册的前生?
看来轩辕黄帝和蚩尤也是被选中的‘子’啊。
血脉传人……我有巫族的血脉?不对,是这具身体的本尊,韩思怀有巫族的血脉?
如果真的是巫族血脉,就不会变成真正的丧尸?
手册姐姐,你能告诉我,我也是‘魃’吗?”
“权限确认。
问题解答。
巫族人由于受体不同,丧尸真菌无法完全侵蚀脑部,随后会与宿主的脑细胞同化,最后变成半人半尸的‘魃’
没错,您不是丧尸,而是‘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