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智上人道:“欧阳锋武功绝顶,毒功诡异莫测,你……你怎么杀得了他?”
林天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欧阳锋武功在你眼中可怕诡异,在本侯眼中,不过儿戏罢了,他毒功尚未出手,已经被本侯一剑刺死!”
“剑?”裘千仞讶异。
林天道:“江湖之中,人人皆道本侯得丐帮降龙十八掌,善于掌法;其实不然,本侯更精善剑法!”
灵智上人失神,喃喃道:“怎么可能?”
完颜兴胜叹息一声,说道:“唉,可惜可惜,朕未能与之一见,西毒欧阳锋,一个绝世高手,就这么陨落了!”
林天微笑,有些自傲的说道:“圣上何须叹息?圣上有本侯,岂不胜于得数个西毒欧阳锋?”
完颜兴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望林天,而欢喜道:“林卿说的没错,朕得虢侯,如虎添翼,量大金域内,江湖武林之中,再也无有敢逆者!”
林天拱手道:“臣必不辱使命!”
完颜兴胜点点头,说道:“甚好!”又问道:“此事林卿可是有了良策?”
林天“不敢”隐瞒,将对策一一说出。
完颜兴胜“唔”了一声,赞赏道:“借立帮大典,广发请柬,以武林各道之态度,分辨顺逆,决定生死,此策大妙!”
林天道:“也有些许麻烦,需要圣上恩准。”
完颜兴胜道:“林卿但说。”
林天道:“请圣上向各路官府颁发圣令,凡是执有请柬者,不论如何罪大恶极,皆得放行,不可招惹。”
完颜兴胜眉头微皱,思量了一番,说道:“可!”
林天大谢,称颂我皇英明。
完颜兴胜又问了几句,林天一一回答,说等到路上积雪化去,便回关中凌云帮筹备事宜。
完颜兴胜听他所说,一应事务预算得当,很是高兴,称赞了几句,说道:“林卿回关中后,可募集勇士,建护军,兵器粮草,皆有朝廷,务必助朕扫平武林中叛逆!”
林天道:“敢不从命?”
裘千仞、灵智上人在一旁,听他们君臣对话,林天称侯掌军,统霸武林,令他们欣羡不已。
林天瞧向裘千仞,笑道:“凌云帮建帮大典,裘前辈也要来啊!”
裘千仞道:“这……”目光瞧向完颜兴胜,他倒是会做人。
完颜兴胜沉吟了一番,说道:“裘帮主和灵智上人当仍然寄于赵王府上,以为内应,赵王与虢侯交恶,此建帮大典,却不能去了。”
林天叹息道:“可惜,裘前辈不能到,大典必然为之逊色!”
裘千仞微笑,向完颜兴胜道:“裘某但听圣上安排!”
灵智上人见林天功成名就,地位崇高,还将统霸武林,自己作为藏地密宗的高手,却仍然要呆在赵王府,做一枚内应棋子,不由心头暗怒。
诸人又议了一些事情,完颜兴胜留他们用了午膳,膳毕,完颜兴胜照例要休息一会儿,三人乃告退。
△
林天回到府中,将事情与黄蓉说了。
黄蓉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在朝堂上杀人,杀的还是二品大员!”
林天摇摇头,说道:“不如此,不足以与文官之首赵王决裂;不如此,不足以令老皇帝深信;不如此,不足以威震诸路官府!”
三日后,虢侯林天带人敲锣打鼓,来到赵王府,赵王完颜洪烈亲出,虢侯于府门前再次弓腰道歉,赔偿石狮子、门匾,赵王完颜洪烈宽宏大量,不再与之计较。
这也就是放在被皇帝隆恩宠信的虢侯身上,要是换做普通人,不要说轰碎赵王府前的石狮子、轰碎赵王府门匾,你就是在石狮子上涂鸦一下,那也得被抓起来毒打一顿啊,说不得还要送入衙门治罪!
要知道,在封建时代,王府前的石狮子,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沿街一座酒楼,二楼临窗的桌上,一男一女对面而坐,这对男女看起来都已经龄到中年,相貌普通,任人看起来,都会以为是对中年夫妇,不会对他们上心。
“教主,这就是你常常念起的那个人?”女人往外看去,街道上,林天领头,正带人敲锣打鼓的经过。
男人也往外看去,也看向林天,他笑了,说道:“不错!”他的眼神很是沧桑,他的语气有些虚弱,像是——生了重病!
女人皱眉,神情轻视,有些不满的说道:“他能杀死四绝之一的北丐洪七公,武功的确厉害得匪夷所思,但他数典忘祖,甘心做女真人的走狗,教主怎么……”
“呵呵~”男人轻笑,说道:“虹姑,你对他有这样的看法很正常,现在武林中,有这样的想法的人,不胜枚举!咳咳咳……”他说了这句话,忽然咳嗽了起来,白色的锦帕捂住了口,女人一惊,连忙起身,过去给他抚背理气,悄然输送真气,男人气息稍顺了,手帕拿开,上面却有了一滩血迹!
男人沧桑的眼神中,更显焦急之色,仿佛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教主!……”女人看见了那摊血迹,神情悲伤,语气伤感,手也颤抖了起来。
男人苦笑,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虹姑,我死之后,你……忘了我。”
女人忽然泪水盈眶,但是没有落下,她强忍着。
“好。”她这样说。
男人微笑,却轻叹了一声。
林天已经走远,他们只看见他的背影了,男人看向那个背影,眼中竟然绽放出了璀璨之色,他说道:“虹姑,你不了解他,世人都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他!……”
少林,不但是武林圣地,还是禅宗圣地。
八年前,颍川有一儒学名士,赴少林,与证道院高僧谈禅论道。
一日,这名士在山中无人处游览,遇见一少林俗家弟子打扮的青年,他正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修炼内功。
名士刚想转身离开,那青年却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男人顿了顿,说道:“我至今忘不掉那个眼神,……”
女人已经掉了位置,坐到了男人身旁,她的右手,紧握着他的左手,掌心紧贴,好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实则是女人暗暗输送真气。
女人静静的听着,能以这种方式碰到他,握着他的手,她已经感到幸福、满足。
男人继续说道:“……那双眼睛中,有着浓烈的杀意!”
女人道:“那个人……就是这个林天吧?他当时要杀你?”
男人点点头,说道:“我敢肯定,他当时对我动了杀心,而且这杀心十分坚定!”
女人帮他说道:“但是他没有杀你,因为那时你是个一流高手,而他想来武艺还未成!”
男人道:“不错!我当时一惊,也动了杀心,但是刹那间,他那带有浓浓杀意的眼神,居然消失了,不但消失了,还换上了和善的笑意,变脸之快,甚至让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女人道:“他一定是察觉到自己不是你对手了!”
男人道:“没错,他是个极为敏感的人,而且善于隐藏!”
女人道:“哼,他这不过是欺软怕硬!”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这世界,谁不是欺软怕硬?虹姑,你多想了。”
女人哼哼两声,说道:“那后来呢?”
男人道:“后来?呵呵,后来我也和善的笑了,我觉得他很有意思,便主动和他讲话,我们就坐在那块大石头上,闲谈了起来。”
女人道:“闲谈?”
男人道:“是啊,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我们谈佛法,他一个俗家弟子,竟然对此十分精通,旁征博引,我有意试探,佛门大藏经,他居然似乎都背下来了,我根本难不住他!”
女人一愣,吃惊,不可思议的说道:“背下大藏经?”
男人点点头,他至今想来,心中还是会震惊,他说道:“佛门高僧我认识不少,但能背下大藏经的,我一个也没遇到!”
女人道:“这实在难以置信!”
男人呵呵一笑,说道:“天下至大,总有奇人异士,我隐居颍川,有一友,他或者也能背诵大藏经。”
女人道:“怎么可能?!”
男人道:“虹姑可知道汉末时候,有个叫张松的人?”
女人微愣,眼睛一亮,说道:“你是说他们都有过目不忘之能?”
男人笑道:“没错。”
女人撇嘴,说道:“这本领乃是天生,那林天有这本领,也不是他自己的本事。”
男人轻笑,说道:“那他能在八年时间内,成长为一名功盖四绝的超绝高手,这总是他自己的本事了吧?”
女人抿了抿嘴,她对此无法辩驳,嘀咕道:“武功再高,给女真人卖命,甘心做鹰爪走狗,也不是英雄豪杰!”
男人道:“我和他不但谈论佛法,也谈论天下大事。”
女人道:“他在少林做和尚,少林闭寺不管天下事,他能知道什么天下大事?”
男人笑道:“你这么认为,那可就错了。”
女人似有不服,说道:“怎么错了?”
男人道:“北方草原,被铁木真一统,立蒙古国,称成吉思汗(拥有海洋四方),八年前,你能预见这一切吗?”
女人道:“这……这我怎么能预见?我又不是神仙,能预卜先知。”
男人道:“你不能,我也不能,我在颍川结交的好友,也不能,但是……他能!”
女人再次被惊愣。
男人说道:“好了,你可以松手了。”
女人道:“啊,你说什么?”
男人道:“你输给我的真气够了。”
女人道:“哦。”恋恋不舍的松开了他的手。
男人说道:“他不但预见了铁木真一统草原,建立蒙古国,他还预见了比当年女真南侵,更加可怕的事情!”
女人虽然不能未卜先知,但是她并不笨,她非但不笨,而且还十分聪明,自从蒙古国建立后,天下有识之士,都会预见:“蒙古必然会南侵,金蒙之间必然会发生战争!”
女人道:“你是说金蒙战争?”
男人道:“是。”
女人道:“现在天下有识之士谁不知道?”
男人道:“可他在八年前就预见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预见了结果!”
女人道:“结果?”
男人道:“他说:女真族入主中原以后,生活状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安于享乐,荒废武备,岂能是在马背上长大,并在吞并战争中磨炼出来的蒙古军的对手?所以蒙金大战,金国必败,而金国一旦兵败,蒙古便将马踏中原,到那时,不分女真人还是汉人,都将是蒙古人的刀下亡魂,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中原大地将再临浩劫!”
女人脑中想象着那种惨状,心头不禁打寒战,说道:“这……这只是他一家之言,做……做不得真!”
男人脸色沉重,“去年年初,我与颍川好友论及此事,他们认为……这是大势所趋!”
大势之所趋,其势不可挡!
女人道:“他们……或许都错了!”
男人摇摇头,笑道:“虹姑,你是对林天有偏见啊!”
女人轻哼一声,说道:“哼,我就是对他这个鹰犬有偏见,怎么了?”
男人轻笑,说道:“我早说过,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女人道:“我很了解他,他出了少林,进入江湖以来的所作所为,我一清二楚!”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他说:“那么,这只能证明,他成功了!”
女人蹙眉不解,“什么意思?”
男人道:“若那大势是真的,你可有办法应对?”
女人沉默良久,说道:“若真那样,纵然我教能够趁乱世聚起义兵,恐怕……恐怕也不是兵强马壮的蒙古军的对手!”
男人轻叹一声,说道:“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两人一时间不由都沉默了,气氛有些凝重。
这一男一女,都是明教中人,男人正是明教第二十五代教主柴彬;女人则是光明右使霓虹!
○
两人沉默,那可怕的未来,让他们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柴彬道:“如此大势,谁能阻挡?我和颍川的好友谈论,他们也只能想出一个缓兵之计。”
霓虹道:“什么缓兵之计?”
柴彬道:“西夏、金国、宋国,三国联盟,共抗蒙古!”
霓虹眉头一皱,说道:“这三个国家之间,都有世仇,怎么可能联盟?而且就算联盟了,也必然互相勾心斗角,要是蒙古再合纵连横,从中挑拨,这三国联盟也随时可能被瓦解!”
柴彬长叹一声,说道:“虹姑,你果然聪明,你说的没错,这三国联盟之策,本是上策,但人心否侧,奈何,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