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全文字阅读.】”中年道士大喊说。
大壮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老实点。”
中年道士趴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我蹲到他跟前,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他抿唇不语。
我拿着木头剑挑起他的下巴,“赶紧说,不然我直接丢坑里埋上,信不信?”
“你敢!”他狠狠地瞪着我。
我冷笑一声,扬手就在他脸上抽了一剑,顿时红了一道子,“你觉得我敢不敢?说还是不说?”
他身体有些轻微的发抖,“我说,是有人告诉我这里有宝物,我这才过来的。”
“谁说的?”我追问。
“一个瘸腿的人,他喝醉酒跟我提起了,我本来不信,后来听道上的人说早就有这样的传言,说这里藏着好东西,我这才过来的。”他说。
抛砖引玉,我们村子就是那块砖,看来子心说的话是真的。
我心头微沉,“那达达又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片刻,皱眉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我在九道沟旁边的水星峰上遇见的,我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在身边,那天我看见他跑到大坝上,自己跳进了水里,我”
说到这里,他害怕的看我一眼,接着说:“我当时没能把他救上来,正好有人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把你赶走,我就想到这个方法,把你引到河边,想要嫁祸给你,没想到你这村里的人竟然完全不信。”
我暗自皱眉,达达竟然是自己跳的河?
听他说完,我起身,跟大壮说:“叔,现在看来还真是一场误会,让道长回家吧。”
中年道士面上一喜。
大壮疑惑的看我半天,这才松开他,警告他说:“这地方不是你随便上来的,再有下次,我直接活埋了你。”
“好。谢谢。”中年道士忙着道谢,然后一瘸一拐的跑到林子,转眼没了踪影。
“丫头,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人给放了呀?”大壮不解的问。
我笑了声,“他上来的树林子里可是有韩正寰布下的阵法,不懂行的是上不来的,他能上来绝非偶然,找个人跟着他,肯定有收获。”
大壮点头,走了两步又转身看我,“丫头,你大晚上的过来干啥?”
我干笑着两声,一本正经的说:“我今晚察觉出这后山的冤魂有些浮动,这才上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见他。”
大壮脸色一白,忙着说:“那你可得好好看看。”
“嗯。”我装模作样的拿出罗盘和几张镇魂符,在大壮热切的目光下,假装做了场法事,这才从山上下来。
只是,这次经过树林的时候,我猛地发现这里的冤魂不仅不浮动,反而是一般的沉寂,没有任何声响。
我十分疑惑,这山上的冤魂以往可从来没有放弃挣扎,怎么突然这么老实?
我满腹疑问的回到家,姥姥竟然站在院子里等我。
“回来了?”她淡淡地说。
我应了声,“你怎么不睡觉?”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我在等你,韩正寰是不是失踪了?”
“对,我现在找不到他了。”我心中警惕起来,“姥,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他是不是对你用了太阳咒?”姥姥沉声问我。
“嗯。”
姥姥苦笑道:“看来他对你的确是用情至深,罢了,罢了,他今日所做的,也算是还了你妈的债。”
我走到姥姥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姥,你到底是要跟我说什么?”
她看我一眼,叹气说:“你小时候我经常骂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妈为了生你而死,真正的原因是我知道你的出生是他刻意设计,是他把我引到这村子里,纵容齐阳那么对你妈。”
“你都知道?”我诧异不已,“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拦着他,就算是拦不住他,也能带我妈离开这里啊。”
“丫头,我也是道士,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去做,这些年我在骂你,又何尝不是骂我自己。”她神情寂寥,眼中满是悔意。
我惊在原地,心里一片冰凉,怒极反笑,“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绝情,一个个的就这么看着我妈受苦,看着她没了性命。”
她这次没跟我吵,坐在地上,喃喃的说:“有些事情必须去做,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怒视着他,“那你瓶子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她主动找上我的,本是想要占了我的身,被我识破,我便将计就计,假装想要帮她,实际上是想通过她找到韩正寰,找机会把他弄死。”姥姥叹息道:“结果,还是我棋差一招。”
“所以,从齐阳出现开始,你就冷眼旁观,看着瘸子被杀死,看着我被齐阳诓骗,看着我跟韩正寰纠缠不清?”现在我已经平静了,心中对姥姥最后一丝亲情的期待都已经落空。
她低头不敢看我,轻轻点头。
“这也是你当初要杀了虎子的原因?”我又问她。
“是。”
我嗤笑一声,“姥,你跟陆长风不愧是夫妻。”
她肩膀抖动着,没说话。
我也不想再跟她说什么,越过她想要进屋,走到门口的时候猛地顿住,“姥,我能不能见一下你养着的那个魂?”
她是跟着韩正寰,或许会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好。”她这次倒是很爽快,直接回屋把那花瓶搬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香。
把香点燃插在地上,然后跪好,怀里抱着花瓶。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念什么东西。
我蹲在一边,等了半天,姥姥突然抬头,脸色十分难看的说:“她走了。”
“啥?”我抢过花瓶,底朝上摇晃半天,也没根头发从里面掉出来,最后大着胆子直接伸手进去摸,瓶子里什么都没有。
“姥,你没坑我?”我把我花瓶放到桌子上。
姥姥扶着凳子站起来,“我发誓,这次这没有,我今天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是怎么想明白要跟我说实话了?以前不是捂着,死活不说吗?”
她抿唇,好半天说:“我的寿数快到了。”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若是放在小时候,我肯定偷着乐,再也没人指着鼻子骂我。
但是现在,我更多的是难受,这么多年,我身边的人一直在离去,留我守在原地。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我扶你回去吧。”我说。
她点点头,跟着我回了房间。
有修为的道士都能预感到自己的死期,虽然不能精确到分秒,但大体的日子还能知道的。
把姥姥送回去,我躺在是床上,心里更加慌张,韩正寰的准备还真是周全,不给我留一点线索,让我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怔怔的看着房顶,眼皮越来越沉,身上也有些发热,汗水流了一身。
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住,睁眼爬起来,倏地瞪大眼睛,“韩正寰”
我朝着他扑过去,却在要碰到他的时候,被一股大火逼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韩正寰闭着眼睛坐在不远处的石台上,脸上一会红一会白。
在他屁股下面,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个太阳和月亮交叠的图案。
这里面很热,不过片刻,我已经一背的汗。
“韩正寰!”我大叫一声,又往前走了两步,他周围又着起大火,炙烤着他。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时,脸上有些惊喜,但转瞬即逝,“谁让你来的,赶紧离开。”
“我不走,你告诉我怎么帮你,我们一起走。”我倔强的看着他。
“丫头,别跟我犟,快回去。”他软了语气,轻声哄我说。
我咬着牙往前走,想要冲破那道火墙,结果却被烤的难受,感觉皮肤都要被烧焦了,“我不,就算是我带不走你,我也要留下来陪你。”
他看着我的目光渐渐发亮,温柔的笑着,“我很快就回去,你听话。”
说完,他对我一挥手,我眼前倏地一黑,最后的影像是他捂着胸口,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韩正寰!”我大叫一声,猛地惊醒,全身都是汗,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他。
难道是梦?
想到他嘴角的鲜血,我心里不由得发慌,心跳越来越快,伸手按在心口上,一阵刺痛传来,低头一看,我手背上一片被烧红的痕迹。
那不是梦,我心中有惊喜,更多的却是担忧,现在我倒是更希望只是一场梦,起码还能安慰自己,他好好的,根本没受伤。
我在床上呆坐到天亮,最后打了桶冷水洗澡,然后躺在床上,心里难受的紧。
最后是齐林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杜衡过来了。”
我嗯了声,接着在床上躺尸,脑子里想的是那个太阳和月亮交叠在一起的图案,是不是我找到那个图案就能找到韩正寰呢?
“他来找你,说是在刘同舟的宅子里挖出了重要东西。”齐林把衣服扔我头上,“真是看不惯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赶紧穿衣服,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
我被她骂的终于有了反应,能让杜衡亲自过来,肯定是重要的事情。
我套上衣服就玩外跑,没理会齐林惊讶的目光。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发现?”我坐到杜衡旁边。
他本来在低着头的,抬头看我一眼,轻咳一声,把头别过去,“小冉,虽说现在风气开放,但你还是把衣服穿好些。”
我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在低头的时候脸色爆红,我勒个去。刚才穿衣服太急,把褂子当成毛衣套上了,关键是上面四个扣子没系上,于是我并不突出的事业线就这么走光了。
这特么就尴尬了。
我立马攥着领子往屋里跑,瞪了齐林一眼,她无辜的看着我,“是你动作太快。”
我想挠死她的心都有了。
穿好衣服,我冷着脸坐到杜衡旁边,严肃的说:“你来是有啥事?”
他从兜里拿出一沓照片,“你看看这个。”
我拿起照片,照片上一个小男孩的尸体,放在玻璃棺材里,看着就跟活的一样。
而且,这小男孩长得跟达达一模一样。
我惊骇的看向正在院子里玩泥巴的达达。
杜衡说:“这就是从刘同舟后院的井里挖出来的,当时就是放在玻璃棺材里,看着像个活人,并且扎不进去刀子。”
“扎不进去刀子?”我蹙眉,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他点头,道:“是的,根本扎不进去,研究人员想要给他解剖,根本没办法动手。”
“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齐林纳闷的说:“这人跟达达有什么关系?”
我摇头。我哪知道这样的东西。
“赢勾”姥姥突然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我手里的照片,沉声说:“这是赢勾的血脉。”
杜衡看向我,“这是?”
我这才反应过来,杜衡没有见过姥姥,忙着说:“这是我姥,也是道士。”
“您说的赢勾是什么意思?”杜衡问姥姥。
姥姥走到我身边,拿着照片仔细看了半天,十分笃定的说:“这就是赢勾,只有僵尸始祖的血才能做到。”
我不解的看着姥姥,“姥,赢勾是啥?”
她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赢勾乃是僵尸始祖,传说他是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因为擅自行动导致战败被贬去守黄泉冥海,与犼的一缕残魂融合,拥有金刚不死之身,为恶人间,后黄帝手持轩辕剑将其斩杀,只是他的身体虽然被毁,但魂魄却不知去向。”
“拉倒吧,姥。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又不是神话故事。”我撇撇嘴,压根不相信姥姥的话。
她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这是真的,赢勾就是四大僵尸始祖之一。”
“好好,真的。”我捂着额头,下手还真狠。
杜衡脸色沉重的问:“姥,您的意思是他是赢勾的后代?”
我惊悚的看着杜衡,他刚刚叫了声姥?
姥姥无奈扶额,“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子里想的都是啥,赢勾消失了近万年,怎么会有后代?”
我,齐林和杜衡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眼巴巴的瞅着她。
“赢勾虽然身体被毁,但他身体的血肉却被人暗中保存下来,当时就有道士用他的血肉来制丹,以求长生不死,只是大多都失败了,还弄出不少的怪物来,黄帝得知大怒,下令搜寻赢勾的血肉,全部以地狱业火焚之,经此之后,赢勾的肉身全部被焚,不过有少量的血被私藏下来。”
姥姥指着照片中的小男孩说:“这孩子的身体里绝对有赢勾的血,你们看他眉心的红痕。”
我仔细看去,照片中的小男孩的确是眉心有一点红。
“姥,那达达是怎么回事?他是达达吗?”我疑惑的问。
姥姥点头,道:“他就是达达,赢勾的血虽然神奇,却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只是能使得服用这血的死者魂魄如人,不惧阳光,感觉得到饥饿。”
我近乎崇拜的看着姥姥,“姥,你懂得可真多。”
她瞥我一眼,颇为骄傲的说:“当年,我的名声可是比你姥爷还要响亮。”“那那从河里捞出来的小孩是咋回事?”齐林兴致勃勃的问。
“赢勾曾经镇守黄泉冥海多年,所以服用他的血的魂,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水里憋几天,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个新的,抛弃了以前的那副驱壳。”姥姥解释说。
我无比震惊的看着达达,原来这家伙这么厉害,“姥姥,那他是不是很能打?”
达达要是很厉害的话,我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以后可以帮我啊。
姥姥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有的很厉害,有的很窝囊,谁知道达达是啥样子。”
我们刚说完,就听见达达大叫一声,跳到院子里的桌子上,看着大壮牵着的大黑狗,脸色惨白,身体瑟瑟发抖。
哦,这是个窝囊的。
大壮走过来,笑着说:“家里啥时候多了个小孩?”
“最近刚来的,叔,你过来有事啊?”我迎出去,顺便把达达从桌子上接下来,他跟我道了谢,一溜烟的跑进了屋。
“浩哥让我给林子送来点钱,她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你这里钱本来就紧张。”他递给我一千块钱。又领着大黑狗走了。
齐林笑嘻嘻的说:“又有钱了。”
我白了她一眼,问杜衡:“叔去哪儿了?”
他犹豫半天,最后说:“他去出差了,今天或者明天就能回来。”
“现在刘同舟的旧宅子还能去吗?我想过去看看。”我跟杜衡说。
他笑着说:“当然能,你什么时候都能去。”
我们这正说着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哭声,九道沟的李大爷满脸眼泪的走进来,“小冉呀,看在都是乡亲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家璇子吧。”
他说着就要跪下。
我忙着跑出去把他扶起来,“李大爷,我可当不起你的礼,有啥事儿我能帮忙的,您尽管说。”
“璇子出事了,现在一身的白毛,跟个猴儿一样,去医院查也查不出啥原因,我寻摸着你没准知道,就舔着脸过来求你去看看。”李大爷唉声叹气的说。
我没有任何犹豫,冲齐林喊:“给我拿上包。”然后扶着李大爷往外走。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我皱眉问他。
“有三个来月了,原本我没当回事,可是眼瞅着越来越长,才知道这事坏了。”李大爷说。
长白毛?
我还真的没碰见过这样的情况,提到白毛倒是让我想起来白毛僵来,可是他一个活人,不应该呀。
“这是不是返祖现象?”齐林小声跟我说。
我摇头,“没见着人,谁知道啥样子,先去看看再说。”
跟着李大爷来到九道沟,我仔细看着他家的位置,前面敞亮,后面的山也是草木茂盛,这地方很好。
只是,等到进了院子,我后背陡然一凉,这院子里怎么冷飕飕的?
太阳那么大,这院子里还是冷得渗人。
李大爷走到正屋门口,见我站在院子里不动,招呼我说:“小冉,璇子在屋里。”
“好。”我往前快走几步,跟着他进屋。
璇子正坐在床上,看着我进来,眼神明了又暗,站在原地搓着手指,像是很怕人。
她露在外面的手上和胳膊上都是白色绒毛。黑眼珠里也带着红痕。
我走到她跟前,仔细的看着她手上的白毛,“疼吗?”
璇子现在才五岁,乖巧的任我看着,摇头,奶声奶气的说:“不疼。”
我在她头上揉了一把,“真乖。”
跟她说完话,我从包里拿出罗盘,转身往外走,正好跟杜衡撞上,想起早上的事情,我还是有些尴尬,低头绕过他,“你怎么来了?”
他淡淡地说:“我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
我嗯了声,拿着罗盘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罗盘一直没什么反应,最后我皱眉看向璇子的房间,走到窗户外面,罗盘指针立马向西沉。
走到西边的墙角边,罗盘指针沉到底部,不再动。
指针西沉。地下伏尸。
我心里一沉,拿过墙角的铁锹开始往下挖,杜衡也过来帮我,挖了好半天,我往下使劲的时候突然一轻,地下没了受力点,我差点直接栽到地上。
杜衡拉住我,皱眉往下挖,没几下就把地上挖通了,我打着手电往下一看,这下面竟然是地窖。
李大爷从屋里出来,抖着声音问:“地窖有东西?”
“还不知道,我下去看看。”我说。
既然是地窖那就没有必要再挖了,我直接找到地窖的入口下去,一着地,浑身不自觉地一哆嗦,这一脚跟踩在冰上一样。
我冲着地上喊:“李大爷,你们家的地窖从什么时候这么凉的?”
“一直都是啊,这地窖可好,赶上冰箱了。”李大爷在上面说。
我撇嘴,能赶上才怪,冰箱是冷气,你这可是阴气。
杜衡和齐林也下来,我正在里面拿着罗盘走动,就听齐林说:“璇子,你怎么也下来了?赶紧上去。”
我扭头看去,就见璇子从梯子上跳下来,跑到我跟前,揪着我的衣服说:“姐,地窖里有个地方,我就是从那里出来,才开始长毛的,我没敢告诉爷爷,怕他揍我。”
她把我跟前的那堆土豆把拉到一边,指着那能容忍一人爬进去的小洞说:“这里面有个可大的房间,我进去过一次。”
“你怎么进去的?”我震惊的看着她,这里面有个洞,她爷爷怎么也得知道吧?
她说:“我前一段时间看见的,爷爷腿脚不利索,一直都是我爸下地窖,去年我爸出去打工再也没回来,都是我下地窖拿菜放菜。”
我蹲下身子,看着那个地窖,只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转头看见洞口的土豆,伸手一摸,冻得跟冰块一样。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我心里竟然是狂喜的,这八成就是我要找的那地方。
那些人真是狡猾,前两个坟地都是挖在山上,这个倒好,直接挖到别人家里。
璇子身上的白毛可能就是尸气入体,得亏不严重,要不然当场没命。
我利索的趴在地上,往里面匍匐前进,刚爬了几下,就被杜衡抓着腿给拖出来,“咋了?”
他咬着手电,钻进洞里,“我来。”
我一怔,看着他几下就钻进去,心里有些触动,忙着深吸几口气,跟在他身后。
与其他地方的昏暗潮湿不同,这里越往里走越是亮,等到杜衡从地上起来。前面已经不需要打手电了。
杜衡把我扶起来,我往里面一看,登时吓得死死地抓着杜衡的衣服。
虽然这种情况下,我比他厉害,但是我就是胆小啊。
这四面的墙上挂着五只黑狗,身上一层的绒毛,个个双目圆整,眼珠血红,脑袋跟身体组成一种奇异的角度,都盯着我们爬出来的地方。
“我靠,这啥玩意儿?”齐林从洞里钻出来,大叫出声。
璇子也钻出来,害怕的站在齐林旁边。
本来静悄悄的地方,她这么一叫,吓得我一激灵,而且她那句话就在洞里不住的回响着,更是诡异。
往顶子上看去,我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这么亮,顶子的横梁上吊着两个大铁桶,里面放着灯油,不断的滴到下面的一排油灯上。
在这里点着这么多灯是要干啥?
我往前走了两步,惊讶的发现那五只黑狗的眼珠竟然在动,紧紧的跟随着我。
这时,突然在我右边一阵潮湿的冷气吹过来,我猛地转身,就看到一道白影闪过。
“你们留在这里。”我跟他们说了声,提着木头剑就冲着那道白影追过去。
跑了几步忙着打开手电,往这里面跑,越跑越暗,而且空气中总有一股血腥味,不经意碰到墙壁,发现墙壁也是滑腻腻的。
这是为了防止爬墙?
我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放慢速度,仔细的听着前面的声响。
这时,右耳朵里响起滴滴的响声,靠,助听器没电了,这不是玩我么?
一只胳膊搭上我的肩膀,我身体一僵,抡着木头剑就打过去,半空中手被握住,拿着手电仔细一看,是杜衡和齐林。
“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没反应?”齐林冲着我说。
我仔细的看着她的嘴型。大致明白了,举着手里的助听器,“没电了。”
杜衡把我挡在身后,跟我慢慢的说:“你跟着我,看我的手势。”
这次我没说啥,没有其他的办法,我现在属于半个聋子,一般的声儿都听不见,走在前头只有挨打的份儿。
我把桃印给杜衡,把桃木钉给齐林,“防身,看见那种东西就往他们身上招呼,这东西有灵力,普通人用也行。”
三人这才往前走,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在拐弯处,杜衡突然把我跟齐林往回推了一把,他自己往前一扑,手里的桃印狠狠的按在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东西上。
那东西嗷的一声,背上发出一阵酸腐烧焦的臭味,在地上不住的蹦着,要把嵌道他身体里的桃印甩出来。
杜衡在地上滚了一圈。站在我跟齐林前面,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刀子,防备的看着那个尖叫的东西。
我打着手电往前一看,真想感叹自己最近运气爆棚,不仅见到了疑似喝了僵尸始祖赢勾血的达达,还看见这个正儿八经活动自如的白毛僵尸。
我现在才明白为啥外面要烧那么多的油灯了,白毛僵尸怕光,而且外面那五只黑狗估计不是防着人的,而是门神,专门守着这里的僵尸。
这个僵尸看着可比在南山沟子遇见的那个厉害,全身的白毛老长,要是再在这里待个十来年,肯定要接着进化。
我走到杜衡前面,“这个还是我来,你的刀子不管用。”
他抿唇看着我,最后没说啥,站到齐林跟前,护着她。
我从兜里掏出个镇魂符和三昧真火符,想了想,又把三昧真火符装到兜里。
也不知道这墙上是啥东西,要是油的话,万一我的三昧真火把它给点着咋办?
趁着那东西挣扎的时候。我几步跑过去,伸手就把手上的镇魂符贴在他的背上,快速的念着镇魂咒,同时直接把木头剑戳进他的身体里。
那东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身上一阵的臭味,没一会就已经化成一滩血糊糊东西,猩红的肉黏在骨头上,血水混着白毛往下流。
我拍拍手,看来这僵尸这玩意也挺好对付的。
还不等我把木头剑从地上的血水中捡起来,后背一阵剧痛,我直接被人踹了一脚,脸朝下趴在地上,鼻子疼的不行,却一滴血都没流。
现在也顾不得许多,我掏出一张三昧真火符,反手就在拍在身后那东西的身上,边念咒边往边上跑。
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快两米的白毛僵阴狠的盯着我,头发黑亮,一根一根像是针一样,手电照上去还反光,在地上拖拉着。
她手上攥着几根骨头,应该是刚刚被我弄死我的那个的。
我叹口气,不由得有些佩服九道沟的人,居然能在两个僵尸上面过日子。
“你们赶紧往外跑。”我冲杜衡和齐林喊。
杜衡看我一眼,拉着齐林转身就跑。
僵尸的头发像是棍子一样朝着我甩过来,我在地上滚了一圈,堪堪避过,然后死命的往跟杜衡他们相反的通道跑。
不能让它出去。
娘的,我的运气简直冲破天际,不是说白僵只知道攻击活物,没有其他的意识么?为啥她还认得自己的孩子?
越往里面跑,空间越大,后面是那东西呼呼带风的头发,有几次刮过我的背,感觉像是被铁耙扒了一下子,疼的整个后背都没知觉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我也没力气,被那东西一撮头发抽过来,直接扇到地上。
我就势掏出兜里的符纸,一股脑的全部都按在她的头发上,不停的念咒,她却没任何反应。
看到这样。我坐到地上,从包里拿出招魂幡,闭眼开始念咒,招魂幡也没任何反应。
我哀叹一声,韩正寰啊,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呀,你想到我有一天会被僵尸追着跑么?
没有血,招魂幡都用不了,看来我真的要跟你做一对鬼夫妻了。
那东西狞笑着,头上的头发再次朝着我甩过来,这时突然噗通一声,紧接着那东西惨叫一声,直接跪到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身上的血水混合着腥臭味不断地往下流。
我朝着她脖子后看去,就见杜衡手里拿着桃木钉,死死地按着那东西的头。
“我管不管用?”他冲我笑着说。
我惊讶的看着他,“管用,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拿着木头家,直接刺进僵尸的脖子里,转了一圈,愣是把那东西的头给拧了下来。
我默默的有些心疼这些僵尸。他们命不好,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的地步,却偏偏遇见我们。
他把头扔到一边,扶着我起来,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很郑重的说说:“小冉,我把齐林送出去,是我作为她上级的责任,是我的工作要求,但我再次下来陪你,却是我的个人意愿。”
看着他眼中的深情,我逃避的别开眼,故作轻松的说:“那要是你下来看见的是我的尸体呢?”
他道:“凭你的本事,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谢谢这么看得起我。”我呵呵笑着。
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往顶上看了一眼,当即愣住了,这上面竟然也有一个太阳和月亮交叠的图案。
我心中一喜,“韩正寰,你在这里吗?”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回应。
“小冉,小心。”杜衡着急的说,带着我躲开。
我转身一看,被他割下来的头竟然在地上滚动着,那些黑漆漆的头发仿佛有意识一般,跟蛇一样朝着我们爬过来。
我身上的符纸都已经用完了,这次是真的没其他法子,只能到处躲,到处藏。
想画个血符还没血。
韩正寰,我用符纸威力再大有啥用,你就没想过我有把符纸用完的情况吗?
你简直就是在坑我。
我跑了半天,最后被那东西绊倒,直接摔到地上,还不等抬头一堆头发直接缠上我的脖子,死死地箍着,还要往我的鼻子和嘴巴里钻。
我拿手拼命的往下拽,脖子上的头发越来越紧,喘不过去来,憋得我胸腔钝疼。
杜衡比我还惨,被那些头发死死地拽着四肢,身体绷紧,看着有种车裂的感觉。
好吧,我释然了,起码我有个全尸。
在我意识已经要模糊的时候,洞顶的图案突然亮了起来,一道柔和的光晕从里面射出来,照在头发上。
那头发就跟触电一样,直接避开,但是我身上的头发越来越多,把我捆了个严严实实,就跟蛇往死勒猎物一样,这些头发也是在我身上转着圈,死死地勒着我。
全身的血液往脑子里冲,眼前直冒金星。
“韩正寰,你个坑货!”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说。
随着我的话语,洞顶的图案突然光芒大盛,韩正寰如神邸一般从里面缓缓走出,目光凌厉,气势凛然。
只是,他刚走两步就吐了一口血,身形有些摇晃。
帅不过三秒!
我原本欢呼的心情心情瞬间提了起来,他看样子是伤的挺重?
而且我注意到他的身形时虚的,这是他的魂魄。
他伸手对着木头剑一抓,木头剑瞬间飞起,他手握长剑,凌空画了一道镇魂符,直接打在那堆头发上。
洞里瞬间鬼哭狼嚎。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惨叫哭嚎,原本死死缠着我的头发猛地收回去,我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嗓子像是着了火一样,呼吸都会痛。
喘了几口气,我转身看向韩正寰,发现他的上身的血洞再次出现,脸色渐渐苍白。
并且,他身上像是有根无形的绳子勒着他一样,他的身形越来越虚。
我心里一凉,顾不上其他的,从地上捡起来招魂幡,跑到杜衡旁边,在他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把血抹在招魂幡上。
盘膝坐在地上,就开始念招魂咒。
“丫头,停下。”韩正寰着急的说。
我就当没听见,继续念着,四周顿时阴风大起,耳边的嚎叫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死死地盯着韩正寰,发现没有任何用。
最后。我一着急,开始对着招魂幡默念太阳咒,洞顶的光芒倏地大亮,我发现韩正寰身上的束缚像是淡了些。
我大喜,更加快速的念着,身上越来越热,就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样,不同于以前由内而外的灼烧,这次完全就是由外向内的烘烤。
身体里有一种奇异的刺痛,好像有个东西要顶破我的肋骨往外走一样。
“丫头”
韩正寰焦急的叫着我,而后脚踩八卦罡步,右手持剑,挽了个剑诀,朗声道:“华光二极,混明照三清,仰望顾八表”
随着他的话,我身体里的灼烧感减少了些。
“急急咒至!”他大喝一声,洞顶的强光骤然消失,他跌到地上,身形虚虚实实。
我扔掉手里的招魂幡,跑到他身边,伸手却摸不到他。我心里倏地一凉。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他做鬼的时候,我也能摸到他啊。
他虚弱的笑笑,摸着我的头说:“无碍,让我缓缓。”
“嗯。”我担忧的看着他。
“你怎么变成这样?虎子的身体呢?你不是已经变成人了?”我脑子里一长串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