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我脸色爆红,把头埋在韩正寰的怀里,“快松开。【全文字阅读.】”
他在我腿上捏一下,这才松开我,让杜衡进来。
“有啥事,赶紧说。”他黑着脸,把不高兴的情绪表达的很明显。
杜衡倒是很淡定的走进来,轻咳一声,道:“打扰你们,我也很抱歉,但我觉得你们对叶勋昊的事情肯定很好奇。”
我无奈的叹口气,从韩正寰的怀里出来,没好气的说:“要说就赶紧说,不然赶紧走开。”
他笑了声,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我,“他最后一趟任务,就是这个,你们看看,这次我真的没骗你们,特意把文件偷出来,别给我弄坏了,等下我还得放回去。”
他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把文件打开,看着里面简略的地图,心中疑虑更深。
叶勋昊最后一项任务是去津平。
津平是距离帝都不远,前阵子我学地理的时候,上面还特意标出来,津平附近有一处大溶洞,据说里面的景色很不错。
叶勋昊具体的任务,在文件上并没有写,只说是去收尸!
我脊背一凉,收尸,收谁的尸?
我诧异的看向杜衡,“这上面的话什么意思?”
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任务从头到尾,我们部门都没参与过,我个人都是支援过一部分,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他们的任务,昨天才有人把这材料交给我们,说是后续由我们负责。”
韩正寰双手抱胸站在一边,脸色晦暗不明,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听到杜衡的话,我突然想起陆长风前阵子说的,说他们不么只负责韩正寰这边的事情。现在把这些材料交给杜衡,难道这事跟老鬼有关系?
“这跟韩正寰有关系?”我有些忐忑的问。
杜衡沉默半天,才说:“据说,在那附近发现了齐阳的踪迹,证实几年之前齐阳曾经去过。”
我腾地站起来,“是真的齐阳?”
“真假还不知道,但根据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确实是齐阳。”他说。
“什么时候出发?”韩正寰突然问。
“等到齐奶奶的丧事处理完,齐浩也会去。”杜衡想了想,道。
韩正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我看着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过碍于杜衡在,也不好问,只能等着晚上问他。
杜衡一过来,我搬家的速度快了很多,本来我跟姥姥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几件衣服。
等到杜衡帮我把行李搬上车,我看着这熟悉的院子,不由得红了眼睛,就这么离开了吗?
“以后还能回来,相信我。”韩正寰搂着我,给我擦眼泪,轻声安慰我。
“嗯。”我应着,心里还有些慌,总感觉一离开这家,我就彻底没有依靠,只能四处飘荡。
看我一直在哭,杜衡扒着车门,笑着说:“丫头,有啥好哭的,说不准你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撇撇嘴,哪能那么容易。
这次我离开,村子里没一个人露面,都把我当成瘟神一样。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从车窗往回看,发现强子正站在门口,见我看过去,对着我挥挥手,笑容很温暖。
我眼眶里的泪水到底掉了下来,心凉,却有些感动,还是有个人相信我的。
我们回到齐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姥姥看着从车上搬下来的行李,沉默半天,苦笑道:“到底,还是出来了。“
说完,又有些解脱。
短时间也找不到房子,我跟姥姥只能暂时住在齐家。
等到晚上,我靠着韩正寰,犹豫着问:“你认识叶勋昊?”
“我不认识你说的叶勋昊,不过现在这个我知道。”他淡淡地说。
我捶他一下,“说清楚,别绕弯子,听不懂。”
他沉声笑了,把我拥在怀里,“现在这个是假的,十几年前我跟他有些过节。”
真的是假的?
“你跟他有什么过节?”我皱眉问。
“抢了他的东西。”他看着我脖子上的血泪珠,目光微沉,“十几年前,我抢了他的血泪珠。”
我心里一抖,反射性的捂住我脖子上的,“不会是我脖子上这个吧?”
“不是,是之前给你的那个。”他淡淡地说。
我想起之前他给我封阴气时,融掉并且被我吃掉的血泪珠,胃里不自觉的有些难受。
“那时候为啥给我用他的?现在我脖子上的,是你的?”我狐疑的问。
“现在是我的。”他说着,低头亲了我一口,道:“他的更有用。”
我心里还有好些疑问,奈何又被老鬼生硬的给转了话题。
在最激烈的时候,他抵着我的额头,轻声道:“丫头,咱们可以考虑生孩子了。”
我瞬间清醒,敷衍说:“等你跟我正经结了婚再说,我可不想我的孩子生下来是黑户。”
他倒是没再说话,就是低头在我肩上咬了一口,疼得我眼泪都快飚出来。
睡着前,我听他说:“好,到时就算是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再犹豫。”
我低头装睡,“等你找到虎子妈,有了户口再说吧。”
到底生不生孩子,我也心烦。
生出来容易,可我怎么养活,感觉老鬼的想法还是有些飘,现在可不是他那个男耕女织的年代,我又没什么本事,唉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齐浩从医院回来,跟我说:“丫头,今天下葬吧。”
我一怔,怎么会这么匆忙?
我这边,一般人死之后都要停棺至少七天,让去世的人在家里过完头七再走,齐奶奶这才三天。
而且现在也不是夏季,也没味道。
“为什么?”我皱眉问。
齐浩现在也是好几天没睡好,满脸的胡茬,眼睛里都是血丝,“不能再停了,不土葬,等会起棺,车在外面等着,直接送到殡仪馆火化。”
我惊讶的看着他,“火化?”
他嗯了一声,没再解释,“我去洗个脸,换身干净的衣裳,你跟林子先弄着。”
我看着他,点点头,没再说啥,死者为大,还是等到把齐奶奶的尸体送走,再说其他的吧。
齐林在外面招呼前来吊唁的人。我回屋换上道士服,穿好衣服的时候突然在想:“齐奶奶要是知道最后还是我给她做的丧事,估计能气的活过来。”
得知今天要把齐奶奶送走,韩正寰特意避了出去,毕竟他是个鬼。
十点多,一切准备好,我拿着铃铛,站在院子里,等到齐林找来抬棺的人准备好后,往前迈了一步,朗声道:“八大金刚齐用力,轻轻请起宝棺来!”
听着后面棺材抬起来了,我开始慢慢往前走,嘴里念着:“今日出灵,化为吉祥,强神恶鬼,速去他方!”
齐家的院子虽大,但我念得慢,最后一个字落,我也走到院门前,心里不由得松口气,终于平安的过来了。
只是,我刚想往外迈步,就听见哒的一声,仔细一看,在殡仪馆的车底下,隐约能看见一只鞋尖。
我心中一凛,突然听见后面砰地一声,棺材落地!
我被那声吓得身体一抖,再往车底下看,高跟鞋已经不见。
顾不上细想,我赶紧转身去看后面的情况。
一个抬棺材的年轻人脸色涨红的说:“我不是故意的,胳膊突然抽筋。”
我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最后贴了张镇魂符在棺材上,又重新带着他们起棺,将齐奶奶送上车。
齐林和齐浩随车一起去殡仪馆,我跟着姥姥打发家里来帮忙的人。
等到客人都走了,姥姥突然说:“你最近是不是惹着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最近把钱利民打发以后,我没再见着啥东西。”我笑着说,“姥,难道你看见有东西跟着我?”
她眉头紧皱,“我也不确定,就是咱们过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听见点声儿,等我起来看的时候却啥都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笑笑,心想你没看错,真有东西。
送走客人之后,我坐在台阶上发呆,想着齐浩今天的反常,明明墓址都选好了,为什么突然要火葬呢?
“陆冉”
我正发呆,突然听见叶勋昊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他站在院门口,身上一直往下滴水。
“你怎么来了?”我从地上站起来,退后两步,现在桃木剑和符纸都在不身边,他要是冲上来,我就只能用血了。
他站在墙边,没有过来,沉着脸说:“我的鞋呢?”
“什么鞋?”我纳闷的问他,往他手上一看,他原来经常拿着的高跟鞋不见了。
“是不是你把我的鞋偷走了?”他面露狠色,一向温和的脸上也狰狞起来。
明明太阳还很大,但他一出来,我总感觉有一种阴寒的感觉。
我往后退着,解释说:“不是我拿走的,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脸上有些迷茫,“真的不是你拿的?”
我不住的点头。
“我的鞋呢?”他喃喃的说着,转身往外走,留下一道道水脚印,在大太阳底下,好半天才消。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要上前去问清楚,又不敢,怕他发疯直接弄死我。
“怎么了?”韩正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把我搂到怀里问我。
“刚刚叶勋昊来了,他质问我是不是抢走他的鞋。”我说着,突然想起在车底看见的鞋,紧张的抓着韩正寰的手,“我又听见那种高跟鞋声音,而且那鞋是会动的,看着像是有人穿着,可是我却看不清穿鞋的人。”
他把我搂的更紧些,“他自己发疯。”
我无语的看他一眼,还能有更敷衍的回答吗?
齐奶奶的事情一解决,我就开始准备着去津平的东西,符纸一定要准备充足。
晚上。齐林和齐浩从殡仪馆回来,脸色都有点难看。
“咋了?”看他们这样,是发生了大事?
齐林把门关上,从包里面拿出一只高跟鞋来,“小冉,你看。”
一看清那个高跟鞋,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不是叶勋昊那只高跟鞋。
“林子,是你偷了他的高跟鞋?”我诧异的问。
她一怔,直接扑到我跟前,咬牙切齿的说:“你知道这是谁的鞋?”
“昂,刚刚那个鬼还来找我问,是不是我拿了他的高跟鞋,原来是你啊?”我说。
她一听见这话,直接把手上的鞋扔到地上,脸色发白,“这是个鬼的鞋?”
她的反应有点不对劲,我转头看了齐浩一眼,发现他正脸色阴沉的看着地上的鞋。
看见他们这样,我往韩正寰怀里缩缩,“你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鞋?”
齐林叹气说:“这是在奶的脚上穿着的,火化的时候不是要把奶从棺材里挪出来,当时她一只脚上穿的就是这鞋。”
我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脚上穿着的?”
“嗯,在右脚上。”她说。
我惊讶的看韩正寰一眼,叶勋昊的鞋怎么跑到齐奶奶的脚上?
看着他刚才的样子,他好像并不知道这鞋的去处。
一时间,客厅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看来,教她配阴婚的,不是个简单角色。”韩正寰突然说。
齐浩涩声道:“你知道是谁?”
韩正寰带着我起身,“当然不知道。”
说完,拽着我回屋。
我糊里糊涂的就被他带回屋里,“为什么突然回来?话还没说完呢。”
他淡淡地说:“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还不如睡觉。”
“你也不知道吗?”我狐疑的问他。
他无奈的说:“我不是神。”
“可你是千年老鬼啊。”我接的很顺口。
他凑近我,呼吸拂过我的脸颊,“我老?”
我呵呵笑着,“不老,不老。”
说完,赶紧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紧紧地,“睡觉,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坐车。”
他隔着被子,在我屁股的位置拍了下,然后拥着我睡觉。没再做别的。
第二天本来已经走出县城,齐浩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齐爷爷醒了,指名道姓要见我。
齐爷爷昏迷的时间太过巧合,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先见他一面。
几天不见,他瘦了不少,见齐浩他们跟着我进来,沉着脸把他们轰出去,还特意问我韩正寰有没有跟着我。
“没有,他留在车里了。”我说完,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你知道我跟韩正寰的关系?”
齐爷爷笑了声,道:“上次跟陆长风喝酒,他说的。“
靠,居然说他卖了我。
我坐到他旁边,“你找我有事啊?”
他叹口气,“你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她做的确实不地道,委屈你了。”
“就一句不地道?那可是阴婚。”我冷声说。
“你自己找的不也是个鬼吗?”齐爷爷小声说。
听见他这话,我根本没有跟他继续谈的心思,冷笑一声,道:“的确,我自己找的也是个鬼,但这不代表你们能随便给我配阴婚。”
说完,我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他喊住我,“你先别走,刚刚那句话是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
我皱眉看着他,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转头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你奶她也是因为你爸跟你大爷不明不白的去世,这才钻了牛角尖,她人不坏。”他犹豫着说。
我双手抱胸,看着他,“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我叫你过来,是因为齐阳的事情,你以后离他远点,但也别惹怒他,他不简单,跟他正面对上,你讨不到任何好处。”
我重新坐下。沉声问:“你什么知道齐阳不对劲的?”
我仔细想着这么多年,他跟齐阳的相处,也没见他对他有什么特别,甚至对齐阳比对齐浩还要凶。
他苦笑着说:“前段日子,这不是一知道,就出了事,好不容易才保住这条命。”
他这话说的真挚,但是我根本不信,齐奶奶都能老早的知道齐阳出了事,他怎么可能最近才知道。
“你不是去过那个女鬼的坟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齐阳就死在云山,那女鬼的坟里,有条水道,我在那里面看见了他的尸骸。”
虽然当着老人的面说这件事,有些不好,但我真的想不到别的方法来试探他。
他听后一怔,眼圈瞬间红了,低头拿手抹泪,“嗯,谢谢你能告诉我。”
看着他的反应,我就已经知道他话的真假,听见自己的亲儿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别人的坟里,他悲伤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齐爷爷,还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吗?”我问他。
他摇头,“你以后离齐阳远些就是。”
我应了,“那你好好养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跟他说:“对了,你知道我姥爷去了什么地方吗?”
他哽咽着说:“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我还昏迷着,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我关门离开。
回到车里,把这些话都跟齐浩他们说了,一句都没保留,边说边看着他们的反应,他们看起来都像是不知道内幕。
只是,是真的不知道吗?
“我爸只跟你说了这些?”齐浩纳闷的问。
“对,叔,我总感觉他跟齐奶奶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们就是不说。”我颇为郁闷的说。
他叹口气,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是我妈出事的那天,才知道我哥是假的。”
我们齐齐叹口气,开车往津平走。
半路,齐林突然一拍大腿,目光炯炯的看着杜衡。“杜衡,你们就没有那种能让人说真话的东西吗?我看外国电影里经常有那种东西,打一针就行,或者测谎仪,能借来用用不?”
杜衡翻个白眼,笑着说:“大姐,我们是解决灵异案件的,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要有,也是专门用来对付鬼的。”
齐林蔫了。
中午我们是在一家小餐馆吃的饭,等菜的功夫,我就看见齐林蹲到车前,看着有些郁闷。
“你在想什么呢?”我走到齐林跟前,笑着问她。
她拿着个棍,戳着地上的蚂蚁,惆怅的说:“小冉,我以前自认为已经把家里看透了,可是奶的事情一出,我才发现我还是没看透。”
我刚蹲到她旁边,余光看见车轮胎旁边似乎有个黑色的影子,忙着跑过去,往地上一看,赫然是我在齐家看见的高跟鞋印,上面还有未干的水渍。
“怎么了?”齐林过来问我。
我指着地上的鞋印,“你看这个鞋印,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说完,我扭头看向齐林,就见她满脸惊恐的看着我,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小冉,你不会中邪了吧?地上根本没有鞋印,什么东西都没有。”
瞬间,我感觉一道凉风吹过来,不由得哆嗦几下,往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东西,再低头看地,那鞋印明明还在。
“你真的没看见?”我跟齐林确认。
她点头,“真的没看见,我发誓。”
我咽了口唾沫,眼泪都要留下来了,这是咋回事?
我正吓得不行的时候,韩正寰走过来,把我拉到他怀里,对着那鞋印一挥手,地上的印记消失。
“没事,她现在伤不了你。”他安慰我说。
我想要挤出点笑容来,但弄了半天,就是笑不出来,最后弄得脸上的肌肉都抽筋了。
“哦。”我呼出口气,其实害怕过后,还是蛮淡定的,毕竟这种事情见多了。
就在这种惊悚的氛围中,我们吃完中午饭,接着往津平走。
从我们县城去津平,只有两种方法,一是火车,一是汽车,由于火车需要转车,所以我们是直接开车过去。
杜衡和齐浩两个人轮着开,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到达津平,杜衡带我们去他们的人提前订好的宾馆。
对此,他解释说:“叶勋昊带人来的时候,也是住的这里,我想着这里可能有什么线索。”
宾馆的老板是个很很有气质的女人,叫熊霜,二十九岁,对我们很是热情。
等到办好入住手续。她还给我们叫了夜宵,这才离开。
“杜衡,为什么她对你那么热情?”齐林盯着杜衡,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捉奸的愤怒。
杜衡指着房卡,解释说:“花钱多啊,现在正好是旅游淡季,这里没什么客人的,估计咱们几个是这里唯一的客人。”
齐林哼了一声,低头吃面。
可是,我总感觉这里有带你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有些不安心,韩正寰倒是很淡定。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见一声男人的怒吼,被吓的直接坐起来。
仔细听着走廊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跑。
我脸色发白,扭头看向韩正寰,发现他也醒了,我刚想说话,他就身后捂住我的嘴,对我摇摇头,示意我仔细听着。
脚步声越来越大。经过我们的门口的时候竟然停顿片刻,“你们快离开,这里要发生大事。”
说完,他又跑了。
等到那声音彻底消失,我看向韩正寰,“咱们跑不跑?”
他把我摁到怀里:“继续睡觉。”
“啊?可是刚刚那个男人说,这里要有大事发生,让咱们赶紧跑。”我着急的说,“不会是有人要抢劫吧?我看电视上总有这样的事情。”
他在我背上轻拍着,沉声笑了,“要是真的有大事,杜衡他们早就起来了。”
那是怎么回事?
我脑袋打了结,看着他笑的样子就想揍他,最后索性坐到他腿上,掐着他的脖子,“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在我腰上轻轻的动着,道:“那是咱们的同类。”
同类
我品出这两句话的意思来,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个鬼?”
韩正寰点头。
我沉默的从他身上下来,好半天才问他:“这里怎么会有个鬼?”
“明完就能知道。”他说。
我刚想问他为啥今晚不可以,借着月光看见墙上的表,才发觉已经过四点,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现在天亮得早,五点多,天已经亮了。
不过,这鬼出现的时间也太任性,一般的鬼可是不敢这时候出来。
又眯了会,我就被韩正寰给弄醒,吃了点东西,我又开始躺尸。
等我再醒来,就已经是下午了,齐林正坐在我的房间玩手机。
见我醒了,无奈的说:“小冉,你真的好能睡。”
我尴尬的笑笑,“他们在什么地方?”
她凑近我,很神秘的说:“你们昨晚看见那种东西了?”
“嗯,你咋知道?”我惊讶的问她。
“韩正寰说的呀,他叫着三叔和杜衡一起出去买东西去了,也不让我去,不知道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齐林说。
我想起昨晚听见的脚步声,犹豫着问她:“昨天晚上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齐林摇头,我躺在床上,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是个活死人,而老鬼是个鬼。所以那个东西才能发现我们?
可是,他似乎没有伤人的意识,反而让我们赶紧走,这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呢?
或者,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
我心里不由得佩服杜衡,选个宾馆都能出事,他这手气,买彩票绝对是万年不中。
等我收拾好,韩正寰他们也回来了。
大件的东西倒是没有,韩正寰拎着两个瓶子,杜衡抱着一堆的柳树枝,而齐浩拿着只公鸡。
“你们这么大的架势,是要干啥?”我问韩正寰。
他很淡定的说:“招魂。”
我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你不就是魂吗,想见那个鬼见不着,为啥还要招魂?”
他瞥我一眼,“难道他们不见?”
我明白了,我跟韩正寰能见到那个鬼,但是齐浩他们见不着,他现在招魂,是要让他们见到他。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被瓶子的水倒出来,一股的尿味。
我捂着鼻子躲到一边。嫌弃的看着那东西。
他无奈的看我一眼,解释说:“没有无根水,只能用童子尿。”
说完,他找了个盆,拿着刀在公鸡的腿上划了一刀子,滴了些血出来,然后跟童子尿混合,又从包里拿出朱砂倒进去,等到搅和好,拿着柳木枝沾着,在走廊上画了个八卦图出来。
又挑出三根柳木泡到那盆拌好的东西里,拿出三张辟邪符说:“你们拿着,晚上我会暂时灭掉你们的阳火,届时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说话。”
杜衡和齐浩挺淡定的,倒是齐林很兴奋的点头。
等到走廊上的八卦图干了以后,他又在我们房门上画了一幅。
晚上吃完饭,到了十一点,韩正寰拿着桃木剑,手里拿着一张幽冥符,走到八卦图中间,踩住乾位,朗声道:“神墨灵灵。通幽达冥”
宾馆方面,杜衡已经沟通过,今天晚上不会有人上来,只是
我看着墙角的监控器,小声问杜衡:“会不会有人看着?”
他摇头,做了个掐断的手势,意思是已经把电线给掐掉了。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干得不错。
韩正寰念了五遍幽冥咒,冷喝一声:“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摄。”
然后他就盘膝坐在地上,不再动。
我紧张的看着四周,尤其注意着身后,生怕有个东西从我身后钻出来,毕竟那东西有个共同的癖好,就是喜欢从背后偷袭人。
突然,楼梯那边响起噔噔的脚步声,像是男士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楼梯那边,最先出现在我眼前果然是一只男士皮靴,可是,也只有一双皮靴。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双皮靴走过来,在韩正寰跟前停下来,皮靴朝着我们转过来,像是有个人看我们半天。然后又看向韩正寰。
“赶紧走,这里要有大事发生。”就是我昨天夜里听见的声音。
说完,他就要往前跑。
“有什么大事?”韩正寰问他。
皮靴一停,这次脚尖没朝着韩正寰,而是朝着杜衡的方向。
我这才注意到,那双鞋跟杜衡脚上的鞋一模一样。
“啊,我杀了你,你这个叛徒。”那双鞋猛地朝着杜衡冲过去。
杜衡侧身避过,在碰到墙的那一刻,墙里突然出现一只血淋淋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那双皮靴眼看着就要踢在他的腿上。
韩正寰一跃而起,手上的镇魂符猛地拍在墙上,同时桃木剑打在皮靴上面。
皮靴被打落在地,反向一转就想跑。
韩正寰冷笑一声,踢倒事先摆在门口的柳树枝,地上的八卦图突然亮了一下,然后消失无踪,但那双靴子,也被困在八卦图里,走不出去。
全程我都是发懵的看着那双皮靴,这都是什么事,这年头,鬼都流行隐身了么?
真身不出现,就让一双鞋出来吓唬人?
“你现在看见那双鞋了吗?”我问齐林。
她死死地捂着嘴巴,点头。
我刚想上前去看看那双靴子,就听见一声惨叫,只见韩正寰从墙上硬生生的扯下来一道黑影。
杜衡蹲到地上,看清那影子的面容之后,手都在发抖,“小庄?”
那黑影身形一顿,猛地往杜衡那边扑过去,可惜,没有碰到杜衡,而是直接穿过杜衡的身体。
最后,他懊恼的捶着地,哭着说:“队长”
杜衡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青筋隐约可见,安慰他说:“没事,男子汉大丈夫,不哭。”
小庄嗯了一声,摸摸脸,居然真的听话没再哭。
等到他抬起头来,我才发现这个小庄也就是十**岁的年纪,面容稚嫩。
我心中也有些涩然,坐在一边看着他。
“这里。发生过什么事?”韩正寰问。
小庄看他一眼,又看向杜衡,见杜衡对他点点头,他才恨恨的说:“叶勋昊那个叛徒,本来我们四个是跟着他一起过来收尸的,结果住进这宾馆的当晚,他很着急的跟我说,这里要有大事发生,然后把我们给骗到天台上,都给杀了。”
这么容易?
“跟你一起来的,都有谁?”杜衡问。
“三栓,小黄,杜敏,叶勋昊说这次的简单,带我们出来练练手。”
小庄说着往脸上抹了把,动作一顿,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好半天才苦笑着说:“早听说鬼没有眼泪,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杜衡嗯了声,声音有些沙哑,“你们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就在后花园,那里有个圆形花坛。当时在施工。”他说完,趴到杜衡跟前,“队长,刚刚看见这鞋,我还以为是叶勋昊来了,队长,我不甘心啊!”
杜衡伸手想要摸他的头,却也穿过他的身体,“乖,你安心的离开,你们的仇,我给你们报。”
听见这话,小庄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不,我不走,我一定要杀了叶勋昊。”
杜衡却不管他,看向韩正寰,“麻烦你,送他走吧。”说完,他背过身去。
那双靴子本来已经停下,突然乱动起来,一直吵着外面跑,但总也跑不出去。
韩正寰拿出一张往生符拍在小庄的身上,催动咒语,九遍之后,小庄的身形逐渐变淡。
“队长,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不甘心啊!”喊完这一句,他的身形彻底消失。
杜衡的脊背慢慢佝偻起来,我往他那边走了两步,听见极淡的呜咽声。
想要劝他,却被齐林拉住,她对我摇头,“让他自我消化一下。”
我点头,刚要去八卦图找韩正寰,却看见那双鞋还在动。
小庄都消失了,那双鞋竟然还在动。
这时,韩正寰把买来的公鸡抱到那双鞋跟前,那只本来就不大威风的公鸡竟然颤抖起来,一个劲儿的往韩正寰的怀里钻。
见状,他却笑出声来。
把公鸡放下,又拿出一张往生符拍在鞋上,还不等念咒,符纸就烧了起来,那双鞋的动作越来越小,最后倒在地上。
然后韩正寰从那双鞋底。抠出一颗珠子来,跟我脖子上的上特别像。
“这就是他的魂魄能留在这宾馆,并且能让鞋动的原因,这是封魂珠,估摸着当时小庄的血沾到了珠子上。”他解释说。
我看着那珠子,好半天才看出那个沾满血污的东西,就是五瓣莲的莲子。
杜衡靠着墙,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眶微红,“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手把手教出来的,我以为他们是去参加集训,没想到”
说完,他用手狠狠的在脸上摸了一把,“走吧,去花坛,我要让他们体面的离开。”
杜衡走的快,但下楼的时候差点踩空摔倒,还是齐浩手疾眼快扶了他一把。
齐浩去找熊霜借了铁锹过来。
韩正寰拿着罗盘,在花坛里走了一圈,最后指着西北角的方向,“这里,挖。”
我们几个人甩膀子开干。先把上面的树挖出来,然后开始往下挖。
没几下,我的铁锹突然动不了了。
杜衡面色一沉,直接用手开始刨,等到他把铁锹旁边的土扒拉干净之后,我立马想哭了。
叶勋昊那个渣渣,埋个尸体居然埋的这么浅,刚才一使劲,我的铁锹直接卡进一头骨的嘴里。
“对不住,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冒犯的,我这就把铁锹拿出来。”我连连道歉,刚想把铁锹拿出来,就被杜衡拉住。
他看着坑里的尸骨,冷声道:“这不是小庄他们,他们死了还不到一个月,血肉腐烂的再快,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剩。”
齐浩领会,揪住熊霜,“这是怎么回事?”
熊霜被吓腿直哆嗦,结巴着说:“我我哪知道,这宾馆,是我五天前刚刚买来的。”
“先把尸骨挖出来。送走检验一下,看看死了多少年。”韩正寰站在花坛边上,说。
我们这里累的一身臭汗,这大爷倒好,站的老远看热闹。
“韩正寰,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都不来帮忙,你好意思吗?”我埋怨他说。
老鬼贼淡定,“我是男鬼,不干人干的活。”
我跑到他跟前,在他腰上拧了下,“以后别跟我睡觉,那也是人才能干的。”
他瞟我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男女之事,不分人鬼。”
一句话,憋得我肝疼。
我正想着这是,杜衡突然叫我一声,“小冉,你来看。”
他手里拿着一张一代身份证,已经破的不行。
我跑过去,拿过来一看,直接僵住。
这身份证写着的户籍地,居然是我们村子。
我抢过杜衡的手电。看了半天,勉强能认出一个名字来,杨大明。
这不是赵家的亲家大哥,也是赵家大媳妇的亲大哥。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我们村子里一直传,说她大哥是出去打工,跟人发生口角,让人给打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