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极度无语,我是要咬死你,不是要跟你来一场啊。【无弹窗.】
推了他好半天,他纹丝不动,最后估计是嫌我烦了,直接把我的手别到身后,动作更加猛烈。
我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的热情。
“韩正寰,你特么的”他刚从我的唇上移开,我就忍不住要骂他。
他微一皱眉,再次堵住我的嘴。
右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瞪了他一眼,亲还不满足,居然还带掐人的。
只是,在我这种情况下,我自以为满是杀气的眼刀,其实更像娇嗔。
“还说脏话么?”他抵着我的额头,沉声说着,眸子里像是着了火。
我被他气得不行,“我就说,关你屁事。”
话音刚落,他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声音无比清脆。
“韩正寰,我跟你拼了。”我涨红着脸,努力的往前伸脖子,要去咬他。
不是我爱咬人,而是现在手脚都被他禁锢着,能对他形成物理伤害的就是嘴巴。
“咳那个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咱们现在还在学校的小树林呢,你们这么折腾会被当成情不自禁的小情侣,被老师带走的。”齐林怀里抱着招魂幡和木头剑,不知道站在旁边多长时间,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促狭的说。
我看她一眼,咬牙跟韩正寰说:“你又让我丢人,我是上辈子欠你的么?赶紧松开我,还想被人围观多长时间?”
他波澜不惊的看齐林一眼,禁锢我的力道丝毫没减少,“又没做什么,为何害羞?”
“你还想做啥?”我气的肝疼。我这么大的人,被齐林看见他打我屁股,面子里子都没了。
齐林终于忍不住了,在旁边大笑出声。
“谁在那边?”
正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有两三个人打着手电往这边跑。
“坏了,老师来了,赶紧跑。”齐林着急的说。
韩正寰一弯腰,直接把我抗在肩上,从齐林拿过木头剑和招魂幡,往墙边走。
“哎,不是这边,狗洞在那边。”我拍着他的背,急得不行,这要是被抓到会不会被送进局子里?
“我从不钻狗洞。”他淡定的说。
我点头附和,“对对,你是个英雄鬼,但也有落难的时候,一时的委屈不算啥,快啊!”
我正跟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就见他一跃而起,直接扛着我从墙上跳了出去。
直到落了地,我看着学校的围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他竖起大拇指:“你高,不愧是千年的鬼,我这二十年的人的确比不过。”
他淡淡的看我一眼,目光里满是对我钻狗洞的鄙视。
我往狗洞那里看了半天,也没见齐林出来。
不一会,里面传来大声的质问:“刚刚跳出的人是谁?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树林子里干啥?走,跟我去保卫室。”
听着这话,齐林是被抓住了?
“她不会被送到局子里吧?”我担忧的问。
“不会,她是这里的学生,再说还有齐家在,不会有事。”韩正寰说着,就扛着我往回走。
我点点头,开始挣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你这个大骗子。”
他把手放在我的屁股上,微微用力,带着浓浓的威胁:“再动一下试试?”
我瞬间老实了,趴在他的肩上装死。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再过来?”他淡淡地说。
“说过。”我讷讷的说。
他声音逐渐危险,眯着眼睛,“那为什么还来?”
我低头不语,能说啥?
我就是想要跟你对着干?我就是来作死的?
眼下敌强我弱,我敢保证要是说出这两句话,我的屁股肯定开花。
“韩正寰,我胸口的伤好疼。”我开始走苦情路线,委屈的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屁股最重要。
他轻哼一声,“你的伤是我医治的,疼不疼我比你更清楚。”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给我移了位置,确保不碰到我的伤口。
我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更加委屈,还带着哭腔:“你怎么这样啊,明明就是你骗了我,现在还有脸来打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骗你是一码事。你不听劝自己来找死是另外一回事,不可等同论之。”他说。
“你还有理了?”我悲愤的看着他。
他眸光暗沉,嘴角微勾,道:“既然都有错,那今晚咱们好好清算一番。”
我听出他的隐藏意思来,“你休想。”
“由不得你,你不是生我气么?今天我任由你处置。”他笑的意味深长。
我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死鬼脸皮厚如墙,我完败!
于是,我被某人强迫着跟他清算了一夜的账,第二天死鬼神清气爽,而我险些起不来床。
吃早饭的时候,我郁闷的说:“韩正寰,我还没原谅你呢。”
他眉眼带笑,“嗯,我等你原谅我的那天。”
我心中叹息,认栽了,“我跟你说,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瞒我这样的事情,我一定拿招魂幡跟你同归于尽。”
他在我脸上亲了口。说:“不会再有。”
还不等我们吃完饭,陆长风带着沐然走进来。
“吃饭呢?正好我没吃,真是巧。”陆长风笑着说,自己盛粥拿包子,好像丝毫没受我们上次那场不愉快谈话的影响。
沐然也要伸手,被我一筷子敲在手上,我冷着脸说:“我家不欢迎你们。”
陆长风从怀里拿出张纸来,说:“看完这个那就欢迎我们俩了。”
“对对,我们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弄出这张图来,一宿没睡,快饿疯了。”沐然急忙附和,趁着我不注意,也开始盛粥。
我拿过那张纸,打开一看竟然是我们县城的地图,十分详细,上面带着七个红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韩正寰皱眉拿过那张地图,“这是北斗七星?”
我微微惊讶,往地图上一看,果然。那七个红点若是串起来的话,就是北斗七星。
“对,以前我就觉得七坎子和南山沟子的墓地出现的太过巧合,这阵子学校出事后,我更加觉得事情有异,于是跑了很多地方找到这张详细的地图,它们串联起来,可不是个北斗七星么。”陆长风得意的说。
“学校的位置也是其中之一?”我无比震惊。
陆长风点头,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德善楼里定是有一颗珠子。”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笑着说:“所以你特地把这地图拿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去德善楼把那珠子拿出来?”
他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实话告诉你吧,若是真有人利用珠子布下法阵,除了韩正寰,无人能破,并且那珠子对他的伤确实有用,我真是想要他破了法阵,却不要珠子。”
“你脸真大,你要我就会给你?”我冷声说。
他沉了脸色,叹气说:“丫头,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是你姥爷,不会想要害你的性命。”
“这样的话你应该留到地下去跟我妈说,吃完饭了么?吃完可以带着你的地图走了。”我现在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他皱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韩正寰,“这件事你真的不打算出手么?”
韩正寰看我一眼,把地图还给陆长风,“这次,我听丫头的。”
陆长风一怔,目光在我和韩正寰走了几遭,最后十分复杂地说:“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妻管严,不过鉴于你的妻子是我外孙女,我还是高兴的。”
说完,带着沐然离开,那张图却没带走。
我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这是吃定了我们一定会去。
“真的要去么?”我问韩正寰,上次我在里面差点被自己烧死,那种身体里着火的感觉,真的不想体验第二次。
那地方邪门的很。
韩正寰拿过地图,皱眉道:“是要走一遭,只是不是现在,我眼下有些急事,得出趟远门。”
“你要去啥地方?”我急忙问。
他道:“西北。”
我心里一沉,“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他换上一副轻松的模样,笑着说:“不过是些琐事,需要我走个过场。”
我看他半天,最后点点头,没再问,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
“上午我去齐家一趟吧,去看看齐林现在怎么样了。”我说。
他应了声。
只是,我走到村口却停住了,转身往老宅子走。
姥姥从我家搬出去后,就住回了村西头她以前的房子里。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阵的咳嗽声,我往里面看去,姥姥正在院子里的炉子旁熬粥,不听的咳嗽。
几天不见,她似乎比以前憔悴不少。
我走进去,拿过她手里的扇子,往炉子里扇风,“实在熬不住,就回去住吧。”
她坐到一旁,半天不说话。
“你明明就是韩正寰的人,那以前为什么要杀虎子?他第一次出现在家里的时候,你也要杀他,是做给我看的吗?”我问他。
姥姥立马反驳,“我不是他的人。”
我动作一顿,“可是你瓶子里的头发”
“她是她,我是我。”她愤怒的说。
我心中威震,面上不动声色,“那你为啥那么护着她?你别跟我装了,我现在已经原谅韩正寰,你不用再跟我掩饰。”
姥姥抢过我手上的扇子,“你不用套我的话,反正我不是他的人,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叹口气,“行,我不套你话,搬回去住吧,你这么岁数。自己住我不放心。”
她抹把眼睛,“不用你管。”
“我不管谁管?回去住吧,家里什么药都有。”我站起来往外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丫头,你恨我么?”
我停住,反问她:“那你呢?恨我吗?”
“恨。”她说。
我轻笑着,“我也是。”
说完,我大步走了出去,听着她在后面呜呜的哭。
我看着后山,终于明白瘸子以前说的,不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可以简单的用好和坏来衡量。
从姥姥家出来,我再次往村口走,还是去看看齐林那倒霉孩子吧。
可是刚走到村口,就看见燕子、佳玲和小小三个人走过来,燕子还好,就是肚子显怀,整个人看着有些臃肿。
但佳玲和小小两个人包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一块露在外面。
“小冉,你过来的正好,快去你家。”燕子拉着我往回走。
我看了佳玲和小小一眼。满是疑惑的跟她回去。
进了客厅,我忍不住问:“燕子,怎么了?”
她脸色十分难看,说:“佳玲和小小出事了,你看看她们现在的样子。”
她说着,佳玲和小小把脸上的墨镜和口罩摘下来。
看清她们的样子后,我直接跌坐到椅子上,“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们两个人脸色惨白,黑眼圈极重,快赶超熊猫了。
这还不算,更为吓人的是她们脸上的血管特别明显,粗的细的,一目了然,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这人脸碎了一般。
双目赤红,眼珠都有些泛红,就她们现在这样子,要是穿上身红裙子,简直比杜若还有红衣女鬼的架势。
佳玲和小小对视一眼,都开始流眼泪。
小小往前走了两步。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一睡醒,我们来就成了这样。”
“小冉,她们这是怎么了?”燕子问我。
我闭着眼看她们半天,身上也没那种东西啊。
看着她们希冀的目光,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此事事关重大,容我仔细想想。”
其实我心里在嚎叫,我哪能看出来啊,就我那半吊子水平,只限于简单粗暴的去揍鬼或者不自量力被鬼揍。
“她们是阴阳二气失衡。”韩正寰从屋里走出来,沉声说。
我一拍脑袋,怎么忘记他了?
“对对,你比我懂这个,快来给她们看看。”我忙着把韩正寰拉过来。
看见他,小小和佳玲眼中闪过惊艳,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原地,脸上的血管更加鲜红。
我暗暗磨牙,招蜂引蝶的死鬼。
韩正寰走到她们跟前,问:“你们最近可曾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佳玲看我一眼,犹豫着说:“去德善楼算不?”
我恍然大悟,“对,你们是去过德善楼,那天我还见到了你们,你们大晚上去那里干啥?红衣学姐再好玩,也没你们的命重要呀。”
“不是我们自愿去的。”佳玲突然哭着说:“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最近总会不由自主的要去德善楼,就跟魔怔了一样。”
我心中一凛,忙着问她们:“到底怎么回事?”
“从我们上次醒过来之后,就经常做噩梦,梦里有个红衣女人叫我们的名字,本来以为是被吓到了,也没在意,从这个礼拜开始,我们一到晚上就会魔怔似的走到德善楼,一待就是半宿。”佳玲说着,扑到燕子怀里大哭起来。
小小低声抽泣着,接着说:“等我们早上从德善楼的教室里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发生啥事,直到你那天撞见我们,我们才意识到晚上发生了啥,我们商量着今天来找你看看,可是今天一起来,我们的脸就变成这样。”
我看着她们,心中更加疑惑,“可是这事不对呀,那天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是三个人,那个女孩呢?”
佳玲身体一抖,颤着声音说:“你别吓我,去德善楼的只有我跟小小,没别人啊。”
我勒个去,那昨晚我见到的是个啥?
这下子轮到我发抖了,昨晚我明明看见她们是三个人啊,只是另外一个女孩一直背着光,我始终没看清她的脸。
对,我一直没看清她的脸。
佳玲看着我,擦着眼泪说:“我那天听你说我们三个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只是当时看你挺忙。就忍住没问。”
我扶额,无奈说:“多问问题是好的,不但老师喜欢,我也喜欢。”
韩正寰把陆长风留下的地图放在我面前,说:“看来,得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我才能走。”
我趴在桌子上,郁闷的说:“姥爷肯定在偷着乐,我们又要去为他冲锋陷阵了。”
他宠溺朝我笑着。
“对了,你刚刚说她们阴阳二气失衡,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她们的阳火很正常啊,她们现在这样,有解决的办法没?”我突然想起这回事来,问他。
他解释道:“阴阳二气与阳火不同,阳火旺则邪物不侵,仅此而已,但阴阳二气却不同,气乃本源,生出阴阳,又化出五行,阴阳相合生成人,这阴阳二气乃是人之根本,如今她们体内阴弱阳盛,相貌才会变成这样。”
我看向燕子她们,“你们明白了吗?”
她们三个似懂非懂的点头。
“嗯,你们明白就好。”我对她们笑笑,转头跟韩正寰呲牙:“你别咬文嚼字的,赶紧说怎么办,没看见小小和佳玲哭的快打嗝了么?”
我真不想承认,我是压根就没明白他在说啥。
心中默默流泪,等到空闲下来,我一定要努力学习,我这小学的文化水平真的快混不下去了。
韩正寰看着她们,说:“你们的情况还不是很严重,我画两张聚阴符给你们,放在右边的口袋里,七天之内不要晒太阳,不要吹风,等到七天之后将聚阴符烧掉,符灰洒在门前。”
我咽了口唾沫,同情的看了佳玲和小小一眼,都这样了,还不严重?
“韩正寰,那要是严重的话,是啥样子?”
“全身血管爆裂而死。”他淡淡的说。
佳玲和小小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韩正寰从屋子里画了两张聚阴符,又叮嘱她们:“七天之内,不要见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她们连连道谢,这才又裹的像个粽子一样离开了。
“韩正寰,她们为什么会阴阳失调?”我皱眉问,刚才我怕吓到小小和佳玲,就一直没问。
“自然是有人吸走她们身上的阴气。”他看我一眼,无奈地说。
我一听,突然笑了,“哎呀,居然还有鬼跟您老人家的嗜好一样,喜欢采阴。”
他沉声道:“丫头,昨夜的教训还不够么?”
“滚。”我红着脸说。
还有脸提昨天晚上,我现在腰还疼着呢。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我从凳子站起来,“咱们准备一下,今晚再去德善楼一趟。”
说着,就要进屋去收拾包。
他突然拉住我,冷着脸说:“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你的本事不够,去了分散我的精力。”他沉默半天,说。
我挤出一脸的微笑,“韩正寰,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又想骗我,说,我到底为什么不能去?”
他叹息道:“我觉得昨晚你的失常很可能是那珠子引起的。”
“不可能,我以前也见过那珠子,都没事啊,我一定要去。”我虎着脸说。
我想过去,更多的是想要去看看蒋师叔在那里搞什么鬼,我总有一种感觉,小小和佳玲的情况,很可能是蒋师叔弄出来的。
要是以前我跟他不熟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用着齐阳的身体,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韩正寰抿唇看着我,我也不肯退让,抬着下巴瞅着他。
“哟,你俩这深情的对望啥呢?一天一天的,也不嫌腻歪?”齐浩笑着走进来。
我翻了个白眼,我们明明就是在眼神厮杀。
“叔,你咋来了?”我笑着问他。
他坐到凳子上,愁眉苦脸的看着我们:“我其实不好意思过来,可是真的还是没法子了,就是齐林学校那德善楼,我们上午派了四名队员进去,结果全都疯着出来。”
“叔,是陆长风让你过来的么?”我问他。
他愣了一下,“不是,是我跟杜衡商量的,我们实在是弄不了这才想着来找你的。”
我哼了一声,没再说啥。
他看向韩正寰,“侄女婿,这次你能帮忙吗?”
“能,晚上我跟丫头过去。”韩正寰答应的很爽快。
我被那一声侄女婿吓到了,看着韩正寰嘴角的笑容,十分无语。
当晚,我身上揣着某只死鬼给我准备十来张符纸,手上拴着根据说会有大用处的红绳,跟着他一起去了学校。
不得不说,跟着他的待遇就是好,起码不用钻狗洞。
进门前,韩正寰道:“难怪这楼会出事,这是犯了枪煞。”
我有些发懵,“枪煞是啥玩意?”
“你看这楼前的路,笔直的一条,直接通向大道,路口正对着门口,这就是枪煞,易沾染血光之灾。”他指着楼前的路说。
我听着他的话,眼睛慢慢亮了,“韩正寰,等咱们解决完这件事,你去给别人看风水吧,看的好,一次就能有不少钱。”
他摇头。“这些事情本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何况万事发展自有其规律,真正的修道之人都不会过多干涉。”
我撇撇嘴,“你就扯吧。”
他无奈的看我一眼,领着我走了进去。
又一次来到这楼,我发现这里面似乎比上次还有阴森。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地下室的阵法已经被我给破了,阴气应该是慢慢的散去才是。
这次跟着韩正寰,我们直接往地下室走,很顺利的就找到上次蒋师叔绑着我的那个房间。
只是,那里面的黄布都已经不见,只剩下个空荡荡的房间。
他拿出罗盘,牵着我的手在里面走走停停,眼睛一直盯着罗盘。
走到右侧墙壁时,罗盘指针突然浮起来,胡乱的动着,但方向始终指着东边。
这是东逆,地下有祭祀灵物。
“就是这里。”韩正寰冷声说。
带着我退后几步,然后用脚轻轻的地上敲击几下,突然使劲一跺脚,地板裂出一条缝。
我咽了口唾沫,决定以后不再跟他比蛮力。
一股阴气从那缝隙中冲出来,他冷笑一声,取出一张三昧真火符,默念三遍咒,然后把已经自燃的符纸顺着缝隙丢了下去。
符纸烧尽,阴气散了些。
韩正寰走过去,又是一脚,地板直接碎掉,出现一个大洞。
我特意看了一眼,那地板可是水泥板,里面还有钢筋。
看了他一眼,我默默的捂住自己的屁股。
“你这么高调,不怕他们知道我们来了么?”我小声问他。
他冷笑着说:“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说完,直接带着我跳了下去。
我脸色一白,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他最近是怎么了?热衷于当超人么?跳过墙,蹦过坑,是不是下一次就要带着我自由飞翔了?
不过眨眼之间,我们已经落地。我抬眼看着他跺出来的窟窿,这地方不深,也就是普通房子的高度。
不过,这里面的味道可真是不好闻,一股子馊臭味。
我想要拿出手电,却被他拦住,“这里见不得光。”
他说着,在我额头画了张开阴符,给我开了阴眼。
我再次睁开眼睛,没差点叫出来,这就跟个地窖似的,但是四壁上都用鲜血画着诡异的图案,正对着我们的那边吊着一排的纸人,用朱砂画着十分的扭曲的五官。
看着像哭又像笑,眉心和四肢都点着朱砂。
纸人的头顶上串着一撮黑头发,四肢扭曲着,在她们下面是个带大池子,里面的水黑漆漆的,还冒着黑气。
“你们还是找来了。”这是蒋师叔的声音,话音一落。他直接从水池里跳出来。
韩正寰冷声道:“是这千年的折磨还不够么?竟然还敢为非作歹。”
他冷哼一声,盯着我,“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要不是你们,我早已得道。”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为啥总是盯着我?明明跟他放狠话的是韩正寰啊。
“少废话,在阴山我没能收拾了你,今天你休想跑。”韩正寰一挥手裂魂刃出现。
蒋师叔身体开始发抖,但还是强撑着说:“你不能杀我,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将你分魂的么?”
韩正寰抿唇不语,手上青筋暴起。
“凭你的本事,别说一百个道士,便是一千个也没本事将你分魂。”蒋师叔阴笑着说:“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便告诉你幕后的主使之人。”
他瞥我一眼,“若是你能将这个女人给我留下来,我还会将他的计划告诉你,如何?”
我脊背一凉,腿有些抽筋,倒不是担心韩正寰会那我做交易,而是蒋师叔的那目光恶心的。
“如果你不说最后一句话。我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韩正寰冷哼一声,道:“幕后之人我会去找,用不着你。”
他松开我的手,跟我说:“退后。”
我忙着退到墙角。
韩正寰右手握住裂魂刃的刀刃,以血祭刀,左手捏着一张金光符,双脚在地上画了个圆,“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随着他的话,这地方居然越来越亮。
吊着的纸人突然抖动起来,四周响起女人的尖声惊叫和哭泣声。
蒋师叔想要往外跑,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根本跑不出来。
“韩正寰,我告诉你幕后之人,你放我一次。”他大喊着,刚要往下说木槿跳了下来,摇着手里的铃铛。
那铃声就像是魔咒一样,一直往我耳朵里钻,搅的我头昏脑涨。
“急急咒至!”韩正寰突然大喝一声,手里的金光符猛地烧了起来。洞里突然明亮起来,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木槿惨叫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我闭眼后退几步,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地窖里已经恢复平静,韩正寰和木槿不知所踪。
地窖四壁的图案变得十分模糊,上面的血流了一地,屋顶吊着的纸人全部都碎成片片,洒在池子里。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往池子里看了一眼,那里面居然是一堆的黑头发。
我莫名的头皮发麻,好好的黑头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们这些人了,居然被他们祸害成这样,搞得我现在已经不能直视黑长直。
突然,蒋师叔从黑头发里跳出来,也不跟我纠缠,径直的往外跑。
我顾不上细想,立马跟上去,一边跑一边催动了隐身符,还是这样安全点。便于躲藏和听墙角。
看着他在前面跑,我就是不紧不慢的跟着,眼瞅着他来到学校后面的水池边。
我挤进假山的石头缝里,盯着他。
他先是坐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个木头人来,对着那木头人不知道念了啥,水池里突然开始冒泡,然后木若从里面跳出来。
蒋师叔大惊,“怎么是你?”
木若阴笑着,轻蔑的说:“怎么不能是我?”
“她呢?你把她怎么了?”蒋师叔急红了眼,竟然也不怕木若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吃了,还别说,你精心养出来的鬼就跟别的小鬼不一样。”木若舔着嘴唇说。
蒋师叔死死地盯着木若,“我要杀了你。”
他把木头人扔到一边,朝着木若扑过去。
“找死。”木若双目一厉,五指成抓,迎了上去。
我在一边紧张的看着,犹豫了半天还是绝对不要出去,现在我没有招魂幡。肯定不是木若的对手,还是不要去找死了。
想到这里,我放轻呼吸,生怕她发现我,突然后悔跟上来了。
蒋师叔根本不是木若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木若直接穿胸而过。
我心头一疼,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原来她对谁都袭胸啊。
她手里好像攥住了什么东西,冷笑着把手抽回来。
我看着蒋师叔,心中一惊,他的身体上并没有什么伤痕,连血都没流一滴。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木若勾唇一笑,把手里的额东西放进嘴里。
蒋师叔身体一震,一团黑气从身体里飘出来,化成一道黑烟将木若包裹住。
木若突然脸色一沉,“不知死活,凭你也配跟我玉石俱焚?”
她说完,直接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带着那身的黑气转身跑进小树林。穿墙离开。
我又在原地等了半天,见她一直没回来,这才大着胆子走到水池边上。
齐阳的身体倒在地上,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摸着他的颈动脉,确定他还活着,这才松口气。
弯腰背起他,走到德善楼的时候正好碰见韩正寰,他一身的煞气,手里握着裂魂刃,眉头紧皱,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似乎在跟什么东西较劲。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见有啥东西啊。
“韩正寰?”我叫了他一声。
他猛地睁开眼睛,单膝跪地,一脸的冷汗。
我把齐阳扔到地上,跑过去扶着他,“你怎么了?”
他咬牙说:“没事。”
等他缓过来,我才把他扶起来,“刚刚你在干啥呢?”
“跟人打架。”他淡淡地说。
我点头,没再问,他这样明显是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
“在哪里找到的齐阳?”他突然问我。
我把跟着蒋师叔跑到水池边上,看见杜若把蒋师叔给穿了胸的事情跟他仔细说了一遍,“你说她从蒋师叔身体里掏出去的是啥呀?”
他皱眉说:“鬼心。”
“鬼也有心?”我诧异的问。
他点头,解释说:“有,但是极少数。”
我嗯了声,“咱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来弄,你先缓缓。”
其实,把蒋师叔在德善楼地下布下的阵法破了之后,还需要再将这里的聚集的怨气和鬼魂超度,但是看韩正寰目前的情况怕是不行,还是明天再来一次吧。
他点头,想要把齐阳背起来。
我拦住他,“还是我来吧,你自己都快晕倒了。”
“好,还是丫头对我好。”他笑着说。
我白他一眼,背着齐阳往外走。
齐浩和杜衡早就等在校门口,看着我们出来,忙着把齐阳接过去。
“你男人没事吧?”齐浩问我。
我把韩正寰扶进车里,“有用的时候是侄女婿,没用的时候就是我男人,叔啊,你这跟谁学的?”
他摸摸鼻子,说“你们这不是还没结婚么。”
“你要是把虎子妈找回来,有了虎子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我分分钟跟他去扯证。”我没好气的说。
“火气这么大干啥。”他嘟囔一句,坐回车里。
杜衡走过来交代说:“先让叔送你们回去,我把齐阳带回组织,有时间会去看你们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哎,你等等。”我叫住他。
“怎么了?”他扭头看向我。
我笑着说:“杜衡,你欠我的一千块啥时候给我?”
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
“你想赖账么?在磨盘村我替叔他们招魂的时候,用了十滴血,一滴一百块,你答应了的。”我着急地说。
他无奈的笑了,“等下叔会给你,立个字据,我回头报销。”
我这才满意的让他离开。
回去的路上,韩正寰坐在后座一直闭眼休息。
齐浩看他几次,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跟我说:“那么久远的事情,你也好意思提啊。”
我无奈耸肩,“为什么不好意思?我脸皮厚,从来没觉得不好意思。”
他叹口气,“小冉,赶明我找个时间给上个户口吧。”
“上什么户口?我不是已经有户口了?”我惊讶的说。
“不是,是把你挪到咱们家的户口上,你是齐家的血脉,将来分家,东西也是有你那份的。”他解释说。
我忙着摆手,“不要,我现在这样挺好,你把我跟齐阳放在一个户口本上,我会疯掉的。”
“你别管他不就行了?就当他死了,你现在还这么小,干这行能干几年,户口挪回齐家,起码以后你能有个保障。”他劝我说。
“不用。我不需要。”我淡淡地说。
他还想说啥,这时突然车前窜出一个人来,砰地一声,他猛地停住车。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撞着人了吧?
跟齐浩对视一眼,我们两个一起下了车,往前车前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人。
“到底撞着啥了?”齐浩纳闷地说。
我摇头,“不知道。”
我刚说完话,腿上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脖子,紧接着半边身子从车里钻出来。
我大叫一声,想要把那只手踢开,却被抓着越来越紧,最后左腿整个被人抱在怀里。
“小冉呀,你救救俺家狗子吧。”一道哭腔突然响起。
我呼出口气,心落了回去,原来是陈二狗子的老娘。
“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快从车底下出来。”我忙着蹲下来,把她从车里弄出来。
她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小冉,狗子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