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韩正寰,目光不由得发散,不怪我吗?
“丫头,不怪你,真的。【全文字阅读.】”韩正寰又说。
我渐渐找回理智,嘴巴动了动,想说这是瘸子做的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揽着我的肩,说:“乖,我没事,不过是一具身体罢了,总还有法子的。”
他说着话,带着我往外走。
再次走到外面,我看见那火盆,猛地跑过去,想着这里面的鬼婴应该知道些什么,可等我把符纸拿起来,听着里面的哭声,我就明白了。
这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有啥用?
火盆里,鬼婴哭得凄惨,我听的脑仁疼。
我从兜里拿出一张六甲龙首符,犹豫着要不要把这鬼婴弄死,转头看向韩正寰,我怕他还有用。
他笑着摇头。
我放了心,以扇骨为剑,催动符纸。
“急急如律令!”我厉喝一声,符纸轰的一声,烧起来,落到火盆里,里面鬼婴的哭声愈加凄厉。
同时火势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无踪。
我看着那簇火苗慢慢灭掉,松了口气。
等到火苗熄灭的那刻,一块木头从我身上掉下来,渐渐变黑,最后化为灰烬。
这不是山腰上那老头给我的木头么。
我的一烧掉,齐林和白影也掉在地上,俱是化为灰烬。
同时,山腰上突然响起一阵哭声。是解脱的哭声。
一片白点从山腰上升起来,缓缓消失。
这就是老头让我来主峰的原因么?熄灭火盆里的火,他们就能得到解脱?
怪不得老头没有弄死我们。
只是,我们能上来,其他的道士也能上来,他为何独独放我们三个?
我往山下看,心中一凛,“你们看下面,是不是变黑了?”
原本往山下看,视线所及都是皑皑白雪,而现在在白雪的边长出现一圈的黑边。
仔细看,那黑边还有扩大的趋势。
“糟了,道法昆仑要毁掉,快下去。”白影沉声道。
我反手去拉韩正寰,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一道强劲的阴风掀翻在地,抬头一看,在不远处的山尖上站着个身披黑袍的人。
我目光不由得一缩,这不是刚刚高台上的那个黑雾人,他怎么在这里?
刚才,鬼扇中的人没把他弄死?
想要起来,却发现地上的雪好像有意识一般,粘着我的身体。
韩正寰背对着我,拿着裂魂刃,周身气势凌然。
白影和齐林过来扶我,也发现这雪的不对劲,白影从兜里拿出符纸,默念咒语,然后拍在雪上。
触碰到符纸的血有一瞬间变黑,但转瞬恢复雪白,并且以前还要紧。
“快走,快走!”我把她们推开,我感觉出这雪的不对劲,让她们赶紧离开。
我话刚说完,她们两个站着的地方突然凹陷,像是流沙一样,将她们给吞进去。
“白影,齐林”我的双腿被黏在雪里,只能伸手去抓她们,可还没等我碰到她们,她们已经没了踪迹。
自始至终,连声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我心里一凉,看向韩正寰那边,他早已跟那黑雾人打起来。
我拿着鬼扇,红着眼睛拍打着扇骨,“你赶紧出来,你不是挺厉害么,帮我,帮帮我”
可鬼扇毫无反应,而且我连狗蛋儿的气息都感觉不出来。
我的双腿还粘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白影和齐林被吞下去,但我却只是被粘在地上。
韩正寰跟那黑雾人对战,渐显颓势。
终于,在他们激战的时候,韩正寰突然转身看向我,冲我笑笑,目光温柔。
而他再次落到黑雾人身上,目光森然,手背上地狱业火的图腾出现,裂魂刃上烧起熊熊大火。
他嘴角勾起,大喝一声,朝着黑雾人劈过去。
黑雾人虽然避开,但还是被火焰灼伤。
那人闷哼一声,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哼笑,发了狠,双手缓缓抬起,地上的雪倏地飞起,化成一道道黑雾,盘旋在他身边。
韩正寰脸色一僵,苦笑两声,身前的地狱烈火愈加猛烈。
可是那人对准的却不是韩正寰,而是我。
见此,韩正寰忙着朝着我扑过来。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黑雾直接包围我,我大张着嘴,感觉呼吸愈加困难。
口袋里一阵温热,是那块从我胳膊上拔出的骨头。
身边的黑雾淡去,我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我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下陷。
“丫头”韩正寰朝我大喊。
“你后面,小心。”我朝他大喊,话刚说完,已经被身下的雪吞噬。
最后一眼,是韩正寰周身被黑雾包围,他表情很是痛苦。
眼角不由自主的留下一滴泪。
冷,透骨的冷。
我不由得抱紧双臂,缩着身体,想要暖和点,却一点用没有。
手指动动,顿时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坐起来。
“靠”我攥着右手,疼得我爆了句粗口,低头一看,右手大拇指给豁了个大口子,一手的血。
顾不上这伤,我从地上站起来,往四周一看,顿时惊住。
这是啥地方?
四面白茫茫的一片,踩一脚,咯吱一声。
捧起一点雪,我研究半天。才确定这是真雪。
看着这山,我心里一沉,我的娘,我不会被丢到真正的昆仑来了吧?
“韩正寰!”
我大喊几声,却没人应我。
我急红了眼,那黑雾人很是厉害,韩正寰一人跟他打架本就没有胜算,再加上他被囚禁两个月,魂魄受损,身体被毁坏,更加不是那人的对手。
“小冉?”
随着声音,齐洵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皇天的弟子。
我抓住他的手,“齐洵,韩正寰我找不到韩正寰了。”
他看见我手上的伤,忙着用绷带跟我简单包扎,然后跟我说:“先跟我下山。”
我挥开他的手,往后推哦,“我不下山,我要去找韩正寰,他还在这里。”
齐洵凝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小冉,这是昆仑山,不是道法昆仑,韩正寰没在这里。”
我只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无意识的问:“道法昆仑在什么地方?”
他顿了下,说:“道法昆仑已经失踪,我们找不到了。”
“不会的,一定能找到,一定还在附近。”我挣扎着想要往山上走。
道法昆仑是靠着昆仑山的龙气存在的,一定还在附近。
刚走了两步,就被齐洵拉住,强行给我绑在一副担架上,他边给我处理腿上的伤,边说:“韩正寰不会出事。”
我挣扎着想要下去。
“陆冉,你冷静一下,韩正寰活了上千年,这世上还没人能把他弄死,你看看你身上的伤,这腿快废了,你再不下去,死的是你。”夏梅怒声道。
我愣愣的看她一眼,这才往我腿上看去。
原本的裤子应烧焦,皮肤上一层的水泡,严重的地方还能看见里面的红肉。
我安静了,没再挣扎。
倒不是真怕我腿上的伤出事,而是突然想到韩正寰身上有地狱业火护持,不会有生命危险。
道法昆仑消失,定是里面出现重大变故,这才刺激它进行自我保护。
道法昆仑,既是坟墓也是法器。
我躺在担架上,哑声问:“你们见到白影和齐林了吗?”
同样被雪吞噬,我来到真正的昆仑,会不会她们也来了?
“找到了,她们”夏梅说了一半,就被齐洵打断,他说:“她们现在在医院,正在进行治疗,情况很好。”
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齐洵领着的人经验很丰富,再加上我所在的地方并不高,所以下山比较容易,但也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下山之后,我直接被送进医院。
腿上的伤还好,就是烫伤。
不好处理的是手上的伤,拇指手筋被豁断,当天下午会诊,第二天上午就要开刀。
医院给的方案是,在手臂上开个口子,把已经缩回去的手筋跟拇指上的残筋用人体能吸收的线缝合。
这样我的大拇指勉强能保住,但以后也做不得精细活,比如穿针引线。
齐洵眉头皱的紧紧地,瞪我一眼,就去忙着办理住院手续。
我坐在轮椅上,内心无比无辜。
讲真,这次搞成这样真不是我的错,我在道法昆仑上好好地,就是右手拇指脱臼,就从道法昆仑掉到真正昆仑山的时间,我就成这样。我也很委屈。
而且,这整个过程我毫无感觉。
等到办好住院手续后,我被夏梅等人抬到病床上,看着我已经缠上绷带的大拇指,突然在想,多亏现在条件好了,这要是小时候得自己动手缝衣服,我手指一废,那可就真完了。
齐洵身上的钱不够,皇天得到消息,九个师父一起来给我送钱。
于是,单人病房里,九个师父坐成一排,把我围住,就那么看着我,都不说话。
我缩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半晌跟王师傅说:“师父,我腿疼。”
王师傅横我一眼,“该。自己找的。”
我闭嘴,不自己找怼了。
就这样僵持半个小时,大师父说:“记得还钱啊。”
“好,我打个借条?”我说。
他摇头,“这倒不用,但记得还钱。”
我:“”
说完这句话,大师父带着其余七个师父离开,留下王师傅继续瞅着我。
我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想着要不要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博博同情,结果脸上痛苦的表情还没酝酿出来,王师傅就冷笑说:“自己作,疼死你得了。”
我默默流泪,这都是啥事,不安慰我也就算了,居然还人身攻击。
说完这句话,他胸口的恶气才出来,右手拿出一张符纸,缓缓出现在屋子里。
“疼吗?”缓缓走到我旁边,担忧的问。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听着声音,她现在定是满脸的愁色,“没事,早就不疼了。”
的确是不疼了,疼的麻木了,现在也就脖子能动,其他地方没知觉啊。
“那就好,好好养着,要是缺钱就跟你师父说。”她的声音很温柔。
我点头。
王师傅起身,说:“养着吧,看下次还怎么作。”
说完,欢欢回到他的符纸里,他们离开。
门关上后,我才从被子里出来,有些担心白影和齐林,听夏梅说她们也在这个医院。
现在腿没知觉,没法下地,就想着过几天去看看她们。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当天下午我已经坐起来正常吃东西了。
“师兄,你们找到道法昆仑了吗?”我问。
他摇头。“还没找到,道法昆仑原本的入口是韩正寰找到的,我们能力不够。”
我点头,突然双眼一亮,“那你们有没有从那入口放炼狱的人和阳明洞的人进去过?”
“当然没有,那两个门派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根本不能放进去。”他说。
我用左手抓着他的衣服,激动地说:“道法昆仑不止一个入口,我在里面碰见了炼狱和阳明洞的人,他们定是知道别的入口。”
他一怔,下一刻直接站起来,脸色凝重道:“你真的看见了?”
我点头,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劲,炼狱的人我遇见两回,这就不说了,但阳明洞的人,我是跟夏梅他们一起遇见的,难道夏梅没跟齐洵说?
我想了想,把炼狱和阳明洞的人联手围攻夏梅他们的事情说了,“当时我把他们赶走之后,晚上还没阳明洞的报复,不过我把他们在道法昆仑的人都杀光了。”
至于那条短信,我自动忽略。
要是有天撞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齐林脸色有些难看,让我好好休息,然后匆匆离开。
他离开后,我低头看着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手,眼神渐冷,虽然这种背后打小报告的行为怪缺德,但我现在的情况也没其他的办法。
夏梅绝口不提炼狱和阳明洞的人,本就十分可疑。
片刻后,我把护工叫来,让她扶着我坐到轮椅上,推着我去六楼。
说来也奇怪,我腿上的伤看着可怖,但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就好像这不是我的腿一样。
就连我这胳膊,麻醉药的劲儿过去后,也就是感觉到一会的疼。现在基本上没感觉了。
我听他们说白影和齐林在六楼住院,打听了半天才找到她们的病房。
她们两个给分了二人间,请了护工看护着。
一进去,我彻底呆住。
齐林还好,身上没什么伤,只是在睡觉,白影就惨了,身上被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脸上还贴着纱布。
我让护工把我推到两床中间就去外面等着。
把左手放在白影的头上,半晌后松了口气,她身上有伤,但魂魄完好。
“林子,白影这是这么搞得?”我问齐林。
我来到床边的时候,齐林就醒了,正看着我。
说完这话,半天没有答复,我转身一看,心中一凛。
齐林眼神呆滞,没有焦距。
忙着伸手摸着她的额头,片刻后,我的心沉到谷底。
怎么会这样?
她身上没有一点伤,但魂魄受损,隐隐的又离魂的趋势。
我本想在她额头上贴张聚阴符,但转念一想,这是医院,肯定要被骂。
只能咬破左手,在她肚子上画了道聚阴符。
她这才闭上眼,睡过去。
我面色沉重的从房间出来,心里纳闷齐洵为什么不告诉她俩伤的这么重。
夜里,我怎么也睡不踏实,总是断断续续的听见有人跟我说话。
这样的情况持续两天,直到第三天我才听清那人是谁。
“丫头,来找我,我等着你。”韩正寰轻声说。
我听着他的声音很是虚弱,像是受了重伤。
“你在什么地方?”我在梦里问他。
他静了一瞬,说:“我在昆仑。”
我还想问他,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坐起来,眼睛睁开,就这么醒了。
我心中一凛,想要下地,腿上却突然灼烧起来,胳膊也是火烧火燎的疼。
床头放东西的柜子里,发出砰砰的声音。
我忍着疼,把那抽屉打开。
鬼扇和那块骨头都在里面,刚一打开,那块骨头直接从里面跳出来,不由分说的扎进我的右胳膊里。
同时我腿上越来越疼,身上越来越热。
左手摸到右胳膊上,想要把那块骨头拽下来,却怎么也拽不动。
死死地咬着被子,我才没叫出声。
身上又疼又热,不知道啥时候我直接晕过去。
夜里十二点整,我猛地坐起来,一动腿,簌簌的往下掉皮。
原本烧伤的地方已经毫无感觉,拿手一拨拉,上面的皮就掉了下来,露出下面完好的皮肤。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卧槽,这还流行蜕皮的。
再往右胳膊摸。手臂内侧的皮肤里有个凸起。
我跑到洗手间,照着镜子看半天,头皮一阵发麻,这从啥东西掉下来的骨头,竟然长到我隔壁里?
想要用手给拽下来,结果一碰还挺疼,这骨头就长得跟我自己的骨头似的。
我沉默几秒,然后把双腿洗了一遍,又把一路掉下来的皮收拾好,装到袋子里。
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双腿已经能正常行动,就是右胳膊动手术的地方有些疼。
我换好衣服,背着包趁夜出院。
找了个车,直接往昆仑走。
韩正寰在等我。
他现在一定很艰难,不然以他的性格,他不会来跟我求救。
我让司机把我送到上次进入昆仑的地方。
下车后,刚要过去,就给人给围住。
“陆冉?你怎么又回来了?”夏荣皱眉说。
我笑着说:“上次有东西落这里,我来找找。”
他让身后的人看着我,往外拿手机。说:“你等着,我打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面上不动生气,“行,记得跟齐洵说,明天早上我想吃面条。“
说着,我从兜里拿出鬼扇。
趁着夏荣低头拨号的时候,扇骨直接拍在离我最近的人的脖子上,那人应声倒下。
我的动作比之前快很多,把扇骨当小棍子使,在他们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给撂倒。
从包里拿出封着白家绮的符纸,我冷声说:“在这里守着他们,他们要是出了事,我不单不会放过你,就连你的两个女儿也会为你的愚蠢买单。”
白家绮身形一顿,不敢置信道:“小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道:“我以前的确不是,所以你才敢联合狗蛋儿骗我。”
她脸色一白,身形摇晃几下,低头不语。
看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我有些心烦,但我现在真的不大信她。
“好好守着,这次我说到做到。”我警告道。
她点头,“我知道了。“
我这才转身来到之前闯关的地方。
我从兜里拿出从白影那里顺来的罗盘表,这东西比我之前用的罗盘要好用,也准。
我盘膝坐到地上,拿着扇骨,说:“你可以带我进去么?”
话刚说完,扇骨居然动了下,然后缓缓展开。
我不由得闭上双眼,双手附在扇骨上,右手仿佛被人控制着一般在扇骨上画了道符,我没张口,耳边却响起一阵快速的念咒声。
那人念得很快,一遍念完,鬼扇盘旋而起,带起一股阴风。
我缓缓睁开眼,前面凭空出现一座山。
道法昆仑!
我心中一喜,刚想起来。却见韩正寰从山上缓缓而来。
按理来说,这么的远的距离,根本不可能看清这人的脸,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人还在半山腰,我就能看清他。
此时,他脸色惨白,嘴角有些血迹。
前一眼他还在半山腰,下一刻他已经来到山脚下。
看见我后,他先是惊讶,片刻后,笑了。
我从地上起来,瞧着他脚步虚浮,就要摔倒的时候扶住他。
“你怎么样?”我从兜里拿出一张聚阴符贴在他身上。
他抓着我的胳膊,摸着我的脸,笑着说:“不碍事,你能好好的,就很好。”
我含泪点头,说:“我带你回去。”
“好。”他说。
他这话刚说完,我们跟前的道法昆仑突然开始摇晃。上面的雪片刻间消失,形状越来越虚,最后消失。
我目瞪口呆,半天反应不过来,之前把我们折磨得这么惨的道法昆仑,竟然就这么没了?
“韩正寰,这是真的吗?”我喃喃的问,这次过来,不光这么顺利的找到韩正寰,还亲眼看见道法昆仑消失。
怎么想怎么玄乎。
他说:“道法昆仑没有消失,只要昆仑山的龙气存在一天,它就会存在,只是现在再次隐藏起来罢了。
原来如此。
我挠挠头,第一次认识到,没知识真可怕。
怕他出事,我直接让他进到我随身带的柳木匣子里。
他苦笑道:“好久没进过这匣子了,还真是有些怀念。”
我强笑两声,等他进去后,在外面用血画上一副聚阴符,这才把匣子收起来。
起身来到白家绮这边。让她把皇天的弟子都搬上他们的车,站在车头前,我犯了难,不会开车。
犹豫半天,我把夏荣弄醒,跟他说:“我找到东西了,麻烦你带我回去。”
他自然不愿意,还在坚持要给齐洵打电话,让齐洵亲自过来。
最后我不耐烦,扇骨抵在他的喉咙上,指着车厢里躺着的人,冷声道:“夏荣,带我回去,不然他们可就”
他脸色沉下来,痛心疾首道:“陆冉,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早知道我就不教你秘术了。”
“要是没有你教我秘术的情分,现在你也躺在他们中间了,赶紧开车带我回去,我胳膊疼着呢。”我不耐烦的说。
他看了眼我的胳膊。这才坐到驾驶座上启动。
我把白家绮收起来,道:“咱们的账,回去再算。”
我最后那到底没带韩正寰回医院,在市里下了车,威胁夏荣把车开到医院去,我明天会自己回去。
他在路上知道韩正寰跟我在一起,立马老实了,十分听话。
我找了家宾馆,跟着韩正寰住下来。
“你现在怎么样?“我问他。
他从柳木匣子里出来,摇头,“我还好,但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我怕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的眼睛,开玩笑的说:“哟,你这次居然会跟我说这么多,这要是按照你以前的习惯,肯定是,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学着他以前说话的模样。
他眼中有些愧疚,伸手把我拉到怀里,叹息道:“丫头,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
我推开他,神情微冷,“得了吧,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不管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回皇天养伤去。”
他不松开,委屈的说:“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我以后再也不敢骗你了,真的。”
我重新坐下,说:”行,既然你现在还有精力,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怕我给你添麻烦?”
他摇头,说:“不是,刚开始是不能说,后来不知道怎么说。”
他说到这里,紧张的看我一眼,说:“小冉,我承认,你的出生是我设计的,但我后来”
我听着他的话,直接上前亲住他。
他先是一愣,然后扣住我的后脑勺回应着我。
半晌,我们分开。
我喘着粗气,道:“韩正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以前种种,我不想跟你计较,你有你的无奈,我以前也没啥能耐,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但是,今后我不希望你瞒着我,好吗?”
他凝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好,从今以后,绝不欺瞒。”
我点头,靠在他怀里,心突然安定下来。
“韩正寰,你说瘸子怎么了,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我郁闷的说。
他叹息一声,道:“这事其实我也不明白。”
我抬眸,有些惊讶。
他在我脸上摸了一把,无奈的说:“别这么看我,我不过是多活了千年,又不是万事通,我本以为要把分魂的是女魃和军师,但自从乾坤这事出来后,竟然不是。”
我听着他郁闷的语气,想笑。
“所以,现在你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那个身上都是黑雾的人到底是谁,是么?”我问。
“嗯。”
我叹口气,心情更加沉重,韩正寰都不知道,这事可难办了。
他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说:“别叹气,这事好好谋划一番,总能找到办法的。”
我应了。
“你和那个人在道法昆仑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他苦笑道:“那人胜了一招,将我制住,不过他也杀不了我,便把我困在山上,自己走了。”
我诧异,就这么走了?
“不对,他走之前把火盆搬走了。”他又说。
我一阵无语,笑着说:“你说这人回来,该不会就是为了搬走火盆吧?”
这人之前明明已经被鬼扇里的人给打走了,但没一会又回来,没杀人,最后搬着火盆离开。
韩正寰正色道:“真有可能。”
我噗嗤一声笑了。
“对了,鬼扇里的那个虚影是谁?”我问他,鬼扇是韩正寰设计杜红光给我的,那他肯定知道。
谁知他竟然说不知道。
我无奈的看他一眼,总觉得以前在我心中无所不能的老鬼形象崩塌了。
他在我头上揉了下,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了。
我不再烦他。看着他再次钻回柳木匣子。
我坐到床上,想着在昆仑上的事情,脑仁一阵阵发疼,瘸子到底怎么了呢?
他现在和齐阳在一起,似乎他的决定权更高。
我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再加上胳膊疼得厉害,也躺下了。
“小冉,我”白家绮欲言又止,似乎有事要跟我说。
我淡声道:“有事明天再说。”
她嗯了声。
第二天一早,房门被敲响。
我开门一看,是齐洵。
他沉着脸,“私自从医院偷跑出来,你还真行。”
他神情困倦,眼下一圈的乌青,估摸着有几天没睡好了,我也不敢顶嘴,低头认错。
他这才呼出口浊气,走到韩正寰跟前,说:“你回去养伤吧。”
我暗暗撇嘴。跟韩正寰说话那么温柔,跟我那么凶。
韩正寰点头,“行,这段时间你帮忙照顾着丫头。”
齐洵看我一眼,面无表情的点头。
韩正寰走到门口的时候,齐洵突然说:“对了,丫头右胳膊做了手术,今天是她做完手术第三天,昨天她去找的时候是第二天,医生跟我说这样的手术极易发生粘连。”
我一口气梗在喉咙里,被气得肝疼。
卧槽,我都没敢跟韩正寰说,一方面怕他惦记着,另一方面怕他教训我,我今天才发现齐洵居然这么卑鄙。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韩正寰立马转身,双眼微眯,语气清冷:“刚做完手术?”
我呵呵笑道:“我没啥事,现在好多了。”
他瞥了齐洵一眼。“你们先等一下。”
齐洵倒也爽快,带人转身就走,留我一人顶着。
我慢慢后退,干笑着说:“我真的挺好的,对了,一块骨头长在我身体里,我腿上的伤就自己好了,就连胳膊都不疼了。”
“是么?那咱们就好好研究一下那块骨头。”韩正寰皮笑肉不笑的说。
于是,齐洵一句话就把我好不容易在韩正寰跟前找回的地位给打碎了。
连我扬言要跟他算他欺骗我的这笔账,都没用。
被韩正寰教训过之后,我蔫头耷脑的跟着齐洵回医院。
直到被他摁在病床上,他才说:“你最好好好的养伤,今后我每天都会跟韩正寰说你住院的情况。”
我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哥啊,要是按照咱们老齐家的辈分,我得叫你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别这样,好不啦?”
他呵呵两声,转身,出去,关门。
我翻了个白眼,趴在床上继续研究我胳膊上的骨头。
这块骨头也真是奇了,居然能长到我的皮肤里面去,现在要是不特意摸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我胳膊上的伤还是让我给作出事儿来了,发生粘连,需要再次动手术。
这次是大师父一人来送钱,他还是跟上次一样,直愣愣的坐在我床前。
“大师父,我给你写个欠条吧,这钱我真的会还的。”我竖着三根手指说。
他深沉的摇头,看着我说:“丫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这话说的,我姑且当这是祝福吧。
“嗯,谢谢大师父,我一定好好活着。”我说。
他起来,拍拍我的肩膀,“阳明洞已经盯上了你,你挺住。”
阳明洞
我一听见这三个字。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三抖。
不过,还是我把阳明洞的人想的太高尚了,他们记恨我,但医院有皇天的人守着,他们进不来,就把主意打到了马东父子身上。
当晚,我就收到一段视频,视频里马家父子被绑在柱子上,身上都是伤,在他们旁边还有阳明洞的人拿着烙铁。
视频只有三十秒钟,烙铁最后有没有烙下去我也不知道。
我想要去救马东他们,齐洵却不让我。
我跟他说了三十多分钟,最后他拗不过我,说我可以去,但只能在旁边看,他带人去救人。
我忙不迭的点头,能省把力气,我也很开心。
夏梅和夏荣陪着我到了约定的地点,齐洵带着人偷偷进来,从暗处出击。
结果到了地方,我才发现这里不仅仅有阳明洞的人,炼狱的人竟然也在。
而且,他们绑架的人里还不止马东父子,杜衡也在其中。
我负责打哈哈,齐洵负责暗处偷袭,结果还没等出手,往生门的门主突然出现。
他大笑着,眼神里满是阴毒:“陆冉,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