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这寺庙看起来有些破败,即使站在门口的和尚一动不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好在她身着便装,估摸着那和尚也看不出个什么。
宁澜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正当她迈着步子准备往里走的时候,门口那和尚却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何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和尚的眼神是看向别处的,她屏住呼吸凑近看了他两眼,男人的眼珠子停在同一个地方,竟然没有一丝反应,方才是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难不成这和尚什么都看不见?
既然看不见那就好办了,还管他做什么,是谁自然也不用告诉他。
宁澜绕过眼前的人,轻手轻脚的往里走,不曾想她才迈出一步却又被和尚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他再一次重复了方才说过的话。
“香客。”
她语气平静,老老实实的回答,两个字总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吧。
那和尚让开了路,和方才不一样的是,他的态度变得很是和善,“施主请。”
“多谢。”
宁澜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她越发觉得这寺庙暗藏玄机,派个瞎眼和尚守门是什么个意思?如此人烟稀少为何还要过问进出人的身份?
虽然她承认这和尚的嗅觉甚是灵敏,反应也很是迅速,但是这还是有些不符合规矩。
她的脚步轻缓,寺庙内几乎没有过往的人,偶尔经过的人也是行色匆匆,那立在四周的石狮子给人一种压迫感,诡异的环境让她起了戒备之心。
父君为何会选在这个地方?
宁澜抬起头看一眼天上的太阳,现在已经是午时三刻,四周却不见父君的身影。
越往里走里面的人就越少,走了好一会儿才又看见一道门,与方才那道带有沧桑感的门不同,眼前的木门经过一番修葺,门的两边都挂着铜铃。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听到里面有念经的声音传出来。
带着好奇心推开门,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她终于又看见了几个和尚。
“释迪晔伽佛舍利子……”
几个和尚正跪在地上念着她听不懂的经语,弥勒佛前点着一排香,宁澜看一眼屋子里面的布置,连忙退出去。
“施主。”
宁澜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这声音原本温厚,此时此刻却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挤出了一抹笑容,“方丈有何吩咐?”
男人站了起来,顺手放下手中的东西,两根手指伸进香灰炉中,再拿出来的时候手指上已经粘上不少的灰。
和尚径直朝着她走过来,两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施主既然来了,那便按照本寺的规矩受此礼吧。”
宁澜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她站在那里没动,却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奇怪的仪式,哪有把炉子里的香灰直接抹在人家脸上的,确定这不是趁机吃豆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和尚向她伸出魔抓的时候,宁澜已经眼疾手快的避开了他。
她以最快的速度往门口跑,但是那门好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不过一步之隔,门却好死不死的关上了……
宁国涛站在门外,跟在他身旁的是行云军的头头藩笠,男人有些不以为然的看向门口的铃铛。
“王爷,自从行云军建立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好无损的从这扇门走出来,就算是能够活下来,也都身受重伤,她行吗?”
中年男人并没有着急回答他,他虽然有很大的把握,却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一会儿就知道结果了。”
潘笠笑了一笑,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冷清,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两个人在外面谈笑风生,而宁澜就不怎么好过了。
屋内原本只有几个和尚,谁料门一关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十几个人来,加上方才那几人,足足有二十来人。
更让她头疼的是,这些人的武功都不低。
宁澜一边对付着往自己身边靠近的人,一边寻找着出路,但是她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却没有再发现任何出口。
一不留神,一把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面,那人的声音冷冰冰的,“你是何人?”
这是她今日第三次听到这个问题。
宁澜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眼中却闪过寒光,“方丈许是误会什么了,在下只是到庙中上香的游客。”
那人打量着她,眼神中透露着不屑的意味,很明显他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手中的长剑依旧指着她的要害。
“既然是来上香的,那你为何要跑?”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却没有再答话,有人追她她为什么不跑,难道站在那里让人揍?她又不傻。
“你来了不该来的地方。”男人的声音像幽灵一般。
宁澜看着那长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看来这群人是下了狠手要置她于死地,那她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她现在越发肯定,这寺庙之中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手上脚下同时发力,对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动作,那把长剑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更多的人向她涌过来,狭小的空间之中,她手上的动作流畅而连贯,长剑似乎和她融为了一体,每一次出招都直中要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倒下的人却越来越多,宁澜的速度越来越快,把对方的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里的人身手都不差,而且使出的招式又极其诡异,最开始她的确是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她总能在过招中找到每个人的缺点,然后一一击倒。
但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群人的意志力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宁国涛等得有些着急了,宁澜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不可能不担心。
潘笠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结果,提醒道,“王爷,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门上的铃铛,时辰的确差不多了,按照惯例无论结果如何,里面的人都应该出来了,但是现在却迟迟不见动静。
“再等等吧。”
宁国涛紧紧纂住了自己的手,当年他自己上战场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紧张,但是现在他却忐忑不安。
他对澜儿的确有很高的期望,但她毕竟初学者,面对这样一群骁勇善战的死士,万一出了什么事儿……
正在他纠结着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